第106章 求助白綾
鬼老師害怕那張藏在門牌的裏符文，沒敢貿然打開老1二的門，憤憤了走了。
我感覺到他的氣息走遠了，才鬆了口氣，看來今晚老1二的命是保住。走近老1二的窗戶往裏看。
熄了燈的宿舍裏一片漆黑，所有東西都隻能看見個輪廓，老1二的床上掛的十字架和假符文在輕輕地震動，那當然不是十字架和符文自己在動，估計是老1二在發抖，把整張架床帶得一跟著發抖。
當眼睛適應了宿舍裏的黑暗，我發現老1二的床上空無一人，再看看其他床，也沒見。
我嚇了一跳，再仔細看，原來是躲到了床底去。隻見他拿了張被子把全身都蓋住，在床底瑟瑟發抖，用沙啞的聲音，不停地喊著。
“不要找我，不是我，不要找我，不關我事……”
我苦笑，這老1二也果然是個小混混，欺善怕惡，白天對我凶成那樣，見了鬼就怕得像隻小綿羊一般，難道你叫他別來找你，他就真的不來了嗎？
我見鬼老師確實是走了，想了想，幹脆現在進去嚇嚇他，讓他把之前的事都說出來吧。
“……你去找老大……這都是他的主意……”不料老1二躲在床底忽然這樣說。
還有個老大？看來鬼老師果然不是隨便殺人，老大老1二和老三，他們到底作了什麽事，惹上了這個猛鬼？
我剛想推門，忽然一陣怨又來到附近，鬼老師回來了。
這次他沒有回到走廊這邊，而是繞過宿舍樓，來到宿舍樓的後麵，一團模糊的黑影貼緊在窗戶上，把窗戶壓得咯咯響。
原來這鬼老師沒有走，隻是換了個方向，想避開宿舍門上的符文進入宿舍。我的定神符已經貼了很久，時效差不多了，趕緊換了一張貼上去。
隻見鬼老師單手趴在玻璃，鼻子伸到窗戶的縫隙，嗅著宿舍裏的氣味。
跟著揚了揚嘴角，推開窗戶，終於走進了老1二的宿舍。
說他是走進來，也不太對，他是腳踩著天花板，頭朝下，用他呢奇特的一跳一跳的步伐在天花板上走。每次他跳起來都跳的很高，就像是要從天花上掉下來，摔倒地上。
老1二也許是聽到了什麽聲音，從被子裏把頭露出來，哆嗦地看著宿舍的門口。他以為鬼老師會從這裏進來，卻沒有注意到，那個黑影已經來到自己身後的天花板上。
鬼老師忽然用力一“跳”，然後漂浮在半空，頭朝下腳朝上，慢慢靠近老1二的床底。
老1二還在注意著門口，而一張臉已經到了他的左邊，用那隻掉出來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鬼老師那半邊癟下去的臉，貼緊地麵，竟然與平整的地麵非常吻合。然後，斷掉的手腳也慢慢落到地下，身體從腰部折彎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個跳樓的人，在接觸地麵那一瞬間的姿勢。
老1二感覺到了，慢慢地轉過頭，正好與那張臉麵對麵，近得幾乎貼在一起。
他大吃一驚，發出一聲十分難聽的驚呼，想爬起來，頭部卻“嘭”地碰到了床板。
然後他安靜下來，臉上呆澀的眼神和僵硬的微笑，就跟昨晚死掉的老三一樣。
老1二慢慢地從床底爬出來，站直身子，搖搖擺擺地走向宿舍的門口。
而鬼老師則一跳一跳地跟在他的後麵。
門開了，我閃到一邊，換了一張定神符貼到身上，正在想辦法怎麽救老1二。
誰知老1二開門之後以人類少有的速度衝出來，爬上走廊的欄杆，縱身往下一跳……
我急得大叫一聲：“紅絹！救人！”
一道紅影從我手上的串珠飛出，掠向老1二，把剛剛跳了出去的老1二抓在空中。
鬼老師立即發現了我，那隻吊在臉上的眼睛帶著無限的恨意，盯著我。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定神符，猶豫了一下，問我：“你是誰？為什麽三番五次來管我的閑事？”
我最喜歡鬼怪和我說話了，那說明他也沒有把握能把我殺掉。要是那種懶得跟我多說，直接上來取我性命的，才難對付。
想著我拿出照骨鏡，手在裏翻來翻去地擺弄，跟他說：“我是三世觀的道士，你這些閑事自然是要管的。”
鬼老師看到照骨鏡，後退開幾步，躲到門後麵。
“我倒是想問問你是誰？”我見鬼老師果然忌憚照骨鏡，頓時安下心來：“好好的不去投胎，為什麽要留在世間殺人？”
“哈哈哈！”鬼老師忽然大笑起來，聲音模糊不清，又有點像哭聲，他指著半空中的老1二，說道：“他們也算是人？我以前是這裏的老師，你問問他自己，對我做了什麽好事？”
此時老1二已經走出了幻覺，恢複清醒。但他瞪大眼睛，看著鬼老師，身體縮成一團，抖得像篩子一般，哪裏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你是老師？那荷花池裏的是你的學生？”我見問不成老1二，便又問鬼老師：“你們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對殉情的師生戀吧？”
“我們沒有殉情！！”鬼老師大怒，卻沒有否認：“我也沒有她那樣的學生！”
“那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鬼老師喘著粗氣，沒有回答我。
我見他怒氣正盛，再問下去把他逼得要動手，那就麻煩了。還是先把他帶回去，以後再慢慢了解吧。
我揚了揚手中的照骨鏡，說道：“反正你不能再在學校裏亂來了。跟我回去，有什麽冤屈跟我說，我幫你想辦法化解。”
鬼老師平靜下來，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但跟你走之前，我有句話想問問這個學生。”
我見他願意跟我回去，心裏頓時放鬆不少。想了想，讓他跟老1二聊聊，也有助於他日後化解怨氣，便讓開身子，讓他直接麵對還在空中的老1二和紅絹。
果然，鬼老師和老1二聊起以前美好的校園生活，聊著聊著，二人都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我忽然感覺到不太對勁，鬼老師的樣子不再是死時的慘狀，而是那個臃腫的正常人老師形態，我看了看我身上的定神符，壞了！早已褪去鮮豔的顏色，變成張黑白的紙張。
我趕緊換上符文，再看他們，來不及了！鬼老師早已化作黑影，飛到遠處的空中。
而紅絹正用有點發呆的眼神定定看著原來鬼老師站的位置，老1二也是眼神呆澀，一顆一顆地脫掉睡衣的扣子，現在正在脫最後一顆。
紅絹抓住的是老1二的後衣領，等老1二把睡衣脫了，她才恢複知覺，一切已經太遲了。
一聲沉悶的聲音，像個沙包重重地落到地下，還夾雜著骨頭斷裂的響聲。
老1二從四樓的掉到了一樓，血肉散做一大攤，當場斃命。
紅絹還抓著老1二的衣服，一臉無辜地看了看我。
我長歎一口氣，碰上個奸猾如此的對手，唉……
回到道觀，我一直沒有說話，紅絹以為我是怪她沒有把老1二抓好，不停地跟我說對不起。
“不要這樣說，這事絕不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直接用照骨鏡照死他多好，居然相信他的話。” 我反過來安慰她：“我是在想這件事的根由，看來是這對師生就是夢夢所說的傳說中那對師生，但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老大老1二老三或者更多的人，肯定對他們做了些過分的事。”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猛鬼老師還不會收手，至少他還會去殺老大，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要殺，便要先把以前的事情弄清楚。
但這件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學校裏現在沒有人了，要去哪裏打聽？能不能找到老大？就算找打老大，我還能不能保證他不被殺死？我想著心裏亂成一團麻似的。
看著單純得我說一句就能釋懷的紅絹，我說道：“紅絹，這件事是我托大了，我解決不了這件事，你有辦法把白綾叫回來嗎？”
“可以的，我這就托夢給她。”
我聽了心裏覺得好笑，鬼給人托夢的事很正常，但沒聽過鬼給鬼托夢的。但想想白綾是個既睡覺又吃東西的鬼，也有可能吧。
“嗯，那還是我打夢夢的電話吧，還來得快點。我猜想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死，但我阻止不了。”
紅絹點點頭，看看天色，快要天亮了。便問我：“你餓了嗎？要不我現在給你做早餐？”
“不！不用了！”我想我的臉色現在看上去可能比遇到鬼老師還要難看：“我還不餓，一會還要到鎮子裏逛逛，到時再隨便吃點吧。”
紅絹嘟起嘴，怪我不給她表現的機會，極不情願地回到我左手的串珠裏。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夢夢的手機，等了好一會，才聽到夢夢那半睡半醒，夢話般的聲音。一聽是我，連連罵我吵醒了她，說昨晚淩晨才剛剛到她外婆家，一大早又要被我吵醒之類等等，好不容易等她發完牢騷，我才能插口，讓她將電話拿給白綾。
我把這邊發生的事跟白綾一一說了，也許是開著免提，夢夢在旁邊一直吃驚地大叫我都聽到了，便順便問夢夢，知不知道老大是誰，夢夢說隻知道有這個人，是高中的，但具體的事，比如姓名，住址之類都不知道。
白綾聽了現實很擔心我，叫我千萬不要再輕舉妄動，特別是晚上，不要再去學校了。等她回來再一起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