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超度
電話對麵的那個人並沒有直接說話，等了一會兒才說道。
“讓你師傅接電話。”
我忙把玻璃搖了下來，叫著師傅，陳隊長聽我叫喊，趕緊把師傅領了過來。
“怎麽了，小衡？”
我指了指電話，說道：“不知道是什麽人拿著大師兄的電話，找師傅的。”
我把手機的免提打開，然後把手機給了老頭。
“喂。”老頭說完咳嗽了一聲。
“老道，沒想到你的心這麽狠，竟然把我們的家都燒了。”電話裏的聲音說道。
“你到底是誰？我徒弟現在怎麽樣了？我要跟他說話。”老頭說道。
“你徒弟？你燒我們家的時候，就沒想到有今天嗎？”
“本來我們是想把你那個徒弟帶過來的，沒想到帶錯人了，不過你這個徒弟，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了。”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才肯放了他？你們的地方是我燒的，大不了我去給你們陪葬，你別為難我徒弟。”
“不不不，事情既然你已經做了，那想要我們這麽容易放人當然不行，你想要回你這個徒弟也可以，我們留著他也沒什麽用，不過要用你那個小徒弟來換，我聽說他是陰陽人。”
“那不可能，我可以跟他換，要用我徒弟換，麵談。”老頭說完有些生氣。
陰陽人？我是陰陽人？我有些不理解，陰陽人不是說雙性人的嗎？我確確實實的是個老爺們啊，連陳隊長看向我的目光也不一樣了。
還是難道說我活了這麽久，其實我是一個女人？我搖了搖頭，不可能，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也不是問老頭的時候。
“師傅，要不就用我去換吧。”我忽然說道。雖然李牧這個人鬼心思很多，但畢竟和老頭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而我和老頭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久，我也不想讓他為難。
“不行，你和李牧不一樣，我不可能讓你去的。”
“師傅，為什麽說我是陰陽人？”
“道術裏的陰陽人一般說的是那些可以通陰陽的人，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這種人修道以後一般都會被當做鬼差行走在陰陽之間，但是鬼也很喜歡吃這種人的肉，吃過之後他們就會法力大增，不過一般的陰陽人的法力都很強大，他們都不敢去招惹，隻好去找一些沒有覺醒過的陰陽人的血肉。”
我點了點頭，如果我去，肯定會比李牧在那死的還慘。
“怎麽樣，臭道士，你們商量好了嗎？”電話裏的聲音說道。
老頭剛想拒絕，陳隊長拉了他一下，給犯罪人員談判是他的強項，隻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和鬼做起談判來。
老頭看陳隊長拉了他一下，就沒有說出口，反而陳隊長說道：“你說的條件，我們同意，說交易的地點吧。”
“你是誰，你能做了主嗎？那臭道士呢？”
“他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不過我要聽聽李牧的聲音，他應該還活著吧。”老頭說道。
“這很簡單。”忽然裏麵傳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就有人開始咳嗽起來，我聽出聲音是李牧的。
“大師兄，你怎麽樣？他們沒有對你怎麽樣吧。”我忙問道。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以後代替我好好照顧師傅。”李牧咳嗽了一會兒說道。
我們剛才說的話，他不知道是聽見沒聽見，也不知道他這番話是真心的還是在這兒裝樣子。
“好了，可以了吧。交易的地點就在今晚十二點，你們讓他一個人在河邊，我們自然會帶她走，不要耍花樣，否則我們可是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那粗厚的聲音中帶著威脅，說完之後電話便掛斷了。
陳隊長原本以為他比較擅長談判，但沒想到，這個罪犯的談判根本是不一樣的，他也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道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陳隊長問道。
“不著急，我們先準備超度這些鬼魂，等這些弄完了，再說吧，放心吧，師傅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的。”
我有些感動老頭這麽護著我，但就讓李牧這麽送死肯定老頭也不願意，也許他心中已經有了對策了吧。
說完以後老頭就去準備超度的事兒了，陳隊長則走到李局長旁邊說著什麽，車上又成了我自己。
我原本以為，鬼是怕人的，就算是害人也不會主動跟人打交道，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子的。
我不知道老頭要用什麽辦法來應對，不過把我後背弄傷的那些家夥，應該是小鬼，怎麽可能是個中年大漢呢？
現在已經四點多了，回道場拿東西的二師兄和三師兄也已經回來了，從車上拿下來兩箱紙錢和很多元寶，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老頭讓他們在地上擺一個八卦陣，老頭則將銅鏡拿出來，立在八卦的中心，我這才發現原來那麵銅鏡的背後竟然畫著的八卦，以前用了那麽多次都沒有發現。
之後，他讓周圍這些警察都離開，就留下幾位師兄，老頭盤膝而坐，師兄們把紙錢的箱子端到手裏。
老頭大喊一聲之後，就開始念道起來：“亡靈驅散，陰人回歸……”
老頭一直念著，其他幾位師兄則都一動不動盤膝坐著。
“帶些盤纏，投胎轉世……”老頭就站了起來，念到這個時候，就拿起一旁師兄手裏的紙錢朝著天空中扔了出去，頓時漫天落著冥幣。
這種冥幣是圓形的類似古代銅錢的那種，並不是現在燒的那種紙錢。
我記得老頭說起過，燒錢也是很有講究的，一般紙錢不能隨便燒，如果燒給自己的親人就在墓前或者排位麵前燒。
燒給沒有排位的人的話，要在盆子裏燒，盆子裏麵寫上對方的名字，這樣錢也可以到達他們的手裏。
如果給過路的鬼燒，那就不能燒了，必須撒，而且不能撒大錢，隻能撒一些小錢，否則鬼就會很以為你很有錢，跟上你不走了，很多事情都是很有講究的。
老頭一邊撒錢，一邊在八卦圖行裏繞著圈，師兄們小心的跟在後麵，老頭走的很慢，基本上走一步、念一句、撒一把錢。
忽然河邊兒刮起了一陣陰風，我看到擺在八卦中央的鏡子，都抖了一下，老頭立刻停了下來。
地上的紙錢因為那股風，有好多都被刮到下麵的河邊兒，甚至河裏了。
老頭等風停了以後，又開始接著撒，一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四處亮起了車燈，但老頭示意他們把車燈關掉，然後拿出兩根很長的白蠟燭，擺在鏡子的兩旁。
老頭則坐在鏡子前，開始燒那些冥幣，嘴裏不停的念著什麽，跟剛才念的完全不一樣了。
師兄們則站在他的身後，把紙錢放在他的身邊，一動不動的站著。
我看到這裏，發現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老頭一邊燒著錢，身體如老僧一般一動不動。
我們這邊兒的光線很暗，除了能看到燒錢的老頭以外，我四周其他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我忽然看到河邊兒有很多綠色的光點兒，在空中飄蕩，我知道那些都是鬼魂，也有一些甚至來到了岸邊，火光竟然能夠隱約的看到他們的輪廓。
但他們根本不敢靠近八卦陣附近，隻能在邊緣處撿著上一些，然後朝著老頭作揖以後就慢慢的走了。
有的則在黑暗中冷冷的看著老頭，仿佛對老頭的所作所為不屑一顧，我還看到了那些小孩，一擁而上，把人群衝散，胡亂的開始搶地下的錢。
而那些大人似乎是不敢跟小孩搶一般，紛紛止住了身形，我忽然聽到岸邊上有人叫出了聲，頓時那些在地上撿錢的鬼魂麽朝著我們這邊兒看了一眼，似乎發現沒有什麽危險以後，又開始低頭撿錢。
我大概掃了一下，足足有一百多人，小孩比較多，老頭見到小孩出啦以後，朝著空中扔出了一把什麽東西，我沒看清，那些小孩竟然不搶錢了，開始搶那些東西，老頭又扔了一把，我這才看清，原來是一些白色的糖果。
那些孩子拿著白色的糖果直接塞到嘴裏，老頭繼續燒錢，似乎剛才地上扔下的那些錢已經被撿的差不多了，那些鬼魂有的就離開了，有的幹脆坐在地上等。
我發現老頭燒一張錢，那些鬼魂就離開一個，似乎他把錢能分送到每個人的手裏。
離開一個，就會新來一個，我看到在他遠處圍著的鬼魂其實一個都沒有少，而那些小孩拿到糖果以後也不離開，隻是沒有剛開始一窩蜂的搶東西了，而是乖乖的坐在地上等著。
老頭燒一會兒錢，然後朝著天空扔一把糖果。一直弄到晚上十點鍾，這才把帶來的東西全部用完。
眼前的鬼魂也走了不少，不過還是有很多。老頭燒完最後一張以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麽，那些鬼魂一下全散了。
等了十分鍾左右，老頭才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示意我們把車燈打開。
老頭應該也非常累了，想自己站起來，但一下沒有起來，旁邊的師兄趕忙將他扶了起來。
“這下該處理大師兄的事情了。”我暗歎了一聲。
“不用處理，我已經把他帶過來了。”忽然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聽出來正是電話裏那個男人的聲音，立刻嚇得想開門叫人。
但那個人似乎是根本沒有給我機會，不知道我聞到了什麽東西，全身就開始沒勁兒起來，然後漸漸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