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死局初現
“溺水而亡的那位人類魂術師是個女子，她的屍體，現在就在宗王的大殿之上，宗王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所以正在查——”龍侍繼續解釋著。
女子？
鳳無邪的心不禁又提了一提！
她與念念相視一眼，“我要去看看！”
此行，魂術師原本就隻剩了十幾人，其餘的都消失了不知去向何處，而僅存於鳳無邪身邊的這十幾人之中，女魂術師不過五人而已！
除了一名霓裳閣的女弟子程玉，與鳳無邪並不熟悉之外，剩下的便是：百裏雨雪、蕭青、安陵夕、還有鳳無邪自己了。
這個龍侍不認識死者，說不上姓名，所以一時之間，鳳無邪也不知道死者究竟是誰！
她實在不能放心——因為安陵夕並沒有跟自己在一起！
隻希望出事的人不會是她那位好友。
鳳無邪來不及耽擱，立即叫上了小白，與念念一起，匆匆忙忙趕往龍邸的大殿之上。
寂雪殿下和它身邊的寒溟幾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亦是第一時間回到了龍邸。
龍邸之中。
宗王坐在大殿之上，殿中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所有的魂術師都來了。
還有眾多雪龍麟所化形而成的“人身”。
他們全都圍著大殿中央那一方玉席。
玉席上方蓋著一層白布，很顯然，有屍體躺在那下麵！
鳳無邪踏入大殿之後，第一眼望去，隻看到圍在屍體旁邊那些攢動的人頭，因白布蓋著，她看不出死者身份。
她一邊朝那裏走，一邊開始在魂術師中間尋找安陵夕！
她心中擔憂，麵上卻是一片冷凝，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最終——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安陵夕！
安陵夕此時也注意到了鳳無邪，她對鳳無邪點了點頭，示意她過來。
見安陵夕無恙，鳳無邪鬆了一口氣，走到她麵前。
“死的是程玉，霓裳閣的那位。”
安陵夕猜到鳳無邪從外麵趕來，應是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便低聲向她介紹道：
“她死在自己的房間裏，死的時候，房中並無旁人，房門關著，她的魂獸不在身邊，應該是來到這裏之前，她就沒將自己的魂獸從魂印中放出來，後來大家的魂力都消失了，她也不能召喚自己的魂獸了，以至於出事的時候孤立無援。”
“在房間中……溺死？”鳳無邪的眉頭越皺越緊。
身無旁人，她卻自己溺死了自己？
這怎麽可能？！
鳳無邪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麵，看著腳下那一方蓋著白布的玉席。
“既然她房門緊閉，相當於死在密室裏，外麵的人進不去，那麽是誰最先發現的屍體？”鳳無邪問。
“是宗王派出的水之靈傀儡們發現的，聽說那些傀儡是憑借追蹤人類的氣息來行動的，程玉一死，氣息消失，它們守在外麵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了，所以宗王這邊就察覺了異樣。”
鳳無邪頷首：“我們這邊其他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怎麽，你懷疑是有人暗害她？”安陵夕沉聲問。
鳳無邪卻是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隻是覺得，按說有水之靈在監視著我們每一個人的舉動，應該不會有人能下得了手，而且……溺死這件事，本身就不尋常。”
“還有更不尋常的，你親自看一眼屍體就知道了。”安陵夕道。
鳳無邪也正有此意。
她彎下身來，正欲掀開屍體上的白布——
小白忽然有些奇怪地說道：
“主人，你還記得，上一次見到活著的程玉，是什麽時候麽？”
鳳無邪手中動作一頓，回想了片刻，而後道：“應該是在今日的辰時。”
——這個姑娘下到魂海之後，話並不多，先前對抗龍群的時候魂術也沒見有多出眾，但好在性格還算溫和，並未與人產生什麽衝突，今日辰時還與鳳無邪說過幾句話，所以鳳無邪對她還是很有印象的。
小白聽完鳳無邪的回答，語氣變得低沉了幾分：
“是啊，我們今日還見過她。”
當時它是跟在鳳無邪身邊的，所以它也見到這個人了。
算起來，也不過是數個時辰之前的事而已。
可是……
小白又道：
“主人，我們雪龍麟有吞食魂力的天賦，所以天生對人類的靈魂感覺敏銳，現在我雖然魂力消失了，但是我站在這裏，離屍體這麽近，我還是感覺到了……這個人，死了絕對不止一兩天了！”
“你說什麽？！”
鳳無邪幾乎是驚呼出聲了。
饒是一向淡然自若處變不驚，鳳無邪也有些無法接受小白的答案！
而小白說話時並沒有刻意掩飾，聲音如常，在場的其它人也都聽到了！
隻不過，那些人的臉色並沒有預想當中的詫異，而是變得更加古怪起來……
他們之前都是看過屍體的模樣的……
所以……
鳳無邪想到了什麽，一把掀起了屍身上的白布！
沒了白布的遮掩，屍體的味道更加濃鬱了些。
在場許多人都不禁掩住了口鼻！
鳳無邪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慣了的，此刻聞到這股味道，還是有些受不住，更何況其他人呢？
看到那屍體的第一眼，鳳無邪就了解剛才旁人的古怪反應從何而來了！
這程玉現在的樣子……分明就不像是個今日剛剛死去的樣子！
看她全身被泡得這種程度，分明已經死去多時，至少也得三天以上了！
“這兩天，我們很多人都見過程玉姑娘，她當時還活著。”
蕭青看似無意地開口，像是在推算，又像是想要引出些什麽似的：
“這倒是怪了，好好的，程玉姑娘一定不會自己溺死自己，那麽才短短一天，她究竟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我們大家都沒有了魂力，被困於此，本該互相扶持，還有誰能做出殘害同伴的這等事來？”
百裏雨雪接過了蕭青的話茬，往下道：
“蕭姑娘，我倒是知道有一種藥，可以短時間內將人害死，並達到如此駭人的慘狀，讓其看上去仿佛死了多日之久。”
“哦？何藥？”蕭青仿佛十分好奇的樣子，然而嘴角卻是勾起了一絲外人無法覺察的笑意。
百裏雨雪看了看眾人的目光，還算滿意，便接下去說道：
“那是一味毒藥，隻有毒師才能煉成！因我是藥師，藥師與毒師想來是不兩立的對頭，所以我對毒術也了解過一些，當然——我並不煉毒。”說著，百裏雨雪展示了一方自己的藥師印記，以證清白。
——這是藥師聯合會授予的印記，每一名被認可的藥師，都可擁有。
其餘的魂術師們見到此等印記，看向百裏雨雪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崇敬和尊重！
藥師的地位本就崇高，何況，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位百裏姑娘竟然是魂術與藥術雙修的天才！
“百裏姑娘，之前不知道您是藥師，真是失敬失敬。”
“百裏姑娘，您還沒說，害死程玉姑娘的毒，到底是什麽呢？”
“百裏姑娘，之前多有得罪之處，請你見諒……”
百裏雨雪聽著這一句句，一聲聲，或是讚美，或是討好，唇邊卻是漾起了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當然笑容中的諷刺被她藏得剛剛好——她微低著頭，在人前倒是一副謙虛的模樣。
鳳無邪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百裏雨雪做戲。
她這回倒是真的好奇了，百裏雨雪的葫蘆裏，到底是在賣什麽藥！
終於，百裏雨雪享受夠了這些討好的聲音，慢慢抬起了頭，出口道：
“能致人死狀如此的毒，名為溺水丹。世上有閉水丹，能助我們人類在至深的海下如履平地，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溺水丹’！這溺水丹是用煉毒之法煉成的，其藥效與閉水丹正好相反！它能讓人快速的死亡，死狀就像是溺水多日一樣！”
說著，百裏雨雪看著程玉的屍身，麵上似乎帶了無限的同情：
“我們幾人當中，一定有一個人的身份是毒師！程玉死於溺水丹，便是死於毒師之手！”
人們一聽這話，紛紛炸了鍋！
毒師！！
人人得而誅之的毒師！！
竟然會混進他們當中來？！
要知道，毒師，即使沒了魂力，若是想殺一個人，那也是易如反掌！
他們所煉的毒術，簡直無處不在，並不一定需要魂力的支撐！
“無邪。”這時，一旁的百裏雨雪走到了鳳無邪身邊，輕飄飄地問了一句話：“我記得，最後一個見到程玉的人，似乎是你吧？”
這一句話，看似輕鬆，實則卻矛頭暗指！
鳳無邪臉色一冷，心中卻想發笑——嗬，百裏雨雪費了這麽大勁，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