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越深刻，越黑暗
最後的最後，艾斯還是原諒了跪在他麵前的這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在他眼裏，這還隻是一個孩子在胡鬧而已，隻是他不懂，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艾斯淡淡的笑了笑，“這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麽？我待你不好嗎？”跪著的人肩膀瑟縮了一下，“您待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
一陣噬人的沉默之後，賈雷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在這個位置上待的太久了，該退下來了”，他的聲音有些害怕，怎麽會不害怕，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男人是怎麽憑借著一己之力把他們從那個冰原上帶到這裏的，那種力量，他做夢都想得到。
艾斯絲毫沒有被他的話驚到，“維卡，你知道，我是怎麽得到這個能力的嗎？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能力，我的家人、愛人都因此而死，那都是這個能力帶來的，這樣，你還想要嗎？”
維卡想了想，點了點頭，“就算是讓我付出一切我都願意，你知不知道我做夢都想得到這種能力”，艾斯看著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欲=望，那種貪婪的燃燒著的火花，很久以前，他在另一個人眼裏也見過，那人，後來走向了一個很高的位置，最終卻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裏。
“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話，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強大，否則我也不會隻身來到這種地方，當初得到這個能力是因為一個偶然事件，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屬於我的，也沒想過要守住它”。
維卡有些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可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去深思，他慢慢的朝著艾斯走過去，“我和你不一樣，我想要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所以你擔心的這些問題，在我這裏都不會成為問題”。
看著那一步一步凶神惡煞逼近過來的身影，艾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說的那些都是他的心裏話，沒有一句是假的，隻是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懂。
那一幀一幀的畫麵在我眼前顯現，一個更加鮮活的人，他的麵容也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正當我看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比利一驚，“我們要殺出去嗎？”
我白了他一眼，淡定的拉著他走到牆角，當那雙手推開門的時候，這間屋子裏什麽都沒有，一個白須白發的人慢慢走了進來，他看向了剛剛放著這本書的位置，臉上露出一種篤定的笑，“你們果然拿走了它”，他輕輕地說，像歎息一樣。
我看了看此時還握在我手裏的書，其中大半的內容我還沒有看完，比利湊到我耳邊問我，“老大，這本書不是他們故意留在這裏混淆我們視線的吧？”我搖了搖頭，“不會，從一個勝利者的角度而言，有些人會把以前那些不堪的過往全部埋葬，不讓任何人看到他們之前的作為。
而另外一些人，他們把這當做豐功偉績，即使還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卻也不會讓這秘密留在肚子裏爛掉，而是把它寫下來，夜深人靜的時候暗自品味，那是他勝利的榮耀，他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一步一步踩在腳下的階梯，而我們麵前的長老，正是後者。
不排除他會寫一本假的，供世人瞻仰，看看他們無比尊敬的長老，是怎樣曆經千難萬險，披荊斬棘，才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那樣的書一般都存放在祠堂的大廳裏，而不是埋沒在一個絕對沒有人進來的小黑屋裏”。
比利點了點頭，看著毫無察覺，依舊站在那裏的長老，這人現在已經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像刀刻上去的一樣，帶著歲月的痕跡。
隔著一層濃濃的黑霧形成的隔離層，我們和他之間不過一步之遙，可就是這一步的距離，卻仿佛是在兩個世界。
長老那淩厲的目光打量著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然後他慢慢的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隻是，視線分明不是落在我們身上，基於他本身的力量，我覺得他可能是感覺到這邊有一點波動，不過，也僅僅隻是一點波動。
當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和我麵對麵站著的時候，我都沒有一點緊張，隔著那層黑霧，我們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我笑著，看著眼前那張臉，看著他慢慢的轉身，走出了這個屋子。
比利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老大，你好厲害，我剛才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又不讓我出手，又不能有其他的動作，他把住在這個空間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祠堂的前麵，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比利憂心忡忡的看著門外。
“你出去盯著他，看他到底想幹嘛，我先待在這裏把這本書看完，關於這個長老的故事，對我們很重要”，我再次打開書，頭都沒抬的對比利說，他哈哈大笑的活動了一下脖子，“這才像樣嘛，又到了我大顯身手的時候”。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脖子上，“小聲點，趕緊的，出去”，他這才縮了縮脖子，從那個窄窄的門縫裏溜了出去。
第二次翻開書的時候，那個蒼白的，叫做艾斯的男人，已經消失了，這裏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隻是當大家都茫然無措的時候，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了出來，說他是艾斯的繼承人。
當著所有人的麵，他光明正大的走向最高的那個位置，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努力緊握著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長老，想必有些人還不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維卡”，他站在那裏的樣子孤傲而決絕，像是在對過去的自己告別。
“下來吧你，艾斯王是有怎樣的能力你不清楚嗎？一個平民家的孩子，敢好做這種美夢，哈哈哈”，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下麵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