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請你們離開
我想了想，盡量放緩了語氣開口，“你好，我們不是壞人，冒然來到這裏是我們的不對，我們之前不知道這裏住著人”。
看著他那依舊冷漠的眼神，我再次開口，“相識不如有緣，今天我們既然能來到這裏，說明大家還是很有緣的…”
這一次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我隻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是死神的敵人，還是他的同夥？”我們都愣在了那裏，能知道死神，說明他們也不是與世隔絕，至少現在我已經很確定，他們供奉的不是死神。
我收起了剛剛開玩笑的語氣，“能知道死神，看來你們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安分守己，想必你們是知道的吧，在這片海的外麵，或者說在這片海的上方，那是誰的地方？是誰在統治。
看起來你似乎對我們的來曆不太放心，但是，好好想一想吧，既然我們能來到這，那麽死神當然也能。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現在在這個死神世界裏，沒有幾個人是有資格和死神成為對手的。
他們有的，已經變成靈魂體，飄蕩在死神的樂園裏，這是大多數的一個情況，而還有一些人，從進入死神世界開始，他們就在不停的前進奮鬥，直到今天來到這裏，站在你麵前，卻被你不屑一顧”。
老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你們請坐吧”，他歎了一口氣，“實在不是因為我們不好客，隻是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裏，我們也身不由己啊。
如果可以住在陸地上，我們為什麽要心甘情願的來到這裏呢？對，我們是海底的第一批原住民，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並不是生活在這裏的，而是在陸地上，和你們一樣。
後來，死神在這裏創造了他的世界，那時候，我們中的一些人，代表我們所有，和死神做了一筆交易，其實嚴格來講，那也並不算是交易，因為當時死神是抱著讓我們死的目的答應的”。
我疑惑的看向他，“你們為什麽要和死神做交易？”他搖了搖頭，“沒有人願意的，可是當時他隻給了我們兩個選擇，要麽，就跳海，要麽就所有的人都進入死神遊戲，從此成為他的玩具。
我們中沒有一個人願意進入死神遊戲，所以最後，我們被逼著一個一個的走向海水，那時，每一個人都是抱著赴死的心態走下來的，就在大家快要被淹死的時候，我們其中的一個人率先發現了定水珠，剛開始沒有人知道它的作用，那個人隻好死馬當活馬醫，結果從此翻開了新的篇章。”
我們聽得連連點頭，阿布突然開口，“大家為什麽不願意出來見見我們呢？”老人微笑了一下，“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能諒解，我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太長的時間，久得你根本無法想象。
所以在我們這裏，有好多人是從一出生開始就生活在這裏的，他們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同時也強烈的抵觸著外麵的世界。”
“你們就沒有想過要走出去那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嗎？如果外麵不是死神世界，還是很美的”，我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了我剛剛踏入死神世界的時候的樣子。
老人站起來，點了點頭，“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也很希望你們能成功。如果真的我可以等到那一天，那我一定帶著所有的族人上岸，讓他們看一看，他們原本生活的地方是多麽美麗的”。
老人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站在那兒，像是回憶起了什麽美好的日子，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這才從回憶裏走了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不過這麽多年沒有在陸地上，真的是很想念”。
我笑了笑，看了看他，似乎已經再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衝著老人喊了一句，“你可以跟你的那些後輩們說，我們戰勝死神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讓他們及早的做好去落地的準備，到時候我們會在那裏等你們”。
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看比利似乎還想問什麽，但因為我先轉身離開，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了。
站在岸邊，渾身都是水的時候，看著那條細細窄窄的小溪，我們相視一笑，有誰能想到，這裏不過是一座山的山腳下，不過是一條細細的小溪。
那下麵竟然有一片大海，海底住著一群人們，那些人一點都不可愛，但我能理解，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我們表現出再多的善意，都隻是一個外來者。
重新回到山洞裏，我們坐在簡陋的凳子上，阿布突然歎了口氣，“老大，你說他們就那樣渾渾噩噩的生活在那裏，真的開心嗎？”
我笑了笑，“每個人的開心都是不一樣的，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他們被逼著入海，被逼著生活在海底，雖然起初的一切都是不甘願的，但過了這麽多年，再多的不情願也被時間消磨光了，現在他們剩下的隻是習慣。
你還記得老人說的話嗎，他說當我們打敗死神的那一天，他會帶著全族的人走上陸地，開始幸福美滿的生活的，聽起來十分美好對吧，但是，你覺得到時候會有幾個人願意跟他走呢？
生活在海裏的人也是有壽命的，和人類差不多，正如在現實世界裏我們有自己的家一樣，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已經把海底當成了他們的家，如果你現在告訴他們，就意味著是要讓他們離家出走，而且從此不再回來，你覺得有幾個人會願意這樣做？”
正當我給阿布講著大道理，講得連我自己都一臉陶醉的時候，我突然再一次聽到了死神的聲音，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響亮，說明，他離靈饕的距離，已經近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地步。
我皺了皺眉頭閉上眼睛，阿布在那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我要幹嘛了，她輕手輕腳的從旁邊站起來，走了出去，我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清晰，最後，當我真正完全看清楚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