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看不見的痛苦
“我看到了兩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我笑著告訴她，“一男一女，他們捉迷藏，抓蝴蝶。姐姐，我們也去捉迷藏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感覺到那樣子很好玩。而且，那個遊戲，我以前似乎做過。
程落垂下了眼簾，但她似乎並不是難過，而是開心。我現在能夠分辨的出來，她什麽時候是開心，什麽時候是難過。
“姐姐，你開心嗎？”我問她，“那兩個小朋友是誰啊？為什麽我覺得好眼熟？你給我看他們幹什麽呢？”
“他們？”程落抬起頭來，眼角掛著淚水，卻笑著告訴我：“他們就是我們啊。”
“真的嗎？他們就是我們？但是我怎麽不記得什麽時候跟姐姐玩過捉迷藏？”我開心地問她。
她摸著我的臉龐，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不重要，那個不重要。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我沒猜錯，那就好了，陳哲，真的很開心，我能再遇到你，並且跟你有過這麽多經曆。”
“姐姐，你怎麽了？”我開心不起來了，因為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開心。
“沒事，我沒事，我帶你慢慢找回那些屬於我們的回憶好嗎？”她笑著說道。
我點點頭，“好。”
她告訴過我，我好像丟掉了很多的記憶，關於她的，關於我自己的。我自己倒是覺得不在乎，有她陪著我，就夠了，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不過，她想要我想起來，我也會去慢慢地回憶，總之，隻要是她會開心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
她帶我進去，給我做了好吃的。然後就哄我睡覺，她總是喜歡給我唱歌，她的聲音很好聽。聽著她的歌聲，我也能很快地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我沒有看到她，以往總能在身旁看到她。可是今天沒有，我開始著急，她去了哪裏？我從床上起來，自己穿上衣服，想要去找她。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不是她。而是一個男人，一個秀秀氣氣，又很帥的男生。他微笑著走到我的身旁來，忽然用手勾著我的下巴說道：“小寶貝，怎麽？想我了？”
這句話一下子刺激到了我的大腦，我忽然想起來很多東西一樣，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個男生這麽對我。不過我也是男生啊，這麽奇怪，我怎麽會喜歡男生？
於是，我本能地後退開，戰戰兢兢地問他：“你……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麽？”
他靠近了我，雙手將我按在床上，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聞起來很舒服。
“我……我隻喜歡姐姐，你想要幹什麽？”我很著急地問他。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起身說道：“你這任君采集的模樣，真是好看。”
任君采集的模樣？這句話也是在我腦袋裏不停地滾動，然後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我自己受了傷，一個男生調戲我的樣子，他好像也說過這句話。
“你……”我腦海裏的記憶斷斷續續的，但還是慢慢地想起來一些東西，“你是程落……”
他微微一笑，“對的，陳哲，你想起來什麽了？”
我閉上眼睛仔細去想，這時候，卻聽到了她的呻.吟聲，睜開眼睛，她捂住了腦袋，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樣子。她果然是程落，我慌忙蹲下去看她：“姐姐，你怎麽樣了？你哪裏不舒服？”
“你認出我來了？”她勉強地露出笑容，問道。
我點點頭，“我認出來了，姐姐以前也裝過男生來逗我玩是不是？”
“是……啊！”程落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我不知道她怎麽了，但我知道她很痛苦。
我去拉她，她卻忽然抬起頭來，一把推開了我，怒道：“你走開！我才離世，你就跟蘇老師卿卿我我也就算了，還跟陳可宣好上了。你當我是什麽？”
“我……我沒有跟誰好上啊。”我委屈地說道。
“陳哲，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她歇斯底裏地大喊，“你為什麽要騙我？你不喜歡我，你喜歡蘇老師對不對？”
“我，我沒有……我是喜歡姐姐的。”我不敢靠近，隻能保持跟她的這個距離。小聲地分辨著，我不清楚她為什麽會這麽說，不過她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這天，她一直沒有理我，頭疼的毛病好了之後，她就一個人在窗戶上坐著發呆。
我想也應該是我懂事一點的時候了，我給她做吃的，但她一口也沒有動，給她出去買奶茶，她也不喝。晚上她隻是一個人睡在了沙發上。
不過第二天，她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對我很好，跟我說說笑笑的。我問她為什麽的時候，她告訴我說是死神。說到死神這個詞，我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來這裏麵的規則。
我們會死，死一次就忘記一些東西。換句話來說，我們都是死了的，被困在這裏。
可她說我們不用害怕，因為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我問她，死神對她做了什麽。
她苦笑著說也沒什麽，隻是讓她看見一些她不願意見到的東西。我害怕地問是否跟我有關，她說是。
從那天以後，隻要是她又被死神這樣折磨，我就躲開，在暗處守著她，不讓她看到我。因為我知道，她看到我會不開心，很不開心。
然而，這樣的情況也越來越頻繁，我很不想看到她受到這種折磨。我想告訴她，我們不如逃離這裏，可她痛苦過後，一如往常地不理我。
雖然她不願意喝，也不想吃，我還是跑出去給她買奶茶。不過今天回來的時候，在門口，我見到了一個穿著鬥篷衣服的人。他帶著鬥篷，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他擋住了我的去路，說道：“真是有緣，竟然在這裏再次見到你，話說，你已經好久沒有死過了吧？”
我退後了幾步說道：“你是什麽人？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