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走好

  姥爺是被推出手術室的，出來的時候，姥爺的全身是被白布遮的嚴嚴實實。護士說道：“家屬在哪裏？”


  嚴琦走到護士跟前，看著姥爺，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他感覺自己虧欠嚴童玄的母親的，還在姥爺身上應該算是贖罪，可是還來不及，姥爺就走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嚴琦的眼淚跟決堤一樣，怎麽也收不住。在一旁的空子默看嚴琦這樣，眼淚也流了出來。


  嚴童玄還是那樣，沒有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隨著姥爺的屍體走，就像是一句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一樣，那時候的他沒有了思想，沒有了情感，一個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


  幾天後，姥爺的後事安頓妥當，在這個過程中，嚴童玄一直和剛接到姥爺死訊的表情一樣。不說話，也不哭，縱使別人怎麽勸說，他也不理睬，除了空子默誰也不見。


  這天，他來到姥爺的房子，和空子默一起收拾姥爺生前的遺物，嚴童玄始終不說一句話，但是看到每一樣東西，都可以止不住眼淚。


  空子默站在他的身旁，他不敢離開，就害怕在自己不經意間有什麽意外發生。他也跟著嚴童玄一句話都不說，看著他在整理姥爺的生前的東西。嚴童玄看著每一件東西，都是一段回憶，對於他來說，從小到大除了母親，回憶裏滿滿的都是姥爺。


  如今姥爺走了，他不知道在今後的日子中去依賴誰，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又開始悔恨，恨自己沒有在姥爺生前多陪陪他老人家。此時的他思路混亂的不知道怎樣去回憶姥爺生前的點點滴滴，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沒有邏輯，沒有思路，努力的在想著姥爺，努力的想到哪裏，就是那裏。但是這點點滴滴都足以讓他落淚，可是他並沒有，他不是故作堅強，而是害怕習慣了這樣的脆弱，自己以後還會有誰會嗬護。


  此刻的嚴童玄，腦海中隻有姥爺，沒有了空子默，也沒有了父親。他隨意的翻著這一切東西，希望可以留住姥爺，希望可以讓姥爺的笑臉留在自己的腦海中。


  空子默在眾多的物品中看到了一個錄音筆，他比較好奇的是，姥爺不聽課，不聽音樂，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便順手拿了起來，便按了播放鍵，讓他驚奇的是姥爺的聲音傳了出來。


  空子默擔心嚴童玄觸景生情，便立即關掉了，這時，嚴童玄終於開口了：“默默，為什麽要關掉，讓我聽聽姥爺的聲音。姥爺回不來了，讓我聽聽他的聲音,好嗎？”空子默聽出來，他的聲音中明顯有幾分乞求。無奈便又重新打開了。


  “哎！老了，最近的身體感覺越來越差了！還不知道可以支撐多久了！女兒啊！爸可能沒有機會再看到童童結婚生子了。”聽到這句話，空子默趕緊快進，他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麽，隻知道，這樣的話最好不要讓童童聽到就對了。誰料想，下麵的話卻讓嚴童玄憋了幾天的眼淚決堤似的湧了出來。


  “童童，說不定哪天，姥爺就去找你的母親了。你媽媽走的時候，讓我看著你結婚，看著你生子。我答應你母親，去那邊找他的時候回帶上對你美好生活的回憶，也好讓他在那邊有一些好消息。我知道，我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不管以後怎麽樣，姥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姥爺想明白了，不管你和誰在一起，隻要快樂，比什麽都重要！你媽媽，我會給他好好交待的。”空子默看嚴童玄已經哭的一個淚人兒似的，便關了姥爺的錄音，抱住嚴童玄，眼淚也流了下來。


  “童童，還有我，還有父親，我們不是一個人，學會堅強，好嗎？”這樣的話語，在這時候也隻能自我安慰，嚴童玄哭的更厲害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就這樣哭著，誰也沒有說話。空子默抬頭看著整個房間，看著姥爺留下來的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默默的念道：“姥爺，走好！童童我會替您照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