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送走王思雨一家，空子默想直接回房間，卻被父親叫住了：“子默，你過來！”空子默知道沒有什麽好事，便過去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說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就是你和思雨的事情啊！你這孩子。”母親在一旁提醒道。


  “你別說話，讓子默自己說。”父親指責道。


  “沒有什麽啊！不是剛說的很清楚嗎？”


  “你們想的倒美，就這麽簡單的幾句話，一下子將婚事推遲到兩年後了，你知道，你現在多大，兩年後你多大！”沒等空子默回答，又接著說，“像你這樣年齡的人，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還好意思單身？”


  “什麽話，你好好說，這樣嚷嚷什麽。”母親在一旁嘮叨。


  “就是因為你，這樣慣著他！以前說什麽還聽，長大了倒是什麽話都不聽了，結婚這麽大的事情，不商量，就自己決定了。”


  空子默沒有說話，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麽，父親都會堅持自己的觀點，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這是自己一向以來對待父親責罵的態度。


  父親見子默一句話不說，又嚷道：“怎麽不說話了？從小讀了多少書，書裏麵教育你就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的父母親？你念的這麽多年的書，都哪兒去了。別人還說你有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氣的父親說話語無倫次，聲音也跟這打顫。


  “你少生點氣，注意身體。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麽，讓他說說。”母親提醒道。空子默感覺到父母這是在自己麵前唱雙簧，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也是父母最慣用的辦法。


  “他能有什麽想法，就是想著單身，想著自己在外麵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那點兒花花腸子我不知道？也不想想我們把你拉扯大容易不？”


  空子默還是保持沉默，一句話不說，父親吼道：“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還是啞巴了！你老子我教了這麽多年的書，什麽樣的年輕人沒有見過。”


  “好了，別說了，讓孩子想想吧！”


  “還想什麽，人家想的多清楚，還用想？把我們這些人當什麽了？我們兩個連個過路人都不如，哪比得上人家哥們義氣的。回到家中就躲在房間給他那些狐朋狗友打電話。”


  這話觸到了空子默的底線，他沒有想到父親會說這樣的話，終於忍不住了，“您說的對，我回家是沒有和你們說話聊天，你們想過嗎？從小到大，你們就按照自己教育學生的那一套教育我，在這個家裏，你們永遠談論的都是你們班上的那些學生。我把你們當什麽人了？我一直多希望坐在麵前的是我們的父母，可是即使坐在麵前的是我的父母，總是用那一套教育我。”


  “在你們身上，我從來沒有感覺到有親情，小時候回到家中，吃了飯，問我的總是作業做了沒有，你們什麽時候問過我吃飽了沒有，需要其他的什麽沒有。二十幾年了，你們從來沒有問過。”


  “我把你們當父母，你們呢？我在你們心中就和普通的學生一樣，學習看書寫作業，這就是你們作為父母教給我的。別人看來我有一個很厲害的父親母親，我就應該被別人強，就應該學習被別人好！我就成為你們在同事麵前炫耀的工具。”


  說完這話，空子默隻聽見啪的一聲，一個大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你還是用你的方式在教育我，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維係自己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去冒犯你。”空子默流著淚說完自己想說的。


  “子默，少說兩句，回房間去！”母親責備道。


  空子默沒有說話，摸了摸發燙的臉，回到房間，鎖了門。通過鏡子看見臉上有明顯的五個手印。


  父親見空子默回到房間，站起身生氣的在客廳來回轉來轉去，嘴裏不停的說：“反了，反了！”母親坐在沙發上，看著老伴兒在自己麵前轉著，說：“我們也該反省反省自己了！孩子現在和我們是聚少離多，你說他的時候他一向是沉默不言的，今天反駁你是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說的。”


  “從小到大，我們的確隻注重他的學習，我們一直都說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們卻從來沒有重視過他們的想法，還是按照自己的標準要求他。”


  父親聽母親這麽一說，也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他也在想老伴兒說的這些話，仔細琢磨還是挺有道理的。孩子的學習固然重要，但是孩子的身心健康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