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坐在宮殿裏看著下麵鶯鶯燕燕一大群的女人在那裏跳舞,眉頭緊鎖著,絲毫沒有展開過。那個女人的樣子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揮散不去。
甚至心痛的感覺也一點都沒有消散開來,一種不安的牽掛的感覺在他的心裏愈來愈強烈。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爽,這麽長時間了。
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更加的煩悶,直接把杯子往地上一摔。
那些舞女嚇得一驚立馬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前麵郎君扭著身子,婀娜多姿得走了進來,揮揮手叫那些舞女都退了下去,“殿下這是怎麽了?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來這裏做什麽?”
“怎麽了?殿下不想看到我?”她說著走上前去,斟了滿滿一杯酒,“上次我還真的是要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呢,要不是有殿下的話,奴家這條小命隻怕是要沒有了。”
子墨冷冷得看了她一眼,要不是這個女人代表了妖族留在了這裏,他才懶得去管她的死活。
“不過話說回來,殿下你有沒有把那個神女給抓回來啊。”
“抓回來做什麽?”
“可以問出最後一件神器的下落啊。”
“我對神器沒有興趣。”他淡淡得說著,一口喝光了杯子裏麵的酒。腦海裏那個女人的樣子反而更加清晰起來。
他眉頭緊皺,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裏好了。
“可是奴家有興趣啊,難道殿下就不打算為奴家把東西拿過來?”
“不打算。”
千麵郎君一怔,臉上滿是委屈,“殿下,你都不心疼一下人家的嗎?好歹人家也在這裏幫了這麽多忙了。”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真的是不知道這個家夥在這裏是幫了多少忙了。沒有添亂就不錯了,還好意思說幫忙。
她臉上媚笑著,柔弱無骨的手臂慢慢攀附上了她的胳膊,“殿下,你說你是不是也要幫幫奴家拿到這最後一件神器啊。”
“那當然是少不了殿下的好處的了,到時候想要奴家做什麽都可以的哦。”
她說著將手慢慢攀上了他的脖子。
子墨的眼神一冷,一拍桌子,她就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她有些狼狽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麵色陰寒的男人,覺得現在這個人實在是有些可怕,雖然說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歡人的觸碰,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今天竟然如此的反感。
“我說過,不要隨便碰我。”
“是,都聽殿下的,那奴家先走了哦。”
他緊閉著嘴唇冷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慢慢走了出去。心裏那個不深不淺的心痛的感覺讓他沒有辦法忽視,甚至越來越強。
他眉頭緊皺真的是不知道這個時候那個丫頭怎麽樣了。
他記得那個時候,楚離出現了帶走了她來著的。
所以說,現在她是在楚離那裏麽?
他眉頭緊皺,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一層,他的心裏就更加的沉重,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沒有辦法說話,甚至連和呼吸都沒有辦法。
他慢慢踱步走到窗前,看著頭頂一輪圓圓的月亮。雖然圓,但是卻不明亮。
那輪元月似乎漸漸映出了某個人的臉,無比的清晰。
那天她的那個眼神是什麽樣的意思,他實在是不明白,是心痛?還是別的什麽?
他心神一動,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了楚離的宮殿外。
子墨匿了身形慢慢走在黑暗中,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憑著感覺慢慢得走動著。他總有一種他似乎以前來過這裏的感覺。感覺到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他慢慢得走著,不知道哪裏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慢慢得走著,眼前的視野就慢慢開闊了起來,一個著著青衫的女子靜靜得坐在石凳上呆呆得看著天上的圓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的手裏握著一塊玉佩。
他覺得那塊玉佩實在是有些眼熟,隻是不知道是在哪裏見過。
她胸前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是好了麽?
子墨想著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坐在了她旁邊的石凳上,她的脖子上還有他留下的傷痕。當時一定很疼吧。
他一愣,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吃驚。
向來他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個麽。怎麽會有現在的這種感覺。
子墨坐在她的身邊靜靜得看著她的側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覺得她這個樣子實在是美好的讓人不忍心打擾。
如水的月光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看起來很是溫婉動人。完全沒有白天的時候那樣的盛氣淩人。
他記得別人叫她孿月的。
她為什麽叫自己阿蠻?是小名嗎?
阿蠻。
他心裏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更加的痛徹心扉。
孿月一愣,轉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身旁,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墨哥哥就在身邊的感覺。難道是她的錯覺了麽?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剛準備站起身卻沒有想到一件披風披到了她的肩上。
一抬頭,就看到了楚離有些責備的目光,“怎麽出來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隻是想坐一坐,就沒穿。”
她微微一笑,緊緊自己身上的衣服。
看著天上的月亮,“你說墨哥哥這個時候會不會也在看這個月亮?”
子墨一愣,臉上的寒霜慢慢退去,這裏的月亮和他宮殿裏的並沒有什麽不同,他有些不太明白她究竟是在看些什麽。
他轉過頭又看看她的側臉,話全都梗在喉嚨裏。
他很想和她說話,可是她現在的目光就落在了楚離的身上。
剛才她轉過來的那一刹那,他還以為自己被她看穿了。看到她眼神的時候,他的心竟然跟著慌亂了起來。
她……
“外麵冷,你的身子還沒有好。還是進去吧。”
孿月點點頭慢慢起身,將手裏的玉佩小心翼翼得收進了懷裏。
他怔怔得看著她慢慢轉身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心裏一緊,慌忙向前一步,伸手想去抓住她,卻沒有想到隻碰到了她的頭發,別的就再沒有什麽了。
心裏一個巨大的空洞突然出現在心裏。
他心裏難受的厲害,下意識得跟著她慢慢走進了房間。看著她在楚離的攙扶下,慢慢躺在了床上。
她還是很虛弱吧,還是因為那個傷所以很重吧。
他坐在她的床邊一言不發得看著她,可是她的笑容卻給了楚離。
“謝謝你。”
“和我客氣什麽。”
“要是不客氣的話,我怕你又拿走我的情根啊。”
她笑著打趣,落在了楚離的眼裏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傷。子墨心裏警鈴大作,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是他需要提防的人。
可是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
他皺眉看著他們說話。
情根?
他的腦海裏似乎出現了什麽場景,可是那隻是一閃而過,就消失不見了。
很快楚離就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甚至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子墨靜靜得看著她,手伸出去想要摸摸她的臉。但是卻又無力的垂下。
“你是誰?”
他呢喃著問出口,她卻聽見。
你是誰?為什麽能夠這麽輕易得牽動他的情緒。
難道說他們以前是認識的麽。
也就是說如果以前有什麽事情的話,他可以從她的身上知道的。
他輕歎一聲,剛準備顯出身形來,卻沒有想到魔殿那邊竟然出了狀況。他眉頭一皺,消失在了黑暗裏。
閻瀚跪在地上等著子墨回來。
孿月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方式解決才行,不然的話,要是孿月死了,隻怕他這個年紀輕輕的少主以後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他心裏煩悶著在魔殿外麵轉悠卻沒有想到被千麵郎君抓到了這裏。
怎麽說他也是一員大將,就這麽被她帶到了這裏,少不得有很多人在看著。
子墨慢慢走進了魔殿看著他們,眉頭緊皺很是不悅,這兩個人現在又是準備整出什麽事情來。
“殿下。”千麵郎君扭動著身子慢慢得走到了他的麵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殿下,我跟你說哦,我的探子發現他去見過那個神女,這件事情居然沒有向您報告。”
他神色一凜,眼睛裏流露出危險的意味,“你去見她做什麽?”
“殿下,有些事情我要和楚離將軍商討一下,所以就去了他那裏,卻沒有想到在他那裏發現了神女。我正準備向您匯報,沒有想到就被千麵郎君給抓到這裏來了。”
子墨淡淡得看了他一眼,這麽明顯的謊言任誰都能夠看出來。
這個閻瀚他還是知道的,是以前魔尊的手下,是他最忠心耿耿的部下,如果說他也認識那個神女的話,那就意味著他以前或許真的和那個丫頭有著什麽非比尋常的故事。
或許他還能找回失去的記憶也不一定。
他想著又看千麵郎君一眼,手一揮,“來人,把他給我帶到牢房,我要親自審問。”
他說著直接走下了台階。
身後的千麵郎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這個老東西死,隻要有他在一天,她就沒有辦法實際操縱主子墨,妖族的大業也就沒有辦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