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再回到房間的時候桌上隻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今晚我和巧巧睡。
他一愣,巧巧是誰?
她什麽時候又背著他亂來了?
子墨清秀的眉毛擰到了一起,站起身去要了軍營中的名單,知道這個丫頭是一個小婢女之後才微微放下心來。
又使了隱身術走進了他們的帳篷,果然看見那個丫頭睡覺沒有蓋好被子。
他輕歎一聲剛準備上前給她蓋好被子,卻沒有想到旁邊那個姑娘起身替她把被子蓋好了。
他默默坐在床邊看了巧巧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孿月的身上,緩緩低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嘴角綻開笑容,“子墨,你又偷親我。”
他一愣,看著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翻身摟住了巧巧,“子墨,抱抱。”
巧巧一愣,麵色微紅,替她拉好了被子。
子墨無奈的笑笑,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這幾天他都很忙,她有了這樣一個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早上孿月再醒過來的時候,巧巧早就已經打好了水,讓她過來洗漱。
她甜甜一笑,跑去洗漱,又顛顛跑去拿了早飯過來和她一起坐在了桌子上吃早飯。
巧巧比昨天好多了,雖然舉止仍舊有些拘謹但是已經不在把不合規矩這樣的話掛在嘴邊了。
吃過早飯,外麵的陽光出奇的好。
他們兩個都算是家屬,不需要為戰事操心。
孿月眼珠子一轉要和巧巧玩捉迷藏,她無奈隻好答應了她。
為了不讓她找到,她特地爬到了一棵大樹上眺望著遠處,並不能看清楚邊境,頂多隻能看到遠處的樹林。
不知為什麽,她心裏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覺得前麵那個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的感覺。
“你在看什麽?”
一個冷淡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應聲回頭,卻看到了一張湊近的大臉,心裏一驚,“怎麽是你啊?”
“為什麽不能是我?”
“你也是來打仗的嗎?”
“不是。”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勸和。”他摸摸她的腦袋,緩緩說道。
“勸和?”孿月顯然吃驚不小,她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什麽身份,但是現在他能夠過來勸和,那就一定能夠證明他的身份地位不簡單。
她的心裏升起一絲警覺,“你是什麽人?”
“我是魔族的邊境將領,楚離。”
“你是魔族的?那你為什麽要來勸和啊。”
“因為我答應過你,不與人界開戰。”
她滿臉的迷茫,“你什麽時候答應我這件事情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楚離輕笑,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卻又無力的垂下。他現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幸福快樂還有滿足。
他想,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愛情會讓人奮不顧身了。
他垂下眼簾,“月兒,你覺得愛情是什麽?”
“愛情?”她一愣,輕笑出聲,“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專注的看著她,“你想要愛情嗎?”
“想啊。”
他眼中的光芒暗了下來,緩緩說道:“我不想。”
“為什麽?”
“因為愛情會讓人痛苦。”
孿月看著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是為情所困一般,隻能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愛情又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
“我想……”他頓了頓看著她,“我大概可以不要。”
她愣住了,“你既然愛都愛了,又為什麽可以不要呢?”
“因為我隻是受了影響,錯認為她愛的那個人是我。”
她震驚得看著他,“怎麽會受影響的。”
楚離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轉身認真的看著她,取出了她那流光溢彩的情根。
看到那個情根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她不受控製的伸手想去拿。
他手往後一縮,讓她撲了個空。
“這個我要是還給你,你就要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孿月一臉蒙蔽的看著他,“這個是我的東西?”
他點點頭,直接將情根遞到了她的眼前,那情根化作了一道流光鑽入了孿月的眉心。她的眼眸從迷茫漸漸變得清明,然後就染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憂愁。
她抬眼看著他,聲音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歡脫輕快,反而平添了一絲憂愁,“你既然已經拿走了,還給我做什麽?”
“我不想要了。”他回答的幹脆,直接站起身眺望著魔界的方向,故作輕鬆的說道:“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孿月看著他,全然不見了當初初見時的滿身的戾氣,現在倒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他的眼神卻還是那麽堅定。
她淡淡一笑看著他,“好,我會記著的。”
他點頭拍拍她的肩膀,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孿月看著下麵著急尋找她的巧巧,直接蹦下了樹。
巧巧看著她,總覺她似乎與昨日有些不同,但是怎麽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不同。
她展顏一笑,“你沒有找到我,該罰。”
“啊?”她立馬哭喪了一張臉。
巧巧看著手裏的信封,跑到子墨的帳篷外麵走來走去,愣是不敢進去。孿月寫這封信的時候她站在旁邊,雖然沒有湊上去看,但是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今天,孿月還把妖尾古琴拿了出來,在帳篷外麵設下了結界。
直覺告訴她,這兩口子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可是那時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她也不好過問,隻能蹲在帳篷外麵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有事就進來吧。”
清冷的聲音響起。
巧巧一愣,確定了聲音是從帳篷裏麵傳出來的以後就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一個清冷如玉的男子梳著玉冠坐在案前看著桌上的文案,巧巧神情一惶,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天族那位驕傲的公主會癡心於眼前的這個男子。
他的英俊讓她沒有辦法找出任何的詞匯來形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著六界四海,應當不會有人比他還要豐神俊朗。
子墨低頭看著文案,卻遲遲沒有聽見她說話,隻好放下手中的毛筆,淡漠的眼神落在了她手中的信上,“月兒叫你送來的?”
她回過神,點點頭。正準備將信遞上去,卻沒有想到他隻是手一抬,那封信就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拆開信封,明明是尋常的動作,卻被他做的優雅衿貴。好看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他的目光淡淡的在信上掃了兩眼,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一眨眼的功夫,巧巧麵前的那個男子就消失在了案前。
子墨站在孿月的帳篷外,看著帳篷上的結界眉頭緊鎖。
她信上說,她已經拿回了情根,但是她不是阿蠻的替身,她不要他因為愧疚娶她,不要她成為別人的影子得到他的寵愛。
她說給她一封休書吧。
她還說我們就這樣吧,是她不好明知配不上,還要去纏著他。
不是這樣的。
明明不是這樣的。
“月兒。”他站在門口輕喚出聲,“月兒,你出來聽我解釋好不好?”
沒有回音,隻有淒淒涼涼的琴聲傳進他的耳朵。
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來。
或者說是她根本就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再見到他的容顏。
她是孿月,不是阿蠻。
不是別人的替身,也不是子墨心中一直裝著的那個人。
兩行清淚慢慢從她的眼眶流出。
她知道他在外麵,知道他是想來安慰她。
他是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既然娶了她,就一定會對她負責,可是她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負責!
她想要的是他的愛。
子墨輕歎一聲,噬魂鞭慢慢出現在他的手中。
有些事情必須要現在解釋清楚,他不想再和她錯過,哪怕是會讓她麵臨危險,還有他在。他現在已經和她在一起,愛情的糖一旦吃下,再想吐出來。
他做不到。
他要在今天把一切都說出來。
告訴她,她就是阿蠻,他一直愛著她。
子墨揚起手中的長鞭,輕輕在那結界上一劈,竟沒有把那結界劈開。
他皺眉,她現在神力被封,卻不知道她究竟能夠把神器發揮到什麽樣的地步,萬一他用力過猛傷到了她,該怎麽辦。
這是神器,一個不小心就沒有辦法挽救。
阿澤因為聽到了噬魂鞭的動靜慌忙趕了過來。
看看眼前的這個結界,又看看他的腳邊的一封信,直接拿起地上的信封,看了兩眼哭笑不得,“你兩都成婚了,你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啊。”
“這些日子事情有些忙,本來準備過了這段時間的,卻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楚離竟然來歸還情根了。”
阿澤白了他一眼,“你當初哄她和你成親就是一個錯誤。”
他的眼神暗了暗,握住噬魂鞭的手不自覺得收緊,“如果我不哄她,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我的身邊。”
阿澤搖頭輕歎,拿過他手裏的噬魂鞭,“你又是怕傷著她不敢下手吧,來來,閃一邊去,我來!”
他說著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
孿月看到帳篷上倒映的另一個人的身影和他手中高高揚起的東西,心下一驚,彈錯了一個音符,結界轟然蹦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