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郎君的話一出口,縱然孿月心裏有所準備,可真正聽到的時候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手裏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打亂了原有的棋局。千麵郎君看著孿月嘴角一挑,心裏暗暗感歎這個姑娘還是太過年輕,這棋局之外她玉麵郎君贏了,眼下這光景這棋局贏得也還是她,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照天鏡已經到手,孿月的心緒又亂了,一會一定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殺。想到這裏玉麵郎君竊喜,卻仍舊故作驚訝得嗔怪道:“哎呀呀,妹妹怎麽這麽不小心把棋局都打亂了,這可怎麽好,奴家可沒有恢複棋局的本事哦。”
孿月眼裏蓄了淚水抬眼看著巧笑嫣然的千麵郎君,一抬手掀翻了棋盤聚氣成刃架在千麵郎君的脖子上。“說!照天鏡在哪!”
千麵郎君絲毫不訝異孿月會惱怒,隻不慌不忙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推開自己脖子上的氣刃。“奴家就算告訴妹妹你,妹妹也拿不到啊。”
孿月眼神一冷眼裏閃過一絲殺意,揮了氣刃刺向千麵郎君。眼看就要刺穿千麵郎君的胸膛一個男子橫在她麵前隻一招就化解了孿月的招式還逼得孿月退了好幾步撞上樹才停了下來。那那玉麵郎君自然是感受到了那男子的氣息才不躲不閃,扭著腰肢走近了孿月幾步。“看來今天是妹妹你要命喪於此了呢。”
“你是誰?”孿月看向那個男子,他穿著玉仙門弟子的服侍相貌也極普通,不過也想來是化出來容貌。那男子沒有理會孿月,塞了一個瓷瓶給玉麵郎君。
玉麵郎君端詳了手裏的瓷瓶依舊笑得柔媚無骨,緩步走到孿月麵前略略思索了一番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匕首,將瓷瓶裏的藥倒在了匕首上,那藥順著匕首落在草叢裏一些,一瞬間那一片的草都失去了生機。千麵郎君收了瓷瓶笑道:“你說我要是化在你的臉上,君華還會不會看你一眼?”
孿月啐了一口瞪著千麵郎君,看著高高揚起的匕首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放大逼近自己,千鈞一發之際一顆石頭飛來打在了千麵郎君的手腕上,匕首落在地上。一串殘影閃過孿月被帶到了裏千麵郎君十米開外的地方。
漣漪不由得心悸,如果再晚一秒隻怕孿月這命就要保不住了,也暗暗感歎古義的身手竟然如此輕鬆的就把孿月從千麵郎君的手下救出來。
古義持劍背對著孿月站在她身前就像一座大山將她護在身後。千麵郎君看著古義心裏暗暗後悔應該直接把藥灌下去不該玩什麽毀容的把戲。千麵郎君身邊那男子十分不悅,抽出腰間的長劍毫不退縮的看著古義,嘴裏卻對千麵郎君說道:“你什麽時候能把這玩‘耗子’的毛病改了?”
千麵郎君冷冷白他一眼卻不敢說什麽,她可不敢得罪眼前的這個男人,據說這個男人像來隻憑個人喜好做事,這次肯答應妖族來這裏也是因為自己有私事要辦,而且也沒給千麵郎君幫上什麽忙。倒是妖王反複提醒她,叫她不要得罪這位高人。千麵郎君自然是一個惜命的,拾了匕首乖乖退到一旁。
那男子長劍一出鞘,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直逼古義,陰冷的目光看著古義冷冷說道:“許久不見。我這次可特地為了你來的。”
古義麵無表情腦海裏卻一直在搜索自己什麽時候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到那男人身上異樣的氣息,知道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一邊思考用什麽戰術可以取勝,一邊緩緩開口:“魔族的?”
“不愧是天族鎮守兵器庫的將領,就是不一般。我隻是來看看你,不想取你性命。識相就把那女的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古義並不言語果斷得將劍對準了那男子蓄勢待發,那男子冷笑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罷揮劍就朝古義跑去,他的步伐很是詭異,變幻莫測古義竟險些看不清他的步伐。來者不善。古義不敢怠慢感知全開,在那男子離自己隻有五步的時候古義動了,一劍擋開了進攻,兩個人就這樣一招一式打了起來,沒過幾招古義就漸漸處於下風,勉強支撐著防禦。
可那男子的攻勢越來越猛,一招接一招讓人措手不及,古義身上漸漸有了血口子,有鮮血滲了出來。
看著越來越緊急的戰況,漣漪握緊了手裏的劍,再這樣下去他們三個都會死在這裏。心神一動顯出原形盤旋在山頂,一聲龍嘯連整個玉仙門都跟著顫了顫,君華一愣趕緊衝出書房看著天空裏的大龍,知道有大事要發生連忙進屋拿了劍朝著大龍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男子看著衝過來的大龍,臉上多了幾分認真的神色。如果不能速戰速決,一會玉仙門的人都趕了過來隻怕他們就跑不掉了。想到這裏,那男子不再拖泥帶水一拳將古義按到泥裏深陷幾分。漣漪見古義被打倒在地,知道他是想速戰速決,連忙凝了法術大量的水朝著那男子噴去。
那男子輕輕一躍躲開了漣漪的攻擊,揮著長劍朝漣漪刺去。龍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神獸,雖然所存的龍族都不是純粹的上古巨,龍但力量也不可小覷。漣漪修行尚淺,此次也是強行現出龍形做好了與那男子決一死戰的準備。
千麵郎君看著那男子和漣漪在天空糾纏,知道應當速戰速決。隻要殺了孿月她的任務就算完成,就可以馬上離開,他們在這裏多呆一刻就危險一分,搞不好還會吧性命丟在這裏。千麵郎君想到這裏,眼神一冷充滿了殺意將匕首朝著孿月飛去。
漣漪看著飛向孿月的匕首心神一慌,龍尾掃過欲擋下那匕首,不想那匕首竟注了千麵郎君大半的法術,龍尾也隻擋下了幾秒的時間,然而就在這幾秒的時間裏卻發生了很多事情。
因為漣漪的分神,那男子尋出了破綻一劍刺進龍身狠狠劃下將龍身劈成了兩半,而此時孿月剛好閃身躲開,匕首劃開了孿月的胳膊釘在了石頭上。古義抬起頭的時候,天空中盤旋的巨,龍重重摔落在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大量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山頂。那男子將劍收回冷冷看了一眼古義帶著千麵郎君幾個呼吸間就不見了蹤影。
電光火石間一件發生的太快,山上的草叢滲進了漣漪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轉眼之間就已經長到半人高。
孿月此時顧不上自己手臂上的傷,爬到龍的身邊,看著被劈成兩半的巨,龍泣不成聲。漣漪恢複了人形全身都是血,嘴角帶著笑容看著孿月。“月兒……對不起……”
孿月連連搖頭抱起漣漪,似乎隻要抱著她,她的生命就不會流逝。“古義,你快去天宮找阿澤,阿澤一定可以救漣漪的,一定可以的。”古義不像孿月那般慌張,冷靜得點點頭不敢耽誤連忙朝天宮飛去。“漣漪你撐住,一會阿澤就來了,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漣漪的臉上綻開笑容,孿月從來沒有見過漣漪如此溫柔的笑容,可是這樣的笑容在現在看來是那樣的刺眼,讓人痛心。“月兒,你聽我說。”漣漪頓了頓,喘了好幾口氣才又說道。“上次是我找了魔族連累你被君華誤會……受刑,是我對不起你……”
“沒有關係的漣漪,沒有關係的,你要是內疚就不許死,你要活著,活著補償我。”大滴的眼淚落在漣漪的身上,看著漣漪湧血的傷口,她拚命的用手去捂住不想讓那些鮮血流出來。
“月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你說。”
“幫我找回古義的情根好嗎?”孿月不假思索得點頭,漣漪滿足得笑笑,目光看向雲霧繚繞的青蓮峰。“我來這裏是想找血蓮,可沒想到一直沒能尋到……”漣漪頓了頓轉頭看著孿月伸手想去拭去她臉上的淚。“你知道嗎?除夕夜的時候你一襲紅衣,我想那大概是我,見過……最美的血蓮。”
孿月抓住漣漪的手,眼淚無聲的流下。她盡力讓自己扯出一絲笑容來。“夜雨落花,輕吻湖麵,化作漣漪,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景。”
“真的嗎?你不怪我?”
孿月搖頭緊緊摟著漣漪,眼淚漸漸止住,指著雲霧繚繞的青蓮峰,言語輕柔就像是春天裏吹過的一陣和煦的風。“等會阿澤回來治好你,我們去把青蓮峰翻過來找血蓮,然後再去餘杭買一個臨水的小院子,帶閣樓的那種。我們可以坐在閣樓上喝茶,看風景。阿澤會給我們講好聽的故事,子墨會給我們做可口的飯菜,我們就像普通人一樣過普通的日子。看日落西山,玉,兔東升……”
漣漪無力的靠在孿月的懷裏聽著她的敘述好像真的看到了那樣的場景,平靜安詳的小鎮,他們在閣樓嬉戲打鬧。夕陽西下,古義領了碧波牽著一個可愛的娃娃一步步走向他們。她的姐姐還是那樣端莊秀麗,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她看到那個娃娃喚她小姨,聲音軟糯甚是可愛。她的姐姐向她招手,用語氣裏有幾分責怪卻掩不住言語裏溢出的擔心。“又去哪瘋了,還不回家?”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