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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噬魂鞭

  山頂的鍾聲傳來,一聲催著一聲。顧不上其他,子墨將所有的法力都集中在腳上猛得一蹬地麵,像火箭一樣飛了出去,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阿澤暗暗罵他魯莽,這樣發力身上剛剛愈合的傷口恐怕就都要裂開,又怕他衝動生出什麽事端就連忙跟上子墨。


  允念瞠目結舌得看著子墨如此發力衝上山頂,不敢怠慢連忙禦劍跟上子墨和阿澤。


  而此刻的孿月穿著單薄的衣裳被捆在雲仙門正殿前的石柱上,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沒有一滴鮮血,不知情的看了恐怕隻認為是這姑娘害了什麽病,卻不知這是噬魂鞭的特點,不留傷痕。


  聽著鍾聲響起,君華緊閉著嘴唇,握著噬魂鞭的手也攥到關節發白,看著柱子上沒有一點鮮活氣息的孿月,心裏想被熱油滾過一樣。他與她在一起的日子裏,是他從小到大最美好的時光,輕鬆快樂。每每他改折子到深夜總會踱到青蓮峰看看她,每次孿月都用手撐著腦袋,頭一點一點得打著瞌睡,隻要聽到動靜就會睜開眼看看他是不是來了,若是就會露出甜甜的笑容說上一句:“你來了。”


  隻是這樣快樂的時光卻在楚映雪奔上大殿的那一刻轟然破碎。魔族的子薑果是魔族最為珍貴的食材,他想不出除了通敵,還有什麽理由能夠讓魔族費這麽大的力氣討好一個小姑娘。


  他記得在判刑的時候,她淚流滿麵得問他,為什麽不信她。他沒有辦法回答,就像此刻他沒有辦法卻不抬起自己的手一鞭揮下去抽打在孿月的身上,他清楚得看見她的三魂在身體晃了晃,仿佛下一刻就要離體。昨天三魂已經被打出體外,今日要是在被打出,就算有命活下來,此生不能修煉是小,以後會有極大的後遺症是大。


  可今日與前兩日不同她一聲沒吭。


  對於孿月而言,眼淚早就流幹了,喉嚨也已經喊啞,發不出什麽聲音了。噬魂鞭確實打在她的肉,體和靈魂,但是最痛的卻是她的心,一下抽一下的窒息般的疼痛。


  她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第一天還馬馬虎虎應付得了三鞭,漣漪每晚都用她家裏最好的藥給她療傷吊著她的性命,可即便是這樣她第二日連自己走上刑場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古義背著她來的,昨日結束了三鞭,她幾乎認為自己快要死了,隻剩下一口氣,古義為了救她還把之前太上老君送他的仙丹給她服了,今日才有命來受這三鞭。


  她模模糊糊看見君華抬起了手,第二鞭就要落下來,她沒有力氣再睜著眼。終於結束了,她愛君華愛得好累,終於可以不用再去想去煩去苦惱了。


  可預想中的第二鞭沒有落下更別說是第三鞭,耳邊沉悶得響起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是誰替我擋了刑,君華,是你嗎?


  孿月緩緩睜開眼,卻看見一個結實有力的胸膛擋住了她的視線,來的人穿著青衫,身上有好多處血痕。是誰替我擋了兩鞭?

  沒有力氣再去細想,孿月被來人扶著解開了身上的仙繩,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這一連串的動作就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也像羽毛一般輕柔,似乎是怕碰疼了她。那人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隻聽那人輕輕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是子墨……他回來了,可是為什麽他的聲音那麽顫抖,他摟住她的臂膀那樣小心翼翼,是我要死了嗎?子墨……


  孿月想用所有的力量喚他一聲卻隻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隻能用手去觸碰子墨的衣角來感知這是不是幻覺,直到子墨修長的手拂過她的麵頰為她拭去落下的眼淚的時候,孿月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沒事了,我來了。”


  嗯……你來了……孿月知道自己發不出聲,用盡所有的力氣擠出一點笑容想給子墨一個回應,卻隻是勾了勾嘴角。這個動作看得子墨心疼不已,他輕輕得把孿月交到阿澤手裏,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君華,緩緩舉起了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說道:“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


  玉仙門的弟子見子墨舉起了劍都把手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動手。他一個人執著劍,不顧自己的傷勢,不顧自己剛挨了兩鞭,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站在那裏,充滿了王者的氣概。


  阿澤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比子墨有著清醒的頭腦,把孿月小心翼翼得放到允念手裏,半威脅得讓允念抱好了,若是孿月皺一下眉頭,就打得允念脫一層皮,允念哪敢怠慢小心得接過孿月這尊大佛,乖乖躲到一邊。


  阿澤並未將自己的頭發束起來,隻卷卷自己的衣袖便緩緩開口:“這噬魂鞭我記得原先是我一個老朋友的,看樣子放在你們那太久了,我又缺了件稱手的兵器,你看是我去拿呢,還是你送過來。”


  他這話說得雲淡風輕,但卻充滿了威嚴之感,讓人沒有勇氣去辯駁,這大概就是神獸的氣概吧。


  印陽聽了這話臉色變得鐵青,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阿澤的對手,幸好噬魂鞭在手,他便有了依仗,他不信阿澤再強能在他手下奪走噬魂鞭,因此說話也就硬氣了些。“你以為就憑你,還想搶奪噬魂鞭?她通敵是事實,你們想怎麽樣!縱然你是神獸也不能這樣胡來!”


  阿澤隻是嘲諷得笑笑並沒有答話,子墨也沒有心思去管印陽,目光鎖在君華身上沒有移開半分。握著劍的手骨節“啪啪”作響,半響開口道:“是你一個人來,還是你們一起?”


  他這話聽起來狂妄卻沒有弟子敢真的衝上去,君華收了噬魂鞭拔出自己的佩劍一步步向子墨走去。


  兩人站在正殿前一動不動,突然,子墨如離弦的劍一般朝著君華衝了過去,劍鋒直逼君華。君華用佩劍一擋化了子墨的招式,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小時候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可這些年來,子墨在外麵的曆練讓他成長了不少,真正的身手除了阿澤無人知曉。電光火石間看不清發生了什麽,隻聽到一聲脆響,君華的佩劍從脫手,子墨的長劍插在了君華的胸口,君華的嘴角漸漸有鮮血流出。


  眾人嘩然,印陽見狀更是大怒,雖然他平時不怎麽在意自己的這個兒子,但是子墨這一劍不僅僅刺在君華的身上更是刺破了他印陽的麵子。當機立斷得拔出劍朝子墨刺過去,阿澤見了立馬抽出陰陽傘輕輕鬆鬆得就擋了印陽全力的一劍,又一掌打在君華胸口,君華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重重得撞上石柱方才停下來,嘔出了大口的鮮血。


  眾人再看向阿澤時,隻見他一手執著噬魂鞭一手扛著印陽傘,像看螻蟻的眼神一向看著他們,心裏不由得一寒。印陽更是一臉震驚得看著阿澤,陰陽傘!失蹤了兩千多年的陰陽傘就被阿澤若無其事得扛在身上。


  阿澤倒是不意外印陽的驚訝,畢竟他偷印陽傘的的事連妖王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他。“怎麽著?很驚訝?我家妮子以前過生日去凡間玩得時候嫌日頭太大,我就給她找了把傘擋擋太陽。”


  阿澤不鹹不淡得話讓所有的弟子大為詫異,看過去的眼光已沒有了最初的硬氣和後來的驚羨剩下的隻有恐懼,同位於上仙,子墨十五招內讓君華負傷,可見其仙法精妙力量強悍。阿澤更是不用說,陰陽傘可是神器就這樣被阿澤拿去當太陽傘送給別人當生辰禮物,可想而知他的力量是有多強。


  子墨不在意也不想去管別人的目光,他隻想快些帶孿月回去療傷。他慢慢走到君華麵前,淡淡得看著他。他們兩人雖說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子墨自幼被人追殺,君華自幼無人照管,小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心心相惜的好友,吃過同一鍋裏的飯穿過同一條褲子。“看在你我自幼的情分上,這一劍算是償了九鞭噬魂鞭。”


  君華看著已經昏迷的孿月苦澀得開口。“也好。”


  聞言子墨慢慢走向允念,從他手裏接過孿月,一步一步向青蓮峰走去,沒有人再敢去攔他。阿澤轉身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身晃晃手裏的噬魂鞭,挑釁得看著印陽,帶著笑容說道:“印陽掌門若是覺得神獸配神兵有什麽不妥的話,不妨自己來拿。”


  阿澤的笑容看起來如春風拂麵,但印陽卻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寒冷,不敢再說什麽,隻能眼睜睜得看著他們離開。允念覺得在這場戰爭裏那兩個人那麽帥,自己卻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此刻眾人被子墨和阿澤鎮得大氣都不敢出,正是立威的好時機,便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滿不在乎得開口說道:“若是你們覺得你們這幾個人能是我天庭的對手,我允念在青蓮峰恭候各位大駕。”


  阿澤聽了允念的話輕笑出聲,這小子倒是會狐假虎威。


  子墨看著麵前漸漸西沉的落日,頂著背後所有人畏懼的目光,輕柔得開口:“阿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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