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祭天討遼
“自古帝王臨禦天下，皆中國居內以製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製天下也。自大唐立於中國，四海以內，罔不臣服，此豈人力，實乃天授。契丹本為我大唐之臣，後起兵作亂，禍亂營州，自此契丹絕於大唐。
今有契丹迭剌部耶律億，廢壞綱常，不遵祖訓，不遵天命，僭越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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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仁慈，奈何契丹悍然出兵，殺我百姓，擄我財物，又滅藩屬渤海，作惡多端，天理難容。
我大唐之民，無不義憤填膺。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八十萬北逐胡虜，拯遼東生民於塗炭，複大唐之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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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契丹、奚人、高句麗、靺鞨、室韋，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故茲告諭，想宜知悉。”
大唐天佑十八年上元節後不久，一則《討契丹檄文》在朝野引起了極大地轟動。除了知情的部分人，那些不知情的都大為震驚，誰也沒想到朝廷會出動八十萬大軍討伐契丹。
當然，朝廷打的借口就是契丹建國稱帝名不正言不順，是為僭越。同時契丹數次劫掠大唐，又滅大唐第一屬國渤海國，不出兵討伐天理難容。
隨後朝廷便頒布聖旨，以內閣大學士趙觀文為東都留守，總攬朝政，遇小事可自決，遇大事遣人送至前線。另以燕國公張承業、內閣大學士李珽、內閣大學士王然、禦史大夫安金全、樞密副使宋瑤、樞密副使劉信以及河南府尹李昪協助趙觀文處理朝政。
而李柷這邊，則是帶著樞密使李存璋、雁門郡王李嗣源、內閣大學士郭崇韜、內閣大學士李嗣本、樞密副使劉知俊、錦衣衛指揮使劉明等討伐契丹。
此次禦駕親征，規模龐大，肯定免不了祭天。這些有禮部和太常寺負責，倒也不擔心有什麽不妥，即便是李柷不信這個，但也得照顧一下全軍將士，也能鼓舞全軍士氣。
不過從朝廷頒布討伐檄文到正式祭天出征，隔了半月，直到二月一日這天才正式祭天出兵。
主要還是為各軍的調動爭取一些時間。當然其他幾路大軍已經朝著前線而去，李柷這邊隻是率領左龍武軍、左神威軍、神機營以及山南西道、河南道軍隊出發，一共七萬大軍，並不是很多。
出征之後，河南道的一萬州兵和團結兵將會去齊州與齊魯道、江淮道的軍隊匯合。這支軍隊將由南路招討使、樞密副使劉知俊率領，一共是兩萬五千人的右神武軍、一萬五千人的州兵和一萬五千人的團結兵，一共五萬五千人。
這支大軍將從萊州乘船，攻打遼東半島。
同時以李定江為北路招討使、氏叔琮為中路招討使。
李定江負責指揮大同都督府、安北都護府、朔方道共四萬騎兵、一萬步兵走室韋都督府，經饒樂城攻打契丹腹地。
氏叔琮則是率領六萬安東軍、一萬五千安西大都護府部族騎兵、關內道的一萬州兵和團結兵。
至於左衛、左神策軍、左神威軍、左龍武軍、神機營和山南西道的一萬軍隊則是由李柷親自率領，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再加入前線作戰。
大軍浩浩蕩蕩從洛陽開拔，沒有了皇帝的洛陽城，總感覺差了點什麽。
李柷在，不敢有多少反對聲音，可如今李柷不在了，一些人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父汗，唐人皇帝走了，真的走了。”
洛陽北城，戎國公府，一個年輕人激動地從府外跑來，然後直接來到了偏廳。還沒到偏廳，就聽到裏麵傳來琴瑟之音，還有歡聲笑語。
年輕人一走進去，就看到一群貌美的回鶻女子正在跳舞，旁邊還有人彈著琵琶和古箏。為首的則是躺在一軟榻之上的老者，正是戎國公，原天睦可汗，旁邊還有跟隨他一起在洛陽安家的回鶻貴族。
看年輕人冒冒失失地跑來，還說這麽大膽的話，戎國公臉色不太好看，“你胡說什麽？”
年輕人不以為意地坐在麵前的地上，端起一杯酒就一飲而盡，“父汗，皇帝真的走了，目前洛陽是內閣大學士趙觀文和燕國公張承業負責總理朝局。
父汗，還有狄銀那個叛徒也走了，說是大半月前就離開了魏州，去幽州了。”
旁邊有回鶻貴族聽聞有些意動地看向戎國公，“可汗，若是四王子所說為真，這或許是我們的機會。”
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原甘州回鶻四王子仁勝，因為本叫藥羅葛仁勝，如今也都改名為李仁勝，成為了戎國公一爵的繼承人。
因為李狄銀有著張掖郡王一爵，自然看不上戎國公的爵位，所以也沒人跟李仁勝去爭這個位置。
戎國公聽聞，神色迷離地看向麵前的舞女，搖了搖頭，“什麽機會，我回鶻部族分散各地，如何成事？你們是覺得宮裏的皇帝走了，這洛陽就成了無主之城，想的也太簡單了。
本國公這身體活不了幾年了，折騰什麽，還不如每天欣賞一下歌舞。”
顯然，戎國公拒絕了。
他的身體本就不好，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成事的幾率太小，何必去折騰。
朝廷也留了幾支禁軍，各道駐軍也沒全調走，就回鶻各部族的情況，就算是起事，也最多引發一些騷亂，但很快就會被鎮壓。到時候他這個戎國公都可能保不住，甚至晚節不保。
“父汗，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契丹那麽強大，朝廷不見得就一定會取勝。若是朝廷敗了，肯定會怨聲載道，這不正是我們的大好時機嗎？”仁勝顯然不擔心當一個有名無實的權貴。
“那也得等朝廷敗了再說。況且，以朝廷目前的強大，也不一定會敗，你老實點，可別到時候惹下大禍。”戎國公瞪了一眼這個四子，算是提醒對方，但再多的，他也沒多說。
仁勝有些不甘，可父汗的不支持，讓他也沒辦法。好在旁邊的貴族給他眼神示意，他才氣鼓鼓地坐在那裏欣賞歌舞，或許覺得心裏不舒服，舉起酒杯就大口喝著酒，發泄著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