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崇韜不滿(四更)
聽到郭崇韜這話,王宗弼頓時大喜,連忙行禮感謝,“多謝郭都統。”
郭崇韜露出笑容,摸著胡須說道,“所以巨鹿郡王你必須表現出更多的誠意。李宣慰使那邊找你的麻煩,是因為你從蜀國國庫裏貪墨了不少錢糧吧?”
王宗弼聽聞神色陰沉不定,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有些尷尬,“倒也不是,隻是之前為了安撫將士,所以才從國庫裏拿了一些錢糧賞賜那些將士。
如今都以發下去,小王也沒辦法追回。若是強行追回,恐引起將士嘩變。”
郭崇韜心中閃過一絲惱怒,自己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對方還是裝糊塗。想到好不容易穩住對方,他也隻能繼續不動聲色地安撫,以免事情鬧大。
“原來如此,這樣的確沒辦法了。郡王放心,李宣慰使那邊,本都統明日便去斥責。”郭崇韜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點也沒有不滿的樣子。
王宗弼雖說還有些懷疑,可麵對郭崇韜的坦誠,他也隻能選擇相信。等回到自己的書房,他把這事跟親信說了一下,想征詢手下人的看法。
王宗儼聽了王宗儼述說之後,露出擔憂之色,“郡王,末將倒是覺得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郭崇韜身上。如今他隻是表麵答應郡王,但並未正式任命郡王為西川節度使或者是他說的那個四川道布政使。”
王宗弼也很無奈,“這樣的任命,他一個都統是做不了主的,從成都到洛陽,一來一回,就算是八百裏加急,也得十幾日。”
王宗儼直搖頭,“誰知道郭崇韜有沒有全力推薦郡王。”
“那本王繼續給他送禮?這都送錢銀、女人多少次了,也沒見他表現出特別積極的模樣。”提到送禮,王宗弼就氣不打一出來,“不僅是送禮沒得到回報,如今他們居然還想讓本王把之前從國庫裏的那些錢糧交出去。”
書房內當即有人反對,“郡王切不可交出那些錢糧,那是郡王立足西川的保證。交出那些錢糧,我們就沒法維持龐大的軍隊。”
王宗儼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一個主意,“郡王,末將以為可以把郭崇韜收受賄賂的消息捅出去,末將聽聞他跟雁門郡王李嗣源不和,而宣慰副使楊凝式就是李嗣源一係的人,而且還是禦史台的禦史中丞。
可以跟這個楊凝式合作,把郭崇韜收受賄賂的事情捅到洛陽去,不怕郭崇韜不真心幫我們。”
王宗弼眉頭微皺,“這不行吧?僅僅是賄賂,可扳不倒他,他可是李唐皇帝十分信任的大臣,又是宰相。”
“那就從女人身上做文章,那幾位親王府的女眷不是還有一些姿色不錯的被留下的嗎?就從裏麵選幾位親王女眷送給他。
若是這不行,還可以從宮中找幾位先帝的妃子或者蜀主的妃嬪,想來這個罪名可不小。甚至還可以我們聯名上奏,推薦他鎮守西川。”王宗儼想到一個狠毒的主意。
聽到他這主意,當即有人反應過來,“功高蓋主?以此來離間郭崇韜和李唐皇帝的關係?”
“正是這個意思,這樣一來,就能逼迫郭崇韜答應郡王的要求。”王宗儼一臉壞笑,打仗不見他特別行,這出歹毒主意倒是擅長。
王宗弼連忙點頭,十分滿意這個建議,“蜀主和先帝的妃嬪倒是不便找,活著的都在宮中,被唐軍看著,不便去做手腳。倒是那幾位親王的妻妾,你們把得到手裏的各挑選一名姿色美貌的。”
說著他便看向這些手下,那幾位親王的妻妾基本就落在了他和這些手下手中。他要求不高,一人交出一位姿色美貌之人,然後用來給郭崇韜製造麻煩。
眾人一聽,有些猶豫,畢竟被他們搶來的可都是姿色貌美之人,這交出去有些不舍。但看到王宗弼的神色,他們也隻能咬牙答應。
對於這一切,郭崇韜並不知道,但當晚王宗弼就給他送了兩名貌美之人去,正是忠王王宗平的王妃和另外一名親王妾室。
郭崇韜為了穩住王宗弼,對於他送來的女人,也都收下了,有的享用了,有的卻是賞賜給了手下人。當晚送來的二女,他也沒放在心上,但看到二女姿色上佳,也就留在了自己身邊侍奉。
第二天,他便動身去找李嚴,後者正在和楊凝式、張格等人商議事情,見他到來,紛紛出來行禮。
“見過郭都統!”
見沒有其他人,郭崇韜陰沉著臉,“宣慰使是不是過於急切了?誰讓你現在去找王宗弼麻煩的?”
李嚴不以為意,神色平淡地說道,“王宗弼及其親信,掏空了蜀國的國庫,如今我大軍駐紮在成都府,急需錢糧穩住軍心。而且蜀國國庫以及那些嫡親王的家財都該是我大唐將士的繳獲,如今都被王宗弼占據,自然不合適。
郭都統每日在王宗弼府中享受,自然不知大軍的困境。”
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嘲諷,郭崇韜更加不滿,“宣慰使什麽意思?這是在問罪本都統?”
“本使可不敢!”李嚴的態度依然強硬,哪有服軟的意思。
郭崇韜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此人的膽氣何來,“你說的國庫錢糧隻是,本都統都知道。但在朝廷沒有正式旨意傳來前,不能去過多去逼王宗弼。
若是對方鋌而走險,則蜀地大亂,那個時候宣慰使能擔起這個責任嗎?”
麵對郭崇韜的追問,李嚴有些遲疑,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
一旁的張格突然站出來,對著郭崇韜行禮,“郭都統,罪臣以為不必擔心王宗弼鋌而走險。他所謀求的不過是鎮守西川,他不會鋌而走險的,不然他也不會在之前發動政變投降。
罪臣看來,更應該警惕王宗弼。此人的威脅太大了,他把成都府內跟他不和的官員盡皆除去,若是留他在蜀地,就會是一個新的蜀王。”
他跟王宗弼本就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個時候自然得想辦法整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