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王府赴宴(四更)
紫微宮,武成殿。
李柷正在聽楊讚圖匯報事務的時候,想起正在審理的豆盧革一案,便忍不住問道,“楊愛卿,豆盧革的那件案子現在到什麽地步了?”
楊讚圖一愣,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郭崇韜,然後恭敬匯報道,“陛下,這件案子還在審理之中,臣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根據目前的證據,豆盧革的確參與了走私官鹽和酒水。在走私官鹽裏麵,他隻是參與獲利者;但走私酒水一案中,豆盧革或許是主謀。
從目前查實的獲利中,可能超過十萬貫,甚至更多。”
這個案子雖說刑部也在參與,但主審的卻是禦史台,刑部和大理寺暫時隻是一同審理。但楊讚圖作為刑部尚書,刑部參與的官員還是會把事情匯報,畢竟這個案子並不小。
雖說暫時沒有三品官員涉案,但四品官員就有幾人,還是有五六七品官員不少人。
走私官鹽,想不用想豆盧革也不可能是主使,反而是戶部那邊和地方官員問題更大。戶部有鹽鐵司,專門管官鹽,現在官鹽出現有人走私,戶部鹽鐵司肯定有問題。
這件案子到了最後,肯定會由禦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家主官一同研究如何審理,到時候楊讚圖肯定知道的更多。
聽到楊讚圖所說,郭崇韜的臉色不見多大的反應,但心裏肯定不舒服,可他也沒法。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隻能希望不會牽連出更多的親信出來。
李柷聽了後,神色有些嚴肅,“如此看來,豆盧革這禮部侍郎肯定得撤掉。禮部不能因為他而陷入運行困難中,內閣這邊想想讓誰來接任禮部侍郎。”
趙觀文聽聞連忙回道,“陛下放心,吏部這邊會給出條件合適的官員名單供內閣商議,再呈陛下聖裁。”
李柷點頭道,“那就這樣吧。至於其他涉案官員,隻要罪名成立的,也應該及時免職,然後補充新的人選。
這件事也要嚴查,食鹽涉及國政,朕可不想因此再來一次黃巢之亂。”
聽到這話,一眾大臣惶恐不已,連忙躬身行禮。
韓偓適時說道,“陛下,如今朝廷收複江淮,加上河中、長蘆、鹽州等地鹽場,食鹽產量大增,隻要嚴格監督,食鹽價格必定還會下降。”
李柷聽聞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讓戶部好好研究如何提升食鹽產量。此次官鹽走私暴露出的問題不小,還有私鹽問題,也都得引起重視。
無論是官鹽走私,還是私鹽泛濫,主要還是鹽價過高。想要保證鹽政的穩定,打壓鹽價是最好的辦法,鹽價一旦降下來,鹽政的那些問題就會大幅減少。
若是鬥鹽降至二十文、甚至十文一鬥,私鹽自然就會沒有市場。那個時候官鹽價格便宜,誰還會去買私鹽?
一旦沒人買私鹽,就沒人願意去生產私鹽,問題就迎刃而解。”
在安史之亂前,鹽價一直很便宜,所以私鹽沒有市場。現在李柷做的就是進一步打壓鹽價,但僅憑官方打壓鹽價還不行,最主要的還是要提高鹽產量,價格自然提不上去。
“陛下放心,內閣這邊一定把此事作為重中之重。”韓偓連忙開口保證。
李柷知道打壓鹽價並不容易,這件事必須循序漸進。
鹽的事暫告段落,酒水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朕決定取消酒的專賣製度,放開民間釀酒、賣酒,朝廷隻需征收商稅,諸卿覺得如何?”李柷思索了一會兒提議道。
眾人一聽,有些驚訝,但並未反對。
“陛下英明!”
對於酒的專賣,李柷早就想放開的,之前專賣的原因還是因為朝廷沒錢以及糧食短缺,自然要限製酒的生產和售賣。
如今朝廷收複了江淮、江西之地,再等把蜀地、楚地收複,朝廷其實就不存在糧食短缺的問題。至於你想釀酒,隨便釀,交稅就是。若是後麵遇到災荒年,朝廷隻需要提高酒的稅,進而打壓酒的銷售。
對於這次議事,郭崇韜基本沒摻和,因為他現在本身就麻煩一堆。至於禮部侍郎的人選,他心想,隻要不是李嗣源的人上,他都可以接受。隻是出了這事,聖上那邊肯定對自己有些失望,如何挽回聖心才是最重要的。
。。。。。。
三月初六,到了約定的日子,庾傳素便帶著禮物來到了雁門郡王府。
到了郡王這個級別,在洛陽的府邸自然是朝廷賞賜的。洛陽的雁門郡王府占地不小,自然比不上瓊王府和淮王府,但比一般的國公府大,而且還有個很大的校場。
李嗣源是武將出身,自然會弄一個校場用於騎馬。
庾傳素上門的時候,李嗣源就在校場騎馬。得知庾傳素到來,李嗣源並未立即去迎接,而是去沐浴一番後才過來,而這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雖說等的久,但庾傳素卻是不敢有怨言。
當李嗣源收拾好並來到會客廳時,便發現下人正在給庾傳素斟茶,聽手下的人說,這位都已經喝了好幾杯茶了。
看到庾傳素,李嗣源當即笑著行禮,“庾正使久等了,本王剛得到一匹好馬,忍不住去試了試,倒是把庾正使忘了。”
庾傳素連忙放下茶杯起身,一臉惶恐地行禮,“雁門郡王言重了。”
“庾正使請坐,本王是粗人,若是有招待不周,還望海涵。”說著李嗣源笑著坐在主座。
“多謝雁門郡王。”庾傳素這才緊張地坐下。
他在王衍、王宗弼等人麵前都沒這麽緊張,可隻是見到李嗣源這個李唐郡王,他卻緊張了。
論氣勢,李嗣源比李柷還要強,對於李柷這位李唐皇帝,庾傳素覺得此人屬於那種看起來人畜無害,除非是生氣的時候才會讓人感到害怕。
李嗣源不同,對方的殺氣太重,又因為在軍中擔任多年統帥之職,身上的氣勢不怒而威。
但李嗣源在李柷麵前卻是不敢如此顯露氣勢,對於李柷,李嗣源還是有些忌憚,甚至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