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稱帝之議(三更)
聽到鮑唐所說,符存審不禁沉默,水師這事的確是大問題。
若鎮南都督府跟馬楚在陸地上接壤,自然不需要水師都能平定,可隔著長江,沒有水師卻是很難。
除非他們直接在江陵府渡過長江,然後攻打澧州、朗州,但這樣的難度就大了很多。
“鮑指揮使認為我們訓練出一支可以力敵楚軍的水師,需要多久?”符存審好奇問道。
“回符都督,末將並不熟悉水戰,對於水師方麵,符都督還得問水師的人。”鮑唐尷尬地說道。
“也是!”符存審一聽也是,便不再多問。
在鮑唐離去後沒一會兒,馮道便找了出來,大致是想要在江陵府清查土地。
江陵府這邊的土地肥沃,而且高季昌名下就有上萬畝之多,更別說之前荊南的那些文武官員名下也有不少土地。
符存審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意了,長痛不如短痛,先搞了再說。他帶來了兩萬大軍駐紮在江陵府附近,足以彈壓任何騷亂,若是那些歸順的荊南文武官員不識趣,也可以借機清理一撥人。
確定了這事,符存審這才趕往水師駐地。
鎮南都督府的主要任務就是平定南方,說白了就是指馬超、偽越這兩股勢力。
平南大都督的目標就是楊吳、吳越和閩國。
鎮西都督府的目標就是蜀國。
當然這也不絕對。
若是鎮西都督府或者平南大都督府實力不濟,鎮南都督府還是可以幫幫忙的,畢竟它就在中間,兩邊都可以幫忙。
等武昌軍節度使的事情搞定,符存審的第一要務就是攻楚。
正如鮑唐所說,想要攻楚,必須得有一支強大的水師。
符存審在這邊忙前忙後時,偽越那邊的情況正在發生著不小的變化。
別看劉龔建立的大越國人口是不多,但打仗也不是真正的弱雞。
打不贏楚軍是真的,開始的時候,越軍的確占據優勢,但隨著楚軍主力開始南下,越軍接連丟失連州、郴州、柳州,損兵折將一萬多人。
有一支楚軍直接沿著郴州、連州南下,大有一鼓作氣打到廣州的架勢。
這樣一來,劉龔隻能從各地抽調軍隊防備楚軍南下,於是乎跟虔州軍隊和閩軍的作戰中就由占據上風變成了處於下風。
在四月下旬,偽越先後丟失韶州、潮州。
不用想,譚全播和王審知都快高興瘋了,都打算撤軍了,沒想到越軍主力調走了。
分別奪取一州的譚全播和王審知當即見好就收,也不打算繼續打下去了,以免得罪劉龔太狠。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以劉龔那小氣勁,等跟楚軍的戰事結束後,會坐視二人占據那兩州嗎?
偽越的實力的確比如馬楚,但卻比這二人強。
當然,二人的打算無非是等楚軍和越軍的結果。
若是楚軍贏了,他們不介意繼續趁火打劫;若楚軍敗了,他們也有時間去準備最壞的打算。
對於這兩方的情況,馬殷並不知道,但他此時就想一鼓作氣打到廣州城。就算是滅不了偽越,也得讓偽越付出很大的代價,用來彌補丟失嶽州的損失。
從目前來看,他已經賺了,他丟了一個嶽州城,但卻從劉龔那裏搶來了三個州,但他顯然不想就這麽算了。
對於這四家的亂戰,其他各方勢力倒是想管,卻沒那個條件。
蜀國此時因為王宗壽的戰敗有些動蕩不休;吳越想管,又隔得太遠,主要還是劉龔沒表示,錢鏐不想摻和這件事。
至於楊吳,更加沒空。
倒不是因為那幾方的戰事,而是在四月下旬,有一個官員寫了一份折子遞到吳王府,建議吳王楊隆演稱帝。
這件事一下就在揚州引起了軒然大波。
李昪直接把那人抓了起來,說是此人意欲謀逆。
本來若是這人就這麽被處置了,倒也沒什麽,可朱瑾等人的態度卻是讓人懷疑。
因為朱瑾並未反對,淮南節度副使蔣延徽、行軍司馬李承嗣都未反對,說白了反對的就李昪一人而已。
這一下就引起了李昪的懷疑。
而且這些日子,揚州城內不時傳出哪裏有神跡,說是該楊氏當興。這樣的傳聞並不少,想來是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郡王,局勢有些不對勁。稱帝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下官懷疑有人在暗中推動。”宋齊丘作為謀士,還是比較稱職,一下就察覺到這事不對。
“宋司馬懷疑誰?”李昪有些遲疑。
“齊國公和徐國公都有可能,這二人都很有野心,如今劉龔那種人都能稱帝,難保這兩位沒有想法。”宋齊丘猜測道。
“他們怎麽敢?朝廷的大軍就在北邊駐紮著,一旦吳王稱帝,朝廷大軍必定南下。難道他們以為吳國會是朝廷的對手嗎?”李昪有些不解。
“郡王,不要小瞧了帝位的吸引力。”宋齊丘若有所指道。
“可楊隆演這個吳王敢稱帝嗎?這可是滅九族的事。隻要他稱帝,一旦失敗,除了他,其他幾位郡王都得死。”李昪顯然不信楊隆演有這個膽子。
這位吳王,連起來反抗徐知訓的膽子都沒有,還敢稱帝?
“那個時候,吳王是否答應都不重要了。”宋齊丘解釋道。
李昪聽聞不禁沉默,若真的吳王稱帝,他這個大唐的江寧郡王怎麽辦?
想到這裏,他當即詢問眼前的心腹,“宋司馬,這件事,本王該怎麽辦?向朝廷報信?”
宋齊丘搖了搖頭,“以朝廷錦衣衛的本事,這個事可能已經在傳往朝廷的路上,不過郡王作為大唐所封的郡王,此事還是需要寫一封奏折上報,表明一個態度。
隻是接下來,卻是有些難辦?”
李昪遲疑了一會兒,試探問道,“宋司馬是指一旦他們真的逼迫吳王稱帝?”
宋齊丘點了點頭,“若他們真的稱帝,郡王怎麽辦?不管不問,還是起兵反對?不管哪個選擇,都非常危險。”
李昪聽聞不禁沉默,這的確是個讓人頭疼的事。
其實在他頭疼的時候,朱瑾等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