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朝臣震驚（續）
“什麽？你說是誰？張超？他回來了？”李柷吃驚地站了起來。
雖說都是出使西域，但跟漢武帝時期的張騫不同。
那個時候的張騫是帶著重大的任務去的，而張超卻隻是李柷隨手布置的棋子，早些年還念叨著，若是沒人提，他或許都快忘了這事。
畢竟這都過去七年了，當初張超還是冒險橫穿沙漠，誰知道會不會是遇難了。
即便是之前讓錦衣衛去打探消息，也隻是順手安排的，畢竟朝廷現在也得考慮西域的事情，讓錦衣衛去打探一下消息也沒什麽。
可就在冬至日大朝會這樣隆重的日子，張超回來了，這能不讓李柷震驚嗎？
“回陛下，來人自稱是張超。”大殿中間空地上的宦官如實回道。
“還愣著幹什麽？馬上選他進殿，就現在。其他流程全部暫停，宣張超進殿。
忠唐，你親自去。”李柷指著張忠唐吩咐道。
“奴婢遵旨！”
張忠唐聽聞連忙帶著匯報之人出去，而大殿內外的朝臣們都在議論紛紛。
大殿內的人知道怎麽回事，可殿外的人卻是有些懵逼，本來輪到一些人覲見，可突然就停止了，自然有些好奇。
他們隻知道是有禁軍突然來，才有了後續的事。
出了什麽事嗎？
沒一會兒他們就看到張忠唐帶著之前進殿的那名宦官跟殿外的禁軍急匆匆地朝著宮門的方向跑去。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突然急匆匆朝著宮外跑去的張忠唐，站在可以算是尾巴上的郭程有些疑惑。
“郭兄認識此人？”一旁的新科狀元陳逖好奇地問道。
他現在是四門博士，郭程是國子監主簿，都在國子監當差，又是同科的，一來二往就熟悉了。
他知道郭程的父親是當朝宰相郭崇韜，也有結交的意思。
郭程點了點頭，“那人是張忠唐，燕國公的養子，這後宮內最後權力的宦官之一。”
“那他怎麽跑的這麽急？出什麽事了？”陳逖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具體的卻是不清楚。”郭程哪裏知道，隻能不斷搖頭。
好奇的不止二人，有些人認識張忠唐，也隻能猜到有大事發生，可也隻是如此。
過了大約有一刻多鍾，在寒風中等候皇帝接見的官員就看到張忠唐帶著六名吐蕃打扮的男子快速朝著大殿而去。
吐蕃人？
看到那六人的打扮，朝臣們疑惑不已，就因為這幾個吐蕃人，就讓他們這麽幹等著？
未免也太看得起吐蕃了吧？
如今的吐蕃早就名不副實，至於這麽看重嗎？
張忠唐卻是不管其他人的議論，在來到大殿外後，他對張超吩咐道，“你隨咱家進殿，其餘五人在殿外等候聖上的接見。”
雖然他有很多話想對這位義弟說，但也知道這個場合並不適合敘舊，今日的主場將是這位受苦七年的義弟。
何大牛、王虎、尉遲旺和曹元深四人點了點頭，並未不滿。他們四人更是有些緊張，因為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皇宮，看到如此威武的大殿，心情也有些激動。
而陳珍雖然不滿，可他隻是負責護送，並不是今日的主角。
如果他當初跟著張超一起去歸義軍，或許今日也將是他這一輩子最榮耀的時刻。
“宣！”
隨著裏麵宦官的高喊，張忠唐這才帶著張超進殿。
張超有些呼吸急促，平息了一下心情後，這才拿著那本遊記進殿。
他剛一踏進大殿，殿內的視線紛紛集中在他的身份，這讓從來沒經曆過這樣場合的他有些緊張。
當他來到距離殿內台階不遠處，深呼吸了一口氣行禮道，“大唐使臣張超，奉陛下之命於天佑六年出使歸義軍，如今歸來向陛下複命。”
“平。。。平身！”李柷起身說道，即便是他，此時也有些激動。
“謝陛下！”
李柷從高台上慢慢走下來，看著容貌變得滄桑很多的張超，有些震驚，更有些激動，“七年，當初朕讓你隨出使甘州回鶻的使團，尋機去歸義軍，為我大唐尋找重回西域的契機。
可在天佑九年卻得知你帶著十幾人冒險穿越沙漠西去，朕本以為你凶多吉少，沒想到你卻成功歸來。”
一邊說，李柷一邊來到高台之下，拍著對方的肩膀，一臉欣慰。
而朝臣們也算是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應該是當時因為和親一事，派李珽、馮道等人出使甘州回鶻。
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聖上暗自派的眼前這人去歸義軍。
張超拿出那半封聖旨，跪地請罪，“陛下，當時為完成陛下旨意，奴婢情急之下把聖旨一分為二，奴婢與涼州司馬陳珍一人一半，請陛下責罰。”
李柷扶起對方，然後接過那半封聖旨，卻在上麵發現了早已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麽。
“無妨，這都是小事。天佑九年到現在，你在西域到底做了什麽？為何還穿著吐蕃人的服飾？”李柷好奇問道。
張超這才解釋道，“回稟陛下，奴婢冒險穿越沙漠人，一行十幾人隻有奴婢和兩名護衛抵達歸義軍。
當時歸義軍節度使張承奉已經稱帝，建立西漢金山國，但因跟甘州回鶻作戰失敗，又改為西漢敦煌國。
當時歸義軍朝堂對奴婢的到來並不友好，為免遭意外，奴婢三人在時任沙州長史曹仁貴的幫助下跟隨商隊前往西域。
之後兩年，先後經過高昌回鶻、仲雲部、龜茲回鶻、喀喇汗王朝，最後返回歸義軍。
然張承奉已經病逝，沙州長史曹仁貴被推選為歸義軍節度使，此人掌權後改名曹議金，並廢除西漢敦煌國稱號，依然自稱歸義軍節度使。
在去年底，奴婢等偶然從一隊回鶻商人那裏得知朝廷已經收複中原。在歸義軍和於闐國的支持下，於今年五月帶著兩百餘名護衛翻越祁連山，途徑青海吐蕃，於十月抵達涼州境內。
陛下，這是奴婢西域之行途經之地的詳細記錄，奴婢把其編為遊記，或許對朝廷重回西域有幫助。”
說著張超便從懷中掏出一本不隻是羊皮、還是牛皮作為封麵的書，還有一股牛羊的騷味，以及體味在其中，顯然是貼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