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謀奪河中(二)(四更...
朱友珪讓康懷英和韓勍統率五萬大軍攻打河中的消息傳來,朱友謙也開始著急起來。
他派去太原的人也傳回消息,晉王李存勖已經率軍去了幽州,並不在太原城。眼看朱友珪的大軍不日就要抵達河中,朱友謙也擔心守不住河中。
可著急的不隻是他,還有任圜等人。
在任圜把朱友謙想要歸附的消息派人送到晉王手上的幾天後,他便得知右龍武軍有五千士兵北上,而且是進駐忻州。
還不止如此,河東節度使和綏州節度使都在調集軍隊,顯然是有大的行動。
“剛剛得到的消息,聖上給丁會下了旨,讓其率領兩萬大軍進駐石州。同時河東行軍司馬折嗣倫和監軍張忠唐也讓各州召集軍隊,半個月內在太原集結。”李存璋神色嚴肅地來到任圜府上,告訴了對方這兩個壞消息。
“什麽?聖上突然調動這幾支軍隊幹什麽?”任圜有些不解。
“聖上這是不想讓晉王回來。”李存璋說了一個他們難以接受的結果。
“怎麽會如此?”任圜有些不解,“不行,本官要立即進宮麵聖。”
“任尚書?”李存璋想要阻止,可任圜卻跑的飛快。
李存璋不禁搖頭。
李存勖攻克幽州後就想解決朝廷的事,可聖上也未嚐不是這個打算,但任圜卻是沒意識到這點。
照理說,河東和綏州兩鎮兵馬調動都應該經過他這個兵部尚書和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李存勖同意,可現在沒經過他們二人同意,軍隊就調動了。
可以想象,如今聖上對於綏州和河東兩鎮的控製力度。
其實李存璋也對李存勖有些不滿。
自己也算是鞍前馬後,可李存進都能擔任橫海軍節度使,而他卻一直不能外放藩鎮擔任節度使。要說沒有合適的藩鎮?怎麽可能。
橫海軍不是?可李存勖讓李存進去了。
幽州節度使注定是周德威,李存璋不去爭,但為什麽不讓他去接任大同軍節度使?
甚至河東節度使也行,可李存勖就是不考慮他。
說實話,對待手下人上,李存勖真的不如聖上。
甚至他有轉投聖上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想,並沒有付諸行動。
看到任圜走遠,李存璋猶豫再三還是追了上去。
不過任圜並沒有見到聖上,因為後者又去了神機營駐地。對此,朝中官員都見怪不怪,因為聖上隔幾天就要去看看神機營或者那道觀裏的新奇玩意。
雖說沒能見到聖上,但任圜卻看到了張承業和氏叔琮。
想到此次軍隊調動之事,任圜就攔住了二人,“樞密使、氏大將軍留步。”
“原來是任尚書,你也是來求見聖上?聖上可在宮內?”張承業笑著說道。
其實張承業二人早就看到了任圜,並沒有躲避,依舊大大方方走了過來。
“聖上去了城外,不在宮中。”任圜沉聲道,看到眼前的張承業,他便想起禁軍調動一事,“敢問樞密使和氏大將軍,右龍武軍為什麽私自離營?”
“私自離營?任尚書是在說笑?”張承業搖了搖頭。
“難道右龍武軍昨日離營一事,兩位不知道?”任圜質問道。
“原來任尚書說的是這個事,氏某來解釋吧。”氏叔琮笑了笑,“氏某和樞密使認為太原北麵防守空虛,便奏請聖上調五千步騎去忻州駐守,並不是私自離營。”
“可為什麽此事本官不知?”任圜有些生氣。
張承業淡淡道,“任尚書是糊塗了嗎?禁軍調動是樞密院的事,什麽時候樞密院的軍事調動需要告知任尚書了?而且這也是聖上同意了的。”
“晉王不在太原,讓本官統領朝政。”任圜氣急敗壞道,“這事就該提前給本官說一聲。”
“現在你知道了!”張承業說道。
“你。。。”看到張承業耍無奈,任圜慌不擇言道,“本官的意思是軍隊調動需要本官的同意,然後上報晉王批準後,方可調動。”
“經過任尚書同意和晉王批準?什麽時候任尚書和晉王的意思淩駕到聖上之上了?莫非任尚書和晉王想要造反不成?”一旁的氏叔琮冷哼道。
“氏叔琮,你這是汙蔑!”任圜指著氏叔琮橫加指責,可他忘了,氏叔琮是個武將。
“可氏某認為任尚書就是這個意思,來人!”氏叔琮大吼一聲,周邊值守的禁軍便持刀走了過來。
“請大將軍吩咐!”一個校尉恭敬說道。
左右龍武軍是李柷最後一層保護,忠心肯定是第一要務。這六年以來,不忠心的人早就被趕走了。
任圜被靠近的禁軍士兵嚇了一跳,整個人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你。。。你們。。。”
這時,李存璋正好趕來,看到氏叔琮居然調動禁軍,嚇得他連忙跑過來。
“樞密使、氏大將軍息怒,任尚書隻是一時糊塗,並沒有其他意思。”雖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避免矛盾激化才是關鍵。
張承業看了一眼氏叔琮,後者便讓這些禁軍將士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值守,剛才不過是嚇嚇任圜而已。
“李尚書誤會了,氏某隻是跟任尚書開開玩笑。”氏叔琮笑著道。
“兩位,本使和氏大將軍要去城外麵聖,不知你們是否要一起去?”張承業露出和煦地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任圜本來想去,可李存璋率先開口了,“不用了,明日早朝匯報也是一樣。”
說著,李存璋便把任圜拉著離開了行宮,直到走遠後,這才鬆開。
“李尚書,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拉著本官。”任圜有些惱怒。
“不拉著你,難道等你挨揍嗎?”李存璋沒好氣道。
“他敢?本官是吏部尚書、中書侍郎,放在之前就是宰相,他若是毆打本官,定能嚴懲他。”任圜不忿道。
“剛才任尚書可是在行宮前,若是氏叔琮參你一個強闖行宮,就算是讓禁軍毆打你,也都是其本職。”李存璋提醒道。
其實在平時,任圜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可現在他情緒有些激動,就沒考慮那麽多。
“可本官不能看著他們如此亂來!”任圜大聲道。
“又能如何?那是聖上的旨意。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勸殿下不要回京,本官擔心聖上可能會對殿下動手。”李存璋憂心忡忡道。
“什麽?聖上怎麽敢?”說到最後,任圜頓時默不作聲,李存璋的一提醒,也讓他醒悟過來。
聖上已經調動綏州和河東的兵馬,加上左右龍武軍,殿下若此時回來,很有可能陷入不利境地。
他一時也忘了,行宮的那位小皇帝可不是善茬,雖說有時不務正業,但並不是那種昏君。若對方是昏君,也不可能從一個沒什麽權力的傀儡皇帝,到現在可以跟晉王分庭抗禮,並不落下風。
“那如今該怎麽辦?”任圜著急道。
“派人去通知殿下,讓殿下不要回京。若是能奪下幽州,就能扭轉局勢,到時候再回京,這朝廷就是殿下說了算。”李存璋想了想說道。
任圜思考了一會兒,好像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隻能這樣了,可惜河中了。若是此時出兵河中,定能把河中收入囊中,奈何殿下率軍去了幽州。”
“河中雖說富庶,但在幽州麵前,不值得一提。”李存璋安慰道。
任圜一想也是,隻能這麽自我安慰了。
想到還在等候消息的朱友謙使者,任圜也隻能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