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媽她走了
張敏哭得半天說不明白。
就在鳳霞抓狂的時候，電話被王鵬遠接了去。
“鳳娃，是我，二哥。”
鳳霞抓住機會就問：“二哥，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你先別急，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一大早爸來找我我才知道媽暈倒了，你二嫂說你讓送到縣醫院我就直接給送過來了，現在媽進手術室已經兩三個小時了還沒出來，又半天聯係不上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鳳霞就說：“二哥，你先回去守著，醫院那邊我先打個電話，我馬上就收拾東西趕回去，你們別急。”
說著讓他們別急，可鳳霞自己卻急了起來。
這邊剛把電話掛了，就打給了醫院。
但進手術室的醫生都還沒出來，她現在打過去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隻知道是腦出血，情況不是很樂觀。
知道是腦出血後，鳳霞更待不住了。
電話剛掛，就轉身跟林向陽說：“向陽，我現在必須得趕緊回去，媽腦出血進手術室了。”
“好，那你先回，我這邊可能要下午晚點才能回去，你開咱的車回去吧，帶著小水，我回頭自己坐車回去。”林向陽一邊說著一邊抱起小水跟著鳳霞上了樓。
還沒洗臉的鳳霞，先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她出來的時候，林向陽已經幫她把東西收拾好。
“我送你們下去。”林向陽一手抱著小水一手提著行李，還不忘叮囑小水聽話。
到了樓下，林向陽把小水和行李都放到車裏，然後給了鳳霞一個擁抱。
“你先別著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感覺到林向陽溫暖的懷抱，鳳霞稍稍鬆了口氣：“嗯，放心吧，我不會拿小水來冒險的。”
說罷，接過林向陽手裏的鑰匙就上了車。
雖說心裏想著不能急不能急，可她腳下還是忍不住加深了油門。
小水坐在後排，看著鳳霞一臉著急擔憂的樣子，他一句話也沒說。
鳳霞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直在想著宋芸到底為什麽會暈倒？又想到腦出血到底有多大的治愈可能？
可她唯獨不敢想治不好會怎麽樣？
好在路上的車不多，四個小時候，車子終於停在了縣醫院門口。
剛下車，鳳霞顧不上小水就衝進了醫院，直奔手術室。
到手術室門口看到沒有熟悉的人，鳳霞這才反應過來，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手術肯定早就結束了。
幾個深呼吸後，鳳霞總算是稍稍冷靜了下來。
她先回車上把小水抱了下來，然後帶著他去詢問了宋芸的病房。
病房外，王長東坐在長椅上雙手抱著頭，原本花白的頭發似乎一下子全白了。
王鵬遠跟王鵬舉兩個都站在他身旁安慰他。
方新月拉扯著孩子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爸~”鳳霞急急地迎了過來，“二哥，三哥，媽怎麽樣了？”
王鵬遠歎了口氣撇過頭去。
王鵬舉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一刻，鳳霞的心像是被什麽猛地揪了下，疼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鬆開小水的手，鳳霞衝進了病房。
病房裏，張敏坐在病床前一邊照顧著宋芸一邊掩麵哭泣。
“二嫂，媽咋樣了？”鳳霞的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
聽到鳳霞的聲音，張敏轉身一把抱住了她，嘴一撇就哭了起來。
“鳳娃，媽、媽她走了。”
隻一句，鳳霞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宋芸，頭上裹著紗布，臉上平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鳳霞怎麽也不敢相信她真的就這麽走了。
伸手推開張敏，鳳霞一步步的走到病床邊，拉起宋芸的手，輕聲說著：“媽，你醒醒，你睜開眼看看，我是鳳霞，你們不是要看小水呢嗎？我把小水帶來了。”
說著，朝病房外喊了一聲：“小水！過來，讓姥姥看看你。”
小水被鳳霞嚇到了，瑟瑟的縮在門口不敢進去。
“小水，沒聽到嗎？！”鳳霞又叫了一聲，這一聲直嚇得小水一哆嗦。
王長東伸手把眼中噙著淚的小水拉到懷裏，衝鳳霞喊了一聲：“你衝孩子發什麽脾氣？小水都被你嚇著了！”
張敏也過去拍了拍鳳霞的背，抽泣著說：“鳳娃，你別這樣……”
不料，鳳霞蹭的一下起身，徑直走到王長東跟前，將小水搶了過來抱到了宋芸的病床前。
小水終於哭出聲來，緊緊的抱著鳳霞，叫喊著：“媽媽媽媽，小水怕~”
“怕什麽？這是你姥姥，最疼你的姥姥，你怕什麽？”鳳霞強硬的讓小水的臉看向宋芸。
張敏趕緊過來把小水抱了過去。
王長東跟王鵬遠等人也都走了過來。
“鳳霞你這是做什麽？媽走了就走了，你怎麽……”
王鵬舉訓斥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鳳霞一臉的淚水。
見她哭了，剛剛忍住眼淚的張敏又哭了起來。
方新月也低下頭輕聲抽泣著。
王鵬遠走到鳳霞跟前，輕聲說：“鳳娃，我知道咱媽走了你肯定最難過，但你也別太傷心了，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此時的鳳霞，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耳朵裏嗡嗡作響，腦子裏也像是要爆炸一樣。
胸口悶悶的，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堵著似的。
上一次這麽難受還是楊大夫去世的時候。
今天，好像比那次還要難受。
“你們都出去，我想單獨跟媽待會。”鳳霞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沙啞。
王鵬遠看了眾人一眼，衝他們擺了擺手。
等到病房裏隻剩下鳳霞一個人的時候，她終於放聲哭了起來。
“媽，你為什麽不等我回來？你就這麽不想見我嗎？”鳳霞邊哭邊說著，心裏的難過和委屈一股腦的全都湧了上來。
鳳霞的哭聲讓門外的幾人也都紅了眼眶。
張敏趴在王鵬遠的懷裏，早已泣不成聲。
王鵬遠眼裏含著淚，隻能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
王鵬舉緊鎖著眉頭，耷拉著眼皮，可淚水還是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小水被王長東抱在懷裏，不敢吱聲。
鳳霞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的心情平靜下來的時候，眼睛已經腫了。
放下宋芸的手，鳳霞出了病房。
可她出來的第一句話就問王長東：“爸，媽是怎麽犯病的？”
王長東一怔，眼神轉向別處沒說話。
就在這時，王飛飛哭著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