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遭一頓毒打
他與慕南楓雖然出生不同,可是境遇和經歷卻極其相似。
政界世家,雖然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威,但是他的家族也是一個龐然大體,充滿很多黑暗。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些都是在蕭家的生存之道。
蕭家現在的掌權人是他的祖父。
祖父不僅老婆多,膝下也有好幾個兒子,孫子更是數不勝數,他現在已經幾近百歲,算一算也沒多少年的活頭了。
現在的蕭家內部,人人都在覬覦那個掌權人之位,每個人都在想辦法把對方拉下來,藉機往上爬。
可唯有他不感興趣。
他是父親的老來子,在整個家族裡也算是年紀偏小的。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父親就對他寄予厚望,他從小就被逼迫學一些他不感興趣的東西。
若是他有一點反抗,就免不了遭一頓毒打。
父親對他很是嚴苛,不管做什麼都要他拿第一。
可從小學到初中,他卻總是什麼都被慕南楓壓過一頭。
慕南楓從此成了全家人口中頻繁出現的「別人家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拿他們作比較,並且藉此打擊他的自尊心。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變得自閉,變得麻木。
也因此對慕南楓有了敵意。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始終比不上慕南楓。
他討厭慕南楓,厭惡他的高傲。
高中結束之時,家裡人都逼著他選擇政法大學,可那時他的叛逆心理已經達到瘋魔。
他並沒有聽從家裡的安排,而是偷偷的選擇了經濟大學,從此踏上了一條眾叛親離的路。
所有人都罵他不如慕南楓,可他偏偏不信這個邪。
他暗暗發誓,這輩子都要跟慕南楓死磕到底。
他違逆了他的家庭,成為了家族中唯一一個進軍商界的人。
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他不會擁有成為掌權人的機會,也更意味著他的父親失去爭奪掌權人之位的一張牌。
對他寄予厚望的父親,因此與他反目成仇,將他趕出蕭家的大門。
回想過去二十六年,好像也沒有誰是真的喜歡過他。
他從生下來就是一個傀儡,一個家族爭鬥的犧牲品。
他從未得到過父母的關愛,甚至連喜歡的人的也懶得多看他一眼。
他這一輩子,也是個萬人厭棄的廢物罷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慕南楓。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他不會活的那麼悲哀,他付出所有心血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慕南楓卻總是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他恨老天的不公平。
事到如今,他想要得到的,已經再也得不到了。
他不想掙扎了,他只想把慕南楓拖下水,讓他也什麼都得不到。
空氣陷入沉默,兩人目光對視,皆是不語。
半晌,蕭墨臉部抽搐幾下,目光如炬,「我是做不到,所以我也不會讓你做到。」
聞言,慕南楓不覺冷笑。
蕭墨今天到底是鬧哪一出?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
他不耐煩的說道:「如果你今天約我來就是放狠話的,恕不奉陪。」
語落,慕南楓就陡然起身,準備離開飯店。
蕭墨見他要走,本來準備好要說的事情,在這一刻,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
他握緊氣勢洶洶的拳頭,臉上的神情看上去猶如一頭憋著氣的獅子。
說,還是不說。
他在糾結。
沉思良久,最終他還是沒有攔住慕南楓,只是抬眸對著慕南楓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慕南楓,我們之間的戰爭才真正開始。」
慕南楓驀地一頓,沒有轉身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冷冷丟下一句:「放馬過來吧,反正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
這一句話,犀利又帶刺,直直的穿進蕭墨的五臟六腑,恨意猶如蜿蜒生長的藤蔓,在心裡肆意生長。
清冷的飯店,只剩下蕭墨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飯菜已經涼了,可他還是提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老夫妻倆走過來看著桌子上的冷盤,面露愁容。
年老的婦人說道:「阿墨,吃冷盤會生病的,我去幫你熱熱吧。」
如此親切的稱呼,看的出來夫妻倆跟蕭墨的關係還不錯。
蕭墨抬眸,看著他們臉上和藹又憔悴的笑容,心裡猛然一痛。
他們不過四十齣頭的年紀,可是面容卻已然如枯萎的樹木般蒼老。
婦人的鬢邊已經有了白髮,男人的頭髮也快掉光了。
歲月給予他們的除了衰老的容顏就是無盡的悲傷。
蕭墨定了定神,方才還冰冷如鐵的臉龐上立刻擠出一個笑容。
他溫聲道:「沒事的陳姨,我就愛吃冷盤。」
「你這孩子。」名叫陳姨的婦人親切的說道:「千萬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給我,我給你去熱熱。」
蕭墨拗不過陳姨,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不一會兒,冒著熱氣兒的菜重新端了上來。
陳姨扯了扯了手袖,坐在一旁,面容慈愛的看著蕭墨,「阿墨,剛剛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
慕南楓怎麼配做他的朋友,他們註定是一輩子的敵人。
朋友?
呵,永遠都不可能。
陳姨見他似乎心情不好,便沒有再多問些什麼。
吃完飯,蕭墨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起身,目光看向夫妻倆,他的臉色變得沉重,「陳姨,溫叔,我們走吧。」
他今天到這裡來不僅僅是為了跟慕南楓見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夫妻倆關了門店,坐上蕭墨的車徑直去到一塊墓園。
抵達墓園之後,三人拿上祭品和紙錢,來到一個叫溫紫媗的墓碑前。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女孩生得很精緻,小家碧玉的,今天是她離開這個人世的第一百天。
夫妻倆看著自己的女兒,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他們跪在墓碑前,不停的懺悔。
這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可是現在卻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結局。
蕭墨站在夫妻倆的身後,臉色很沉重,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張照片,心裡泛起陣陣痛楚。
祭拜完,夫妻倆已是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蕭墨扶著他們回到車上,夫妻倆擦了擦眼淚。
陳姨聲音顫抖:「阿墨,我們紫媗這輩子沒福氣,你就別再念著她了,好好找個女朋友成家吧。」
蕭墨沉默不語,沒有給出回應。
他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