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一見鍾情 十年暗戀
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餐廳里飄來芳香四溢的飯菜味。
四人走到餐桌旁，圍桌而坐。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唯有白睿謙時不時搞點氣氛。
許顏一直悶頭吃飯，看得出來她還沒有緩衝過來。
晚飯之後，許顏來到三樓的一個陽台，坐在懶人沙發上，雙眸放空的看著屋外傾盆而下的大雨。
她最喜歡這樣的天氣。
不帶一絲溫柔的風拂過來，傾瀉如墨的長發翩翩起舞，她撫弄了一下凌亂不堪的頭髮，姿態優美。
這樣的雨夜令她寒毛直豎，身上起了很多雞皮疙瘩。
可她卻並不覺得冷。
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陣炙熱的溫度，抬眸一看，是目光溫柔的慕南楓。
「風大，別著涼了。」他說。
許顏淺淺一笑，伸手將披在肩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一些。
慕南楓順勢坐在她身旁，他抿著薄唇，似是有話要說，但是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顏的餘光瞥見了他的不自然，輕輕開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知道，他會明白她所問。
慕南楓半垂著頭，額頭的碎發就要落入眼中，他伸手撥弄一下額前垂落下來的劉海。
修長的十指交織在一起，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眼皮上抬出兩道深折，他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十年前。」
聞言，許顏的心口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一場長達十年的深愛，著實令她震驚，同時，她的心間也暖洋洋的。
她沉默著，只等著傾聽他述說。
在這一刻，慕南楓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只是將頭埋的更低。
想起他們的初次相遇，慕南楓只覺得有些自卑。
如果可以，他本想永遠都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她。
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暗戀，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慢悠悠開口，徐徐說起十年前那個令他永生難忘的春天。
那一年，他十五歲。
處於青春期的少年總是叛逆的，尤其是一直生活在地獄的他，自然是比尋常人更加渴望自由。
對於那時候的他而言，逃離慕家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那一年，他毅然決然的離開家，逃學到社會上，試圖想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脫離深淵。
起初，他只是想要尋求一份能夠解決溫飽的工作，可不管是餐廳還是酒店，都無人要他。
未成年人總是很難學會生存的，也很難在社會上立足。
他睡過大街，吃過剩飯，生活的酸甜苦辣，他只嘗到了一個苦字。
有人說，他一個養尊處優的慕家少爺卻偏偏要這般作死。
可事實上，他在慕家過的日子比社會更黑暗，他只不過是他們泄憤的垃圾桶罷了。
沒有人知道，慕家有多恐怖。
比起慕家，他更享受這種流浪的生活。
他甚至想過，就這樣流浪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後來，他明白了在他那個年紀，想要生存就只能去一些不流之地。
賭場，ktv，酒吧，夜店。
只要是不犯法的事情，他幾乎都做過。
漸漸的他存了一些錢，租了一間面積狹窄的房子。
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他在那個出租屋內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他也沒有多開心。
對於一個從小生活在黑暗之中，從來沒有見過光明的人，他完全感覺不到人生的甜，甚至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直到有一天，他的生命里突然闖進來一個女孩兒。
一切，就這樣悄然改變了。
他深深記得，那一天正是立春，帝都的周邊開滿了櫻紅的桃花，整個城市都是充滿香味的。
那天夜晚，他在夜店上班，正在給各個桌子上的客人們送酒。
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是乏味的，可當他走進某一個酒桌旁時，他卻不自覺的被一個女孩兒吸引了。
那個女孩兒坐在椅子上，不安又膽怯，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她長得很美，卻總是低著頭。
在千千萬萬瘋狂的人群中，她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雍容華貴，十分閃耀迷人。
他低眸，看著她。
在那一刻，他只感覺有什麼東西闖進了自己的心房，令他悸動。
那種感覺，猶如一股清泉，又似一股暖流，惹得他心臟怦怦跳，血液炙熱。
送完酒之後，他就尋了個隱秘的角落觀察著她。
她是跟一群朋友來的，身邊都是女孩子，她們身上還穿著校服，一看就是學生。
對於這樣露骨的場合，她們無疑成為最吸引眼球的。
那個女孩兒不太會喝酒，但是她身邊的朋友都挺能喝，時不時還在勸她來一杯。
女孩兒剛開始就是拒絕，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一群姐妹，抿了兩口。
由於她們實在太耀眼，惹得一些弔兒郎當的夜店少年盯上了她們。
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走過去邀請她們一起玩，態度還算溫和。
處於青春期的俊男美女們，就像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對方，去探索一些新鮮感。
女孩們見少年長得俊俏，青春期的荷爾蒙愈加旺盛，她們欣然同意了他們的邀請。
可唯有那個靦腆的女孩兒，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她試圖勸說身邊的小姐妹，但終是白費口舌。
於是俊男美女們湊在一桌，開始玩起了夜店裡最常玩的遊戲。
什麼真心話大冒險，搖骰子。
還有一些肢體接觸的親密遊戲，少年們玩的很是盡興。
唯有那個女孩兒，不曾參與這種無聊的遊戲。
就在女孩們提出來散場的時候，少年們卻不高興了。
他們勸說女孩兒們喝完最後一杯才能走。
一杯烈酒下肚，不一會兒女孩們便面紅耳赤，四肢發軟。
是的，她們上當了！
她們迷迷糊糊的，被少年們帶到一個奢華的大包廂。
不用猜，他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無非就是一場混戰。
他在夜店打工也有一段時間了，這種事情早就是見怪不怪。
領班告訴過他，看見這種事情就裝沒看到，小心惹麻煩上身。
從前他很聽話，不多管閑事。
可是這一次，他卻不怕麻煩。
只要一想到那個美如璞玉的女孩要被人玷污，他就心有不安。
他拿個托盤，端了幾杯酒，手忙腳亂的來到包廂外。
他敲門，裡面傳來了少年不耐煩的謾罵聲，雖是隔著一道門，但他還是聽到了女孩兒們的喘.息聲。
其中也有求饒聲。
包廂門被打開，一位少年暴怒的看著他，很明顯是覺得他的出現不合時宜。
他只是笑了笑，稱自己來送酒。
少年不耐煩的接了過去，趁著這機會，他透過門縫看到了那個清純又美好的女孩兒。
她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有一個少年的魔爪正在伸向她。
在那一瞬間，他鬼使神差的沖了進去，試圖帶走女孩兒。
可少年們反應敏捷，很快便聚在一起圍攻了他。
他們個個塊頭都比他大，在一場激烈的打鬥之中他受了不少傷。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時，他看到了女孩兒微微睜開的雙眸。
她對他說:「救……我……」
或許是那份情竇初開的悸動讓他潛在的力量得到激發，他奮力起身，動作迅速的將幾個少年擊倒在地。
少年們在地上翻滾，猶如蛆蟲疼的死去活來的。
趁著機會他衝到沙發旁，向女孩伸出手，「跟我走！」
女孩兒的視線模糊不清，可就在那一刻，少年青澀的身影卻深深的刻在她心中。
那是慕南楓的第一次動心，亦是女孩兒的第一次的動心。
可那時的他們，並不懂得，愛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