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某一刻的卑微
說完感謝語,節目結束,攝像機一關蘇雲雲就狠狠瞥了化妝師:“蕭雨,跟我出來。”
蘇雲雲請我來節目,最大的目的是要羞辱我,以替譚欣報仇。沒想到仇沒報成,還被這個叫蕭雨的化妝師問出了餐廳地址和營業時間,想必蘇雲雲這會兒正拿她出氣呢。
這是蘇雲雲的地盤,我替蕭雨出頭不合適,便從工作人員哪裏要到了蕭雨的號碼。
剛存好號碼,葛言的電話就進來了。我接起來,他說他已到廣播廳樓下。
我一路小跑上了他的車,車上周陽開的,葛言坐在後麵,我拉開門依他而坐:“你們怎麽來了?”
周陽回頭一笑:“葛總怕你受委屈,便到樓下隨時為你待命。”
葛言瞪他一眼:“就你話多!”
周陽悻悻然,專心開車,沒再多言。
他微側頭,湊到我耳邊說:“你還好嗎?”
他離我太近,說話時噴出的熱氣打在我脖子上,弄得我心猿意馬。我微微往後縮:“你看我這樣兒,能被人欺負麽?”
他笑:“記憶中的你是個被人欺負都不吭聲,隻會躲著流淚的主。”
“那是以前,現在的我雖不會主動惹事,但若有人給我惹事,我還是會回擊的。”
他滿臉寵溺:“看來你長大了。”
“再不長大就老了。”
“哪裏老?反而比初次見你時還年輕了很多。”
我立馬雙手托住下巴,衝他歪頭擠眼:“真的?”
“真。”
“那我也誇你幾句,你也逆生長了。”
葛言剛笑出聲,周陽就透過後視鏡看著我們:“難道愛情真能讓聰明絕頂的人變成傻子?”
明顯是故意奚落我們,我說:“這不好說,你盡快談個戀愛就有答案了。”
周陽滿臉嫌棄:“算了吧,在傻子和聰明絕頂中,我選擇後者。”
葛言出其不意補充一句:“你就算萬年單身,也聰明不了,頂多不那麽愚昧無知。”
周陽委屈又無奈:“老板,你狠!”
……
一路聊聊笑笑,車子拐進舊城區,我覺著這路有點熟悉,便問他是不是要去看李嫂。
他嗯了一聲:“醫院已經有床位了,我也辦好入院手續,現在把李嫂送過去就好。”
“你這人效率倒是挺高的,你怎麽不等李嫂和醫院培養出親近感再通知我?”
葛言倪著我:“生氣了?”
“你把所有事都處理得僅僅有條,我有什麽資格生氣,隻是覺得自己沒用。”
他拉過我的手。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寬厚而溫暖,一把就包裹住我的:“別妄自菲薄,你是我見過最能幹的女人。”
“何以見得?”
“因為你讓最具魅力和前途的男人愛上了你。”
我還以為他會給我個正兒八經且能安慰到我的解釋,沒想到是他逮住機會又往臉上貼金呢。我用胳膊拐拐他:“德行。”
當天李嫂的孫女也在,她和我們一起把李嫂送去醫院,等安頓好她後,葛言讓周陽先下班,我們一起去接旭旭。
我們一路聊著走出電梯,我勾著葛言的胳膊,兩人低頭說著話。後來聽到一聲音叫葛言,我們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很久未見的蕭晗。
我和蕭晗畢竟沒多少交情,便隻是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哪裏不舒服嗎?”葛言問。
蕭晗沒回答,而是反問:“那你……你們呢?”
“一點私事。”
蕭晗的視線在我們身上梭巡,我總感覺她還意味深長的掃了幾眼我的肚子,弄得我有一瞬的尷尬。
她的視線又移向葛言:“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蕭晗擺明了要和葛言談私事,我總不能攔著不讓,剛想表現出大度的一麵,正要鬆開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葛言一個反手握住了我的。
“不用,就在這裏說吧。”
蕭晗咬咬下唇:“伯母住院了。”
“誰?”葛言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你是說我媽?”
蕭晗點頭:“病情發得急,到醫院就被推進手術室,我這才辦好手續。”
葛言的聲音有點抖:“什……什麽病?”
我的心也懸了起來,聽到是闌尾炎後,我和葛言互看一眼,兩人都如釋重負。
闌尾手術雖是小手術,但好歹也要用麻藥和開刀的,我便讓葛言上去陪著,我去接旭旭。
葛言默了默:“還是你留下吧,我接了旭旭就來。”
蕭晗又用欲言又止的神色打斷我們:“其實……其實伯母還在生你們的氣,叮囑我不準告訴你們。這人做了手術都得靜養,尤其伯母上了年紀,三高都超出標準,更受不得刺激,所以……”
她說完看著我,似乎在勸我走。
蕭晗說的有理,但她那種女主人的姿態讓我很不悅,她和葛言站在一塊,仿佛他們才是正宮和先生,而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但這種時候,我不該鬧情緒,為了不讓葛言多言還得安撫他:“蕭晗說得對,還是你留下來的好。等她病情穩定後,我會帶旭旭來看她,你這段時間就多陪陪她,有事要幫忙的盡管聯係我。”
“嗯,我晚點給你打電話。”
我肚子去接旭旭,想到明天就是約唐赫然吃飯的日子,但葛言那邊估計會走不開,我想晚上應該和他確認一下,以免唐赫然特意留下時間見我們,我們卻放他鴿子,那就不合適了。
旭旭看到爸爸沒來接他,倒是挺通透的問:“爸爸在上班?”
若說是他奶奶病了,小家夥說不定會想去見她,而眼下不合適,我又解釋不好,索性順著他的話說:“對啊!”
“那我們現在回家?”
“不回家的話,你想去哪兒玩嗎?”
一陣冷風吹來,他縮縮脖子:“太冷了,我要回家和外婆視頻講話。”
“行,走吧。”
到家後我找出平板給旭旭,撥通我媽的微信後就遠遠的看著他們聊天。我媽對旭旭倒是好得很,語氣一點都不生冷,我剛想適時插上話,電話就響了。
是洪秧的爸爸打來的,他說是洪世倉的案子下周二會開庭,律師說他很被判死緩的概率更大。
“那伯父希望這樣嗎?”
伯父歎氣:“說不好,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他做了犯法的事,罪大惡極,我希不希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法可依。”
“對的,量刑會根據法律來的,你別想太多,下周二我陪你們去。最近我也有些忙,你們身體還好嗎?”
“開庭後我們打算入院做係統的治療了……”他好像又歎了氣,“那我們周二見,我和你伯母想和你說說話。”
“好。”
掛斷電話我翻出葛言的號碼,想了想怕他不方便接,便發了微信:“你媽手術結束了嗎?”
他過了二十多分鍾後才回過來:“剛把她推進病房。”
“情況如何?”
“還好,說肚子餓,但沒排氣吃不了東西。”
“那問問醫生有沒有促排的藥可以吃。”
“蕭晗去問了。”
我看著最後這句話,心裏滋生出不太美妙的情緒,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問他:“明天是和唐赫然聚餐的日子,你還能去嗎?”
“吃頓飯沒問題,餐廳我訂?”
“你忙吧,我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