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人心不向
我愣了幾下，試探性的問：“媽，是不是旭旭的奶奶找過你？”
我媽一聽，更炸毛了：“旭旭沒有奶奶，你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
我媽這一吼，把我爸都引出來了，他輕輕關上門，壓低著聲音說：“你們母女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大吼大叫的，是想把旭旭吵醒，還是驚動左領右舍啊？”
我媽怒氣未消，轉身對我爸抱怨：“你這女兒不得了了！以前她執意自己撫養旭旭，不惜割了顆腎嫁給葛言。這也就罷了，她至少把日子過好唄，可她不僅沒過好，後來離婚或是分手時每次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聽人勸，執意要分開。可撐不了多久，又會不顧一切的往葛言哪裏奔，活脫脫的就像全世界隻剩葛言一個男人一樣。”
她說完，頓了頓，又轉過身對我數落：“梁薇，你太自私了！女大不中留的道理我懂，我也從未想過要你按照我們的想法去生活，但你不能反複無常的在同一個人那裏來回撞！我們看著你這樣，又幫不上忙，隻能在心裏替你難受替你著急！前幾日葛言他媽是來找過我，她那些侮辱人的字眼我就不提了，但她說你三番兩次的勾引她兒子，前些天還把她兒子從婚禮現場拐跑了，還說她活著一天，就不容許你再毀他兒子一天。我的年紀不比小多少，卻被她指著鼻子的罵，我也有自尊心，我今天也把話放著了，你若再和葛言糾葛，你就做好替我收屍的準備吧。”
我媽說完氣鼓鼓的回屋了，我叫住尾隨其後的我爸，剛叫了他一聲，他也不苟言笑的說：“這次我站你媽這邊，你都快奔三的人了，也在社會上曆練過幾年，隻長了氣人的本領。”
我有些哽咽，本想尋求他的支持，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你安慰安慰我媽吧。”
“讓她傷心的人又不是我。”
“爸，我也不好受的。”
我爸平時最寵我，也最能理解我，可今天他卻不為所動：“你的不好受純粹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誰，所以你的難受你自己消化。但你媽的難受則是你鬧出來的，就該你去平複。”
我爸說完也進屋睡了，我在客廳裏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腿都發麻時才擦擦眼淚回屋睡覺。
這一夜，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我想了很多，想著葛言明天能不能無罪釋放，想著洪世倉能不能伏法，想著洪翼能不能被外公外婆接回家，想著要怎麽處理我和葛言之間的關係……
想了一夜，沒想出任何名堂，倒是弄得頭昏眼花的。為了醒精神，我直接衝了個冷水澡，就去了店裏。
店裏自裝修再開業後，餐廳的生意反倒沒之前的好了。我覺著可能是受之前新聞的影響，也可能是裝修風格不被周圍之人的接受。
我私下和周寥討論過這個問題，但他覺得生意慘淡是積極性的，夏天天氣太熱，人們的食欲普遍下降，每天兩點一線，隻願意窩在公司和家裏吹空調，吃點水果、涼麵之類的就解決了一頓，等立秋天氣變涼後，就會變好。
其實我暗中觀察過附近的餐廳，發現他們在餐點時客源並沒減少，隻有我的顯得冷清。
周寥作為股東，沒怨我失職讓他少賺錢，卻反過來安慰我，這讓我很感動。所以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就假裝信了他的話，但心裏還是著急，想著要怎樣才能提高餐廳的口碑和人氣。
當然，我還沒想到任何辦法，在餐廳待了一上午，員工們都閑得聚在一起聊天。
有一廚師很擔憂的說餐廳這副樣子，說不定某天就倒閉了，他可能得另謀工作了，以免丟了工作連房租都付不起。
有服務員說廚師在餐飲業還是挺搶手的，他現在出去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可服務員這行就難了，可能新工作還不夠她的房租呢。若餐廳真倒閉了，她可能就得回家相親，找個家裏有個房、有幾畝田地的人嫁了算了。
……
壞情緒總會傳染，員工們的情緒漸漸低迷，我聽在耳裏看在眼裏，卻不好說什麽，交代曉雯他們看好店鋪就準備去法院。
到了車旁才發現我忘了拿車鑰匙，我轉回去時聽到有人問曉雯：“老板經常往外跑，是在忙什麽？”
曉雯說：“不清楚。”
“我聽說老板和葛豐世家的老總真是一對，就那兒子都是兩個人生的。雖說那老總如今再監獄裏，但看老板這心思不在店裏，而是三天兩頭往外跑的勁兒，估計是想著把老總救出來後重修舊好，到時候她重新坐回闊太太的位置，這餐廳肯定看不上眼。我看啊，我們幹脆集體辭職得了，免得突然被解雇後淪落到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地步。”
曉雯有些嚴肅：“這八竿子都沒有的事，你別拿出來胡說八道嗎？”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難道你沒看到最近餐廳都沒什麽人了嗎？”
曉雯懟回去：“兩天前老板還一分不少的把我們的工資發到手，你隨後就說這些不合適。”
那個服務員語氣酸酸的：“是是是，在我們這群人中，就你最維護老板，因為她平時最喜歡你呀。我看哪，你就好好討好老板唄，等她成了大集團的老板娘，說不定能賞你個保姆當當！”
這服務員叫周晴，在餐廳做了一年多了，平日裏乖巧懂事，是個很靦腆的人，沒想到那些都是裝出來的，這嘴巴倒是刻薄得很。
我本想走出去說她幾句的，又覺得不合適，我若親自下場撕，不明真相的其他員工肯定覺得是我的錯。再說也快開庭了，我還是晚些時候開個會，把大家擔心的事敞開了說明。
我準備打出租車過去，在出租車招呼站打車時，電話響了，是周陽打來的。
“梁薇，我也要去聽葛言的案子，你到哪兒了？”
“正準備去呢。”
“哦，那要我來接你嗎？”
“算了吧，免得你繞路，我打車過去。”
“別打了，我就在你餐廳附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