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們真是親兄弟
我是個心裏藏不住事兒的人,也不想讓猜忌影響到我們的感情,我便做了坦白:“丁書景剛才給我打過電話。”
葛言的眼神猛地收緊了:“他又想找你做什麽?”
“你別那麽緊張,他隻是和我解釋他沒碰過我,那些照片是他聘請的女攝影師拍攝的,錄音也應該是在他誘導之下說出來的。”
我說這些話時,很認真的觀察著葛言的眼色,他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反而是很平靜的說:“我說過我不介意這件事的,你是受害者,我若再責怪你,那我還真不是人了。”
我恩了一聲,低頭攪拌著咖啡:“我知道,但沒被他碰過,總是件好事。不過他還說了另一件事……”
葛言眼底有著清清淡淡的神色:“什麽?”
我停止了攪拌,玻璃杯裏的水紋漸漸歸於平靜,可我的心卻莫名有些緊張:“他說你買通了中間商,用仿品替換了他的正品,然後又舉報他賣假貨的事。”
葛言的眉頭皺了皺:“你信他不信我?”
“我……我也不相信你能做出這種事,但我還是覺得問問你比較好。”
葛言低頭吃了一口牛排,麵色淡然的說:“他估計是知道了我們和好的事,而他的公司又陷入經營和信譽危機,他無處泄憤才會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你若真信了他的話,那還真就中了他的計了。”
我張了張口,卻頓時不知該說什麽了,隻好盯著葛言的臉看。看了一會兒後我才發現他的耳朵與丁書景的很像,若他們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又會發生些什麽呢?
是和好如初,還是赴死搏鬥?
葛言被我盯得不太自在:“你還有話要說?”
我確實有很多話想說,我恨不得把方玲告訴我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他,但我知道我不能。
眼下還是得等拿到鑒定報告再說。
我笑著搖搖頭:“我隻是擔心你會因我剛才的話生氣而已。”
他的長胳膊越過桌子揉了揉我的頭發:“我疼你還來不及,不會那麽小氣的。我隻是覺得你太單純了,總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我真擔心有天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開心的替人數錢。”
我弄了弄被他弄亂的齊劉海:“我才不傻!”
“傻子都不會承認自己傻的,就像喝醉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醉了一樣。”他說著把他那份甜品遞給我,“不過你也別喪氣,傻人有傻福,就像你有我一樣,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葛言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雖然不太會說甜言蜜語,但仍然讓我感到甜。段位太低的我自是無招架之力,在感覺幸福的同時,陰霾也一掃而空了。
吃過飯後,我們挪步到電影院,還有40多分鍾才進場,葛言便帶我去玩娃娃機。
他勝欲滿滿的問我:“你喜歡哪一個?”
我眨巴著眼睛看他:“你能抓住嗎?”
他故意咳了一聲:“你覺得這麽簡單的一個機器,能難住我嗎?”
“那你隨便給我夾一個唄,我都喜歡。”
他邊投幣邊說:“那我夾一個小兔子給你,再夾一個小熊給旭旭。”
“這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半小時後,葛言已經投了一百多個硬幣了,別說抓到娃娃了,他連娃娃的絨毛都沒抓到一根。
我捂著嘴巴偷笑,眼看電影快開始了便拍了拍他:“別玩了,去看電影吧。”
他頭都不抬的說:“再等等,我今晚一定要抓到一個給你。”
“不用和這機器較勁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歡毛絨玩具。”
葛言捂了捂胸口:“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放棄。”
這時硬幣已經投完了,他還想去換,但被我拽著胳膊就拖走了:“沒關係的,我會忘記剛才的事的。”
“真的?”
“恩。”
“那你幹嘛一直在笑?”
我伸手揉了揉嘴巴,可嘴角總是情不自禁的往上揚:“我不是在笑你玩娃娃機的幼稚行為,我隻是因為能和你約會而感動開心。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卻是第一次來電影院看電影。”
葛言默了默,有些自責的說:“我以後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
我們後來買了爆米花和冰可樂進場,看的是部喜劇片,我們十指緊扣的握著手,看到搞笑的地方也會一起大笑。
快10點時,我湊到他耳邊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葛言也想站起來:“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馬上就回來。”
我走出電影院後直奔鑒定中心,去窗口處領取了被牛皮紙袋裝著的鑒定報告。
明明紙袋很輕,可我拿在手上卻覺得很重。我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打開它,慢慢的抽出了紙張。
前麵的各項數據我看不懂,便略過了它們直奔最下角的結論,說從提供的兩份樣本裏檢測到了來自同一父親的基因,兄弟關係成立。
這是我預料到的結果,可當得到證實時,卻還是有種被當頭棒喝的感覺。
在發愣時,我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葛言打來的,我穩了穩心神才接了起來:“喂。”
“你去哪了?怎麽半天不回來?”
“我馬上……馬上回去。”
“你怎麽有點喘?”
“我……”我硬著頭皮扯了個謊,“我便秘……”
葛言尷尬的恩了一聲:“我在電影大廳等你。”
掛斷電話後,我把牛皮紙袋扔進了垃圾桶,把鑒定報告折疊成很小的一個後,塞進了錢包裏。
我原本想悄悄潛伏進電影院的洗手間裏,再從裏麵走出來的,可我還在手扶梯上時就和靠牆而站的葛言對上了眼。
他微微愣眉:“你從下麵上來的?”
我當時心裏還拿不準主意,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我隻能繼續撒謊:“我沒紙了,便去下麵的商店買,就在一樓解決了。不過電影還沒結束,要繼續看嗎?”
“你還想看嗎?”
我腦袋亂得很,哪裏還有看電影的心思,便說:“我肚子挺難受的,回家吧。”
他伸手幫我揉了揉:“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吃點消化藥和粗糧就會好的。”
葛言倒沒再說什麽,後來我們一起下樓,他打開副駕駛的門讓我坐進去:“你等我一會兒,我買點東西就來。”
葛言走進了旁邊的超市,我包裏的手機又響起了鈴,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心緒煩亂,語氣也不太好:“哪位?”
“梁嶶,我被你騙得好慘。”
我一下子就聽出這是方玲的聲音,從她憤怒的語氣和內容來判斷,她應該是和丁書景聯係上了,我那經不起推敲的謊言估計早破了。
這是我早就料到的結果,我聲音沉沉的說:“跟你學的。”
方玲冷笑了幾聲:“我也是真傻,才會被你一戳及破的謊言所蒙騙,還把重要的情報透露給了你。我聽說你今天去丁書景辦公室了,還揪了他頭發,想必你是拿去做鑒定了。想必這會兒你也拿到結果了,若我也把這件事對丁書景、周惠挑明,你覺得會怎麽樣?”
我真怕方玲會不計後果的把這件事說出去,便掐著大腿內側的肉,讓疼痛迫使我冷靜下來。“我確實拿到他們倆的頭發做了鑒定,剛才也拿到結果了,他們倆根本沒有相似的基因,兄弟關係更不成立。”
哪怕是隔著電話,我也能感覺到方玲的呼吸變急了:“你還想騙我!你覺得我會傻傻的任你騙第二次嗎?”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做鑒定,或者說你根本不用去鑒定,因為你一開始就有可能是在對我說謊。”
這時我看到葛言從超市裏走出來了,我便直接掛了電話,他拎著一袋火龍果上了車:“吃點這個會有助於消化。”
我笑著接過來:“你還知道這個?”
“等你時用手機查的。”
“謝謝。”
正說著話,方玲又打了電話過來,我掛斷後調了靜音。葛言邊係安全帶邊問我:“誰打來的?”
“騷擾電話。”
回家後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一起洗漱後便躺下休息,葛言從身後抱著我說:“我們什麽時候把和好的事告知雙方父母?”
我也想快點讓爸媽知道,這樣他們會少替我擔心。但轉念一想,我們上一段婚姻匆忙開始又是突然結束,都是源自對彼此沒了解,所以這次我想慢慢來。
我便說:“我們雖然結過婚,卻沒怎麽相處過。這次我們按照正常的順序來吧,先交往一段時間看看,若真的確定了彼此,再對外公布吧。”
他笑著說:“我對你很滿意,但你應該會想考察我一段時間,我尊重你。”
他說著啟動車子,在十字路口等紅燈時我還是沒忍住,轉頭看向他:“葛言,你有兄弟姐妹嗎?”
他的下巴在我蝴蝶骨的位置蹭了幾下:“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我也是獨生女,小時候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
葛言默了默:“我曾經也把方玲當親妹妹……”
“但她畢竟不是親的,如果有親的呢?”
“不會怎樣吧,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你尊重我、我尊重你。但也不排除鬧不和的局麵,我不會先出手,但若對方先對我使絆子,他傷我一分,我也會還他一丈。”他說著轉頭看向我,“如果是你呢?如果你突然多了個姐姐,你會怎樣?”
我被葛言問住了,便轉移了話題:“別聊這種假設性的話題了,挺沒勁兒的。”
他笑笑:“是你挑起的。”
我隻能自己找台階下:“我其實是想到了旭旭,現在二胎政策已經徹底放開了,可我的身體條件卻不許再生育,不能給他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作伴,我覺得挺愧疚的。”
他握了握我的手,我見他有點傷感,便又說:“不聊這些了,聊點實際的,你打算怎麽對付丁書景與何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