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丁書景打我

  方玲似乎是哭過了,聲音很暗啞的說:“嫂子,你知道葛言和書景鬧矛盾了嗎?”


  我恩了一聲,辦公室人多不便說話,我便拿著水杯進了茶水間,微合上門才說:“葛言昨晚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心情也很不好,我後來問他,他說是你老公從他手裏搶了塊地。”


  “葛言應該是誤會了,我老公說是正常競爭。”


  方玲這話一出,就讓我有點接不下去了,再說下去恐怕會各護其夫,讓矛盾更激化。我隻好說:“我平日裏很少過問葛言公司的事,今早又匆匆的趕來上班,也沒來得及細問。我覺得這事我們還是別插手的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方玲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了聲好,但感覺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


  掛斷電話後我一轉身,就看到唐赫然站在門口。


  自進逸風以來,我在例會上見過他幾次,但在工作上從沒打過交道。他是個很少笑的男人,永遠繃著一張臉,此時我在上班時間打電話被他抓包,心變得更虛了:“唐總,您要喝咖啡嗎?”


  “不要,”他聲音略冷的說,“我要喝今年新上的碧螺春。”


  我立馬轉身想給他泡茶,可把茶櫃翻了一遍都沒看到他要的茶,我訕訕的笑:“唐總,這裏沒有碧螺春,需要我去買嗎?”


  他如霜凝般的臉上浮起一抹難言的神色,眉頭微擰:“我辦公室有,我秘書今天請假了,你上去給我泡一壺。”


  我嘴上應著是,心裏卻嘀咕了幾句:還真是個話少臉冷的心機男,你應該一開始就告訴我你辦公室裏茶葉,而不是像欣賞小醜似的站在門邊看我翻箱倒櫃。


  我跟著唐赫然去了他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風格沒什麽特別,是時下很流行的輕工業風,但他靠窗一側放著一整套茶具卻讓我眼前一亮。


  現在的年輕人多半喜歡喝咖啡、飲料一類,沒想到一身冷氣的唐赫然竟然是個品茶愛好者。


  他雙手插兜努了努下巴:“會弄嗎?”


  周惠喜歡喝茶,往日裏我經常看著她弄,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點點頭說:“略懂。”


  “那去弄吧。”


  我按照記憶中的順序,溫杯、醒茶、衝泡,看著幹癟的茶葉慢慢綻開,顏色新綠,味道沁人,隻是聞起來都覺得很提神。


  溫度適宜後,我對在辦公的唐赫然說:“唐總,我弄好了。”


  他微微頷首朝我走過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而看了我一眼又淺酌了一口。


  他的眼睛亮了亮:“還不錯,給了茶新生命的感覺,你在家裏常做?”


  能得到唐赫然的誇讚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自覺的順著他的話說:“偶爾吧。”


  他點點頭:“比李秘書泡的好太多了,這樣吧,你以後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幫我泡壺茶。”


  我撓撓頭:“我是沒問題,可財務部那邊……”


  “放心吧,我會打好招呼的。”


  之後的日子,我如唐赫然交代的那樣,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辦公室泡茶。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大家竟給我取了個外號:泡唐小能手。


  至於這個外號則是這樣演變而來的,原本大家是叫我泡茶小能手,後來有人說水和湯很相似,就叫我泡湯小能手,湯、唐同音,所以就有了上麵那個外號。


  辦公室是個小社會,也是八卦最愛滋生的地方,有人開始惡意揣度我和唐赫然的關係,流言漸起。


  但我總覺得清者自清,很多事情沒必要去解釋,時間總能讓真相大白,加之葛言和丁書景矛盾升級,我更是無暇顧及這些流言蜚語。


  葛言最後不顧大家的勸阻,一意孤行的解除了與丁書景的一切合作,而他作為違約方,還賠付了一大筆違約金。


  賠清了違約金那晚,葛言抱著我說:“公司裏的人都覺得我做錯了,我因私人感情而讓公司白白損失了幾百萬。他們覺得我作為商人,就得凡事以賺錢為主,可我葛言就是個有血性的商人,我不會昧著良心賺錢,更不會不要尊嚴的賺錢!尤其是那些股東們,竟然為了幾百萬就在私下拉幫結派的議論我,他們都忘了我給他們賺幾億、十幾億甚至幾十億的時候了!”


  我轉過身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背說:“別和不理解你的人置氣,事兒都過去了,別給自己找堵了。”


  “那你理解我嗎?”


  “我不僅理解,還支持!丁書景往好聽了說是求勝心切,是想在F市迅速站穩腳跟;可往壞了說他就是沒良心的王八蛋,他的公司和人脈,哪一樣不是你費時間精力幫助他弄好的。我們不求他回報,但他卻過分的把別人的真心當垃圾,說撿就撿,說扔就扔。”我說著頓了頓,“隻是方玲畢竟是你妹妹,她夾在中間肯定很難做人,這段時間她都沒和我聯係過了。”


  葛言卻突然冷笑了一聲:“方玲其實找過我。”


  “找你說什麽?”


  他默了默,把我摟進懷裏:“都過去了,不說了,睡吧。”


  我們總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可沒想到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卻在逐步向我們靠攏。


  我們平時要上班,旭旭都是和李嫂睡,隻有周末才和我們睡。這個周六我們一家三口原本打算睡個久違的懶覺補補眠的,可一大早就被方玲的電話吵醒了。


  我懶洋洋的喂了一聲,方玲的聲音就斷斷續續的傳來,我聽了半天都沒聽清楚,這才坐了起來:“方玲嗎?你怎麽了?哭了嗎?你慢慢說,我聽不清楚。”


  那邊傳來了擦鼻涕的聲音,大概一分鍾後她才說:“丁書景打了我……”


  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被這句話嚇跑了:“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她在電話那端低聲哀求我,“你小點聲,我不想讓葛言知道,我隻告訴了你。我現在臉上都是淤青,我不敢出去買藥,你能幫我買點藥來嗎?”


  我說好,掛了電話就準備外出,葛言翻了個身醒了:“不是要睡到中午嗎?你要去哪兒?”


  想到方玲的叮嚀,我便撒了謊:“陶萄打給我的,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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