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閑來無事打個臉
站在人群中間，劉雲不由得喘了口氣。身旁被自己乖乖牽著的沐雨馨，也默契的喘了一口氣，劉雲與她相視一笑。
劉雲默默的牽著沐雨馨，看著眼前的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人。
這個婦女就是先前發出尖銳叫聲的女人。這女人麵黃肌肉、顴骨高聳、皮膚枯黃，還長了一對三角眼，耷拉著上眼皮，像是沒睡夠一樣，穿著個花襯衫，身材極為瘦小，遠遠看去像隻受虐待的猴子。
這個婦女正對著眼前的年輕男人大聲的斥罵著。她看起來瘦小，聲音卻是極為尖銳，站在她跟前的劉雲都有種想捂住耳朵的衝動，而且這婦女嘴巴極大，嘴唇很是厚實，張口怒罵間，口水四處四濺，劉雲甚至敏銳的發現她焦黃的牙齒上還沾著一兩片菜葉，這讓眼神極好的劉雲感覺胃部劇烈翻湧，極為不適。
中年婦女大聲的怒罵著，指著年輕男人，嘴裏說著劉雲完全聽不懂的話，似乎是某種雲南俚語，非常難懂而且生僻晦澀。
誰曾想身旁的沐雨馨竟是聽出來了，她拉拉劉雲的袖子，踮起腳尖，湊到劉雲的耳朵旁，小聲的說道：“她說的是雲南這邊土著的民族方言，全是罵人的，而且很難聽，很下流。”
沐雨馨動作使得此時她與劉雲的距離極近，她說話時嘴裏輕輕的吐出溫軟香氣，直直的對準劉雲的耳朵裏，這讓劉雲酸癢難耐之餘又有些舒服。
劉雲恍惚的感受著身旁佳人的溫熱呼吸，感受著她嘴中吐露的自然熏香，和她身上發出的淡淡脂香，有些飄飄欲仙情不自已，於是下意識的皺起鼻子，神情蕩漾的聞著。
沐雨馨說完後發現劉雲毫無表態，正是奇怪，發現身旁的這個登徒子正皺著鼻子聞著，頓時羞惱萬分，臉上瞬間躥紅，肌膚粉白之間，像是開出了仙葩萬朵，光耀明媚。
沐雨馨看著劉雲的享受神色，羞惱之下，手伸到劉雲腰間，狠狠的掐著他腰間的軟肉。
劉雲“啊”一聲慘叫，將興致勃勃的圍觀眾人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看著沐雨馨和劉雲的作態，眾人隻當是這兩個小年輕在打情罵俏，扭過頭看似不屑的哼了一聲，眼中卻滿是羨慕。
沐雨馨以為自己掐痛了劉雲，心中自責，趕緊問道：“怎麽了？沒事兒吧？我沒用力啊”。看那焦急的樣子，甚至眼底還泛起了雨霧，想必是真的自責和心疼。
劉雲扯著嗓子小聲的怪叫著，頭伸到沐雨馨的耳旁，說：“不痛……好舒服哦……”
沐雨馨頓時惱極，眼中滿是嗔怒，放在劉雲腰間的手又狠狠的掐了幾下，掐的劉雲怪叫連連。
沐雨馨手上的力道並不大，劉雲沒有任何痛感，相反，沐雨馨的手很是軟糯，這掐著劉雲腰間的軟肉，隻讓他覺得有點癢。
兩人嬉鬧了好一會兒，旁觀的眾人們看著這兩個小年輕終於消停了，感歎青春無限好之餘，又把目光投向了場上的中年婦女和年輕男人。
中年婦女的髒話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她一邊說著髒話，一邊走上前來，拉住年輕男子的衣領不肯鬆手，用劉雲勉強聽懂的蹩腳普通話說道：“這個人買了我的東西不給錢，真是個混賬，他還想占我便宜，你們給我評評理！外地人還欺負到本地人頭上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眾人都對中年婦女所說的前半句“買東西不給錢”抱著觀望和遲疑態度，而對婦女的後半句“他想占我便宜”表示完全拒絕。
被中年婦女拉著的年輕男人身上有股讀書人特有的書卷氣質，此時卻是被中年婦女氣的臉上通紅，百口莫辯，努力想掙開中年婦女的手卻是沒有任何效果，他看著圍觀的人群，又是驚恐、又是惱怒。
劉雲默默的看著場上的的兩人，心想這個年輕男人應該性格靦腆，而且沒什麽行走江湖的經驗；這中年婦女倒是看人極準，逮到了機會想要訛詐這年輕男人一筆。
中年婦女一邊緊緊的拉著年輕男子的衣服不鬆開，一邊蹲下身子從擺在地麵的攤位上拿起一個古樸佛像朝著眾人說道：“不買不要問，買了要給錢。這不是市場裏的規矩嗎？這混賬拿了我的東西，問了價錢，擠走我好幾個對這佛像上心的客人，到頭來又說不買了，這不是存心找茬嗎？這還怎麽讓人做生意”。
圍觀的眾人聽到婦女這麽說，心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由得點點頭。
年輕男子用力的掙脫著婦女的手，一邊大聲的反駁著：“我沒有問，我隻是拿起來看看，我看的時候沒有其他客人在！”
圍觀群眾看著年輕男子的臉龐，心中也有些相信他的話，隻是沒有任何言語。沒人想要為了一個陌生的人出來主持公道，況且這事件中的另一方還是個本地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說不定哪日還有些往來，所以選擇了沉默以待。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年輕男子悲哀的環視一圈，眼中萬分悲涼，他隻覺得失財是小，無故被人汙了清白讓他始終無法接受，他的心中悲憤莫名，隻覺得天道不公，沒有垂憐於他。
年輕男子潛藏心底的偏執勁一下子湧了上來，他竟是瞬間掙脫了中年婦女的手，頭也不回的朝著人群之外的石牆跑去，眾人下意識的分開一條道，卻是不明所以，眼睜睜的看著。
“快攔住他！這畜生要跑！”中年婦女尖銳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個破鑼，極為噪耳。
“快攔住他！他是想自殺！”劉雲心中大駭，大聲的吼道。
眾人這才恍悟，趕緊攔下，用力的拽住他，不讓他有任何動作。
年輕男子雙眼無神，一行清淚默默流下，他閉上了眼睛，帶著哭腔說道：“爹、娘，孩兒真的沒有做壞事啊！”
眾人聽到年輕男子的話，也是心中憐憫，哀歎一聲。
劉雲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先前想要以死明誌之人，不由得感歎到：世間竟有如此心性壯烈之人？
歎了口氣，拍了拍沐雨馨的手，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劉雲站了出來。
劉雲看著中年婦女，眼神淡然，說：“給我瞧瞧你的佛像，若是可以，我買了，給雙倍錢。”
中年婦女心頭一喜，眼中飄過一縷狡詐神采，隻是臉上不動聲色，故作高深的拿起佛像遞給劉雲，說：“可要小心拿著，這東西可是北魏年間，孝文帝時期的皇家工匠特意在……你幹什麽！”
中年婦女的話未說完，隻見劉雲不耐煩的將手中的佛像砸向地麵，佛像一碰到地麵，瞬間四分五裂，摔得稀巴爛。
中年婦女看的是瞳孔緊縮，眼眶欲裂，憤怒的衝上前來抓住劉雲的衣領，大聲的怒罵道：“你個畜生敢砸壞我的東西，趕緊賠！一百萬！不賠我跟你沒完！”。
眾人看的是一片嘩然，沐雨馨也大為不解。
中年婦女餘光掃視著身旁群眾，眼中閃過強烈的驚喜，她正愁沒理由坑這個家夥大大的一筆，這家夥不僅主動的跳了出來，還坐實了要給錢，這不由得不讓中年婦女滿心歡喜，滿是得意。
中年婦女的那點小伎倆和小心思，被劉雲看的一清二楚，劉雲可不是這中年潑婦可以隨意糊弄的主，他不屑的甩開中年婦女的手，打的她的手生疼。
劉雲蹲在地上，在佛像碎片中找到一塊碎片撿了起來，拿到眾人的麵前給眾人一看。
眾人包括沐雨馨都不得其解，不知劉雲的用意。
中年婦女似是想起了什麽，心中一驚，悄悄的往後退。劉雲感知何其敏銳，中年婦女剛有動作，就被劉雲伸出腳絆倒了。
中年婦女氣的想要大罵，還未開口，劉雲已將那塊碎片拿到了她的眼前，碎片平平無奇，碎片的內麵上麵用激光雕刻了幾個大字：光明工藝廠於2000年製造，第278號。
中年婦女啞口無聲，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沐雨馨興奮的跳了起來，年輕男子慘烈的一笑。
“你現在告訴我，我要賠你多少錢？”，劉雲緊緊的逼視著中年婦女的眼睛，大聲的問到。
中年婦女再沒有之前的囂張、潑悍勁，全身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心中一陣後悔。以次充好、訛人錢財，這要是被市場的地頭蛇知曉了，被趕出去事小，說不定還要挨上一頓毒打，這地頭蛇可不是心軟的主。
想到這裏，中年婦女眼睛滴溜一轉，心中詭計又生，一把跪在地上，抱著劉雲的就開始哭嚎，那副假態讓人看著甚是厭惡。
劉雲無奈的想要推開這個婦女的時，三個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光頭佬，身旁跟著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這個光頭漢子穿著十分休閑，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鋥亮的頭皮上紋著一隻天平，天平通體金色，兩邊的托盤裏還紋上了砝碼，處於一個極為平衡的狀態。
“天哥！”
“天哥來了！天哥好！”
“是天哥，主持大局來了！”
“……”
眾人一陣喧鬧，劉雲看著來人心想這就是這裏管事的主，踢開中年婦女，牽起沐雨馨的手，轉身就要走。
那個被稱作天哥的光頭佬，突然朝著劉雲喊道：“這位兄弟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