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發生變故
岑見用布包著紅色花瓣遞給薛淨悟。
“你看看這花瓣的影響對你有多大。”
薛淨悟皺眉接過包著花瓣的布巾，然後湊了上去。
林眉盯著薛淨悟，看他雖眉頭緊蹙，但似乎並沒有之前那麽嚴重。
岑見也在觀察薛淨悟。
薛淨悟將包著花瓣的布巾左手移右手，右手移左手。
三人皆看著薛淨悟的動作沒有絲毫異常。
“這花瓣小生湊上去就會輕微頭痛。”
薛淨悟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是這花香太濃了。”
聞言，林眉幾人卻是神情肅穆。
這花瓣被摘下來已經許久，即便有花香也早該散去了。
薛淨悟的感官似乎有些過於靈敏？
岑見又從兜中拿出一玉瓶，遞給薛淨悟，“你聞聞這個。”
薛淨悟接過來聞了聞，“這什麽也沒有啊，裏麵裝的是什麽？”
薛淨悟倒了倒，發現是空瓶。
林眉見狀看向岑見。
岑見解釋道，“這是裝過屍油的瓶子。”
聞言，林眉明白了。
“薛淨悟可以聞到已經幾不可聞的曇花瓣花香，卻聞不出之前裝過屍油已經被清洗過的瓶子中的味道，所以並不是薛淨悟感官靈敏，而是他隻對與碎片有關的事物敏感。”
岑見點點頭，“他體內應該是藥癮，平日裏不會觸動，隻要觸及到與碎片有關的東西就會立馬被吸引，就像一把劍隻配一個劍鞘，隻有碎片做的東西才可以驅使他。”
薛淨悟聽他們說了半天，像是一個聽候發落的病人一般，問道，“那我還有救嗎？”
岑見點點頭，“需要用藥物一點點慢慢截斷，在這過程中會有些難耐。”
見有法子治，薛淨悟連連點頭。
岑見這邊忙完了，林眉便也去收拾晚上要出去的東西。
留君留山與岑見他們說今日的所見所聞。
過不了一會兒，君留山進來了。
林眉看他手中拿著玉瓶，想著這可能便是之前暗衛找到可以確定宋墨死因的證據。
君留山將玉瓶交給林眉。
林眉接過玉瓶，問道，“裏麵是什麽？”
“咬傷宋墨的屍蟞的屍體。”
林眉盯著玉瓶，君留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義莊那邊有我們的人，到時若是需要可以引秦老大夫和仵作去客棧搜集線索，你將這屍蟞放在宋墨房中，秦老大夫帶回去一驗便知。”
原來君留山早就已經把事情想好了。
林眉點點頭，收好手中的玉瓶。
“你不跟我去嗎？”
林眉問君留山。
薛淨悟的情況不穩定，怕是不能跟著她奔波了。
君留山抬眼，低聲道，“本王身體虛弱，還愛小題大做，還是不去拖王妃的後腿為好。”
“……”
見狀，林眉收好玉瓶，好好寬慰了一番“身體虛弱”的夫君。
是夜。
林眉出門時，身後跟著“愛小題大做”的夫君。
“既然王妃想要本王作陪，本王拒絕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君留山如此說道。
林眉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沒理會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跡。
兩人一道前往義莊。
義莊這邊同樣有暗衛盯梢。
“今早丁家主丁懷前來義莊，想要將白青奕的屍體收殮，但因並非白家親屬，隻能等三日過後。若還無人來認領，丁家主才能將白青奕的屍體帶走。”
暗衛如此匯報道，“丁家主還特意過問了宋墨的屍體情況，但秦老大夫及仵作皆沒有告知他有關宋墨的情況。”
林眉聞言點點頭，“這位丁家主果然如同傳聞一般，若是宋老爺子到時無法到場，怕也是這位丁家主為宋墨收殮屍體。”
她想起之前宋墨重傷昏迷不醒，他們都以為匠人組織不會有人過來探望時。
這位丁家主便一人前來，身邊還跟著想要討好他的歐家兄弟。
宋家這些年在匠人組織並沒有什麽作為。
匠人組織的人看不上也說得過去。
但丁家主此舉卻著實吃力不討好。
還有收殮屍體這種行為。
“這丁家主不像是一個首領，更像是處理熊孩子爛攤子的大家長。”林眉如此道。
君留山點點頭，問暗衛，“秦老大夫又是一天未出義莊？”
暗衛點頭，“義莊裏麵的人傳來消息，秦老大夫雖然在義莊，但一直閉門不出，也並未去查看宋墨的屍體，似乎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林眉想了想便明白了。
根據秦老大夫之前的想法不難看出，秦老大夫並不是個愛惹事的性子。
而宋墨的死因也確實聯係著都水縣人體內的毒。
這毒不知已經持續了多久，也不知是否是人為。
但並沒有造成根本的人員傷亡。
若是秦老大夫主動爆出宋墨的真實死因。
說不定會給秦家一家子引來禍端。
“秦老大夫不想爆出宋墨的死因，縣令那邊因著昨日遭賊暫時管不上這邊，而唯一在意的人，便隻有死了唯一兒子的宋老爺子了。”
林眉想起白日在醫館遇到的那位大嘴巴大娘。
“宋老爺子那邊大概瞞不了多久了。”
“先進去看看秦老大夫那邊是什麽情況。”君留山道。
林眉點頭，兩人潛入義莊。
都水縣的義莊並不大，但不可避免都是陰氣十足。
翻窗進來後，兩人入目便是幾幅棺槨擺在正中，這滿室的腐臭味道加上不知名的綠光漂浮在空中，著實令人有幾分怖意。
“宋墨的屍體還在驗屍房中放著，秦老大夫的房間在那邊。”
君留山指了指最靠外的一個房間。
秦老大夫身體不好，義莊陰氣又重，故住在最靠近外側的房間。
林眉點點頭，正要說話時。
一個年輕人從另一間屋子中出來，手中的碗上熱氣騰騰。
林眉與君留山躲在暗處。
看著那年輕人端著碗敲了敲秦老大夫的房間，“秦老，該喝藥了。”
裏麵的人聽到聲音，將門打開，是秦老大夫。
“是小肖啊，進來吧。”
秦老大夫將那年輕人引入房中。
君留山在林眉耳邊道，“這是我們的人。”
他們打算今日便引著秦老大夫去客棧查出宋墨的死因。
這個小肖便是君留山放在義莊裏的人。
這義莊的修建著實簡陋，房間與房間的最頂端房梁相互連接，林眉和君留山隻需要跨過房梁便可以到達另一個房間。
大概建造義莊的工匠也沒有想到會有賊想要潛進義莊吧……
林眉兩人此時正蹲在秦老大夫房間的一處房梁之上。
底下秦老大夫房中的布局一覽無餘。
小肖已經將手中的藥放在了桌上。
看到秦老大夫在桌上擺著一本書。
“秦老也喜歡丁先生寫的戲本子。”
小肖驚喜道，“這本《宋家辭》是丁先生最新寫的戲本子，沒想到秦老已經拿到手了。”
秦老大夫則是坐在床上，“人老了，就想看看之前人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咳，咳咳咳咳咳！”
小肖見狀連忙將之前放在桌上的藥遞給秦老大夫。
“秦老快喝把藥喝了。”
“唔——”
秦老大夫接過碗，一點點將碗中的藥汁喝完。
小肖一邊看著秦老大夫喝下藥，一邊感慨道。
“那人的屍體已經在義莊停了好久了，那些仵作也不知何時能查出死因，這義莊陰涼，也好讓秦老早些回家靜養，少受些罪。”
待秦老大夫喝完藥，小肖接過碗放在桌子上。
秦老大夫看著桌上的那本《宋家辭》，開口道。
“倒也不是這宋家小子的死因難尋，隻是這背後的凶手難尋。”
小肖聞言道，“秦老大夫不用擔心這些事情，若是每個仵作都擔心將死者的死因說出來會被凶手所殺害，那便沒有人敢當仵作了。”
秦老大夫點點頭，“小肖說得倒是在理，是我年紀大了，隻想著縮頭縮腦地過日子。”
小肖見狀想要再加一把火，秦老大夫卻對他擺擺手道。
“小肖這幾日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宋墨的屍體我們還需另想辦法。”
秦老大夫如此說，小肖自是不好再拒絕。
“那秦老早些休息。”
小肖拿起空碗後告辭離開。
林眉與君留山在一旁看的分明。
見秦老大夫起身準備就寢後，兩人從梁上離開房間。
小肖正在外麵等著二人。
“屬下辦事不利！沒能說服秦老。”
小肖正要跪下，被林眉攔住了。
“這件事情不急，秦老大夫的身體也不允許他一直待在義莊，你隻需要引仵作或是縣令盡量去查死因便是。”
小肖點點頭表示明白，君留山擺手示意他下去休息。
義莊之行這一晚上無功而返。
兩人回到住處，林眉倒也沒太過喪氣。
“秦老大夫考慮的還真多，我現在都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他將碎玉的消息告訴縣令的。”林眉如此道。
君留山則沒想太多，“你說的沒錯，秦老大夫的身體並不能在義莊多待，故宋墨的事情不會拖太久，縣令、秦老大夫還有宋家老爺子，總有一個會先行出手。”
君留山這話說的有道理。
縣令需要盡快找到宋墨身上碎片的下落。
秦老大夫需要盡快從宋墨死因的事情上脫離出來。
宋老爺子現在還被宋墨一事瞞在鼓中，一旦宋墨的事情被他知曉，最先爆發的便會是他。
林眉點點頭。
與君留山回房休息。
林眉本以為宋墨的事情會再拖幾日。
誰想第二日守在義莊外的暗衛便來報。
“宋家工匠去了義莊，一定要帶走宋墨的屍體，最後暈倒在了義莊門口。”
林眉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的吃食，想要前去義莊。
被君留山攔下了。
“先吃好了再去，暗衛都在那邊守著，漏不了消息的。”
林眉心不在焉的匆匆塞了幾口飯進嘴。
之後便拉著君留山喬裝後匆匆前往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