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逃出生祭坑
“鬆油不多了。”君留山拉起林眉。
“跟在我身後就可以。”
兩人離開那處活埋之地後，繼續往前探路。
隧道是單向的，所以兩人隻需要考慮前麵是否有東西便可。
林眉能感覺到隧道並不是直的，而是有時直有時彎。
隧道中什麽也沒有，隻有兩人走路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
林眉感覺走了許久，但他們還是在這條隧道中前進。
最初林眉還以為他們是進入了機關。
探查許久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在林眉感覺到困倦之時，兩人坐下休息。
這裏太過安靜，兩人很快便睡著了。
醒來後，還是一如既往地黑暗。
沒有光，林眉隻能通過呼吸和心跳，來大致計算時間。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後，兩人進入了另一個洞穴。
感覺到比前麵經過的隧道中稍大一點的風。
林眉抬頭。
不出意料，這應該是第二個活埋之人的藏身之處。
火光重新亮起。
林眉看到與第一個洞穴同樣的布局。
不同的是，上麵的畫像。
“居然是個孩子！”
林眉震驚。
畫像上的人，是個看起來跟太子顧元禎差不多大的孩子。
隻是顧元禎身形消瘦，而畫上的人十分圓潤。
在當時，他可能是個十分討喜的小胖子。
兩人環顧四周。
發現此處的鬼畫符居然是寫在黃紙上，而非畫在牆上。
而且也隻是貼了一小部分。
並沒有像之前第一個洞穴中畫滿整個牆壁。
兩人將貼在牆壁上畫滿鬼畫符的黃紙揭下，一張張整理好。
在紙上的血跡便沒有在牆上的清晰。
很多信息已經被風化了。
在整理時，林眉疑惑。
“為何之前的洞中的圖畫是畫在牆上，而這裏的卻是畫在紙上？”
君留山看了看黃紙，沉吟片刻道。
“孩童命薄，沒長大前很容易喪命，紙為承載之物，寫在紙上的符咒效果會減弱許多。”
林眉點頭明白。
回頭看向畫像中的孩子時，心中卻是生出無盡悲憤之情。
“這個洞穴中畫的圖畫也並沒有第一個洞穴中的大。”林眉疑惑。
總不能是下手之人看對方是孩童，便收斂許多？
君留山沉吟片刻。
“或許是因為血不夠。”
林眉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升起。
“這是他們自己的血？！”
雖然覺得十分震驚，但一想又覺得沒有半點問題。
若是施術者自己的血，怎會畫的整個牆壁都是。
林眉抬頭看向牌位後小胖子的臉。
原來他們被放幹了血之後才被埋進去的嗎？
林眉沉默。
將黃紙整理好後，兩人離開。
無論前人發生了多少令人歎息的事情，後人們還是需要繼續前進。
兩人繼續摸索著前進。
林眉想著現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薛淨悟岑見他們沒有找到他們會不會急得跳腳。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握緊抓著君留山的手。
君留山回頭，“怎麽了？”
林眉搖頭，“想想若是就此與王爺在這裏了結餘生，也是美事一樁。”
聞言，君留山捏了捏她的臉。
“瞎說。”
林眉撇嘴，“王爺嬌花一朵，妾身可是十分垂涎。”
君留山似是被逗樂了。
“那王妃可滿意？”
“滿意地緊，滿意地想把王爺偷回家藏起來。”
林眉樂道。
一番逗趣下，幾日的焦灼似乎被慢慢緩解。
兩人的步調沒有慢下來，但心境好了許多。
但現在兩人要麵對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他們沒水了。
人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喝水。
他們在隧道中走，什麽也看不到。
君留山拿著水，林眉起初並沒有注意。
後來林眉發現君留山幹裂的唇後和下陷的眼窩後。
詢問下才知道君留山已經好久沒有喝過水了。
她隻好強行將最後一口水灌進了君留山口中。
這時的水顯得十分珍貴，君留山不敢多加掙紮。
隻好喝下倒入口中的水。
幹裂的唇在水的浸潤下慢慢轉好。
林眉大約估計，他們已經被困在地下三日有餘。
也就在這日，他們進入了第三個洞穴。
第三個洞穴與第一個洞穴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白……”
林眉仔細辨認牌位上的名字。
君留山站在她身後，看到了畫像中的人。
“是前朝最後一任皇帝，白雪亭。”
林眉皺眉，沒想到見到前朝皇帝的地點，不是在皇陵，而是在生祭坑。
“前朝後梁的疆域包括了現在大嶽和九蠻乃至一部分西夷，這位末代最後一位皇帝，史書中並沒有過多的記載，許多人都以為他逃走了。”
君留山歎息，“沒想到竟是被九蠻皇帝埋在這裏。”
林眉突然注意到一直擺放在桌上的牌位。
“王爺，這上麵末代皇帝的名字是殘缺的。”
君留山疑惑，“放置多年，殘缺是很正常的。”
“可這裏似乎不像是風化後掉了，更像是本來就沒有。”
林眉指向牌位，排位上是留足名字位置的。
但在名謂處，卻隻有一個姓氏，名卻消失不見。
兩人疑惑。
設局之人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有一種情況，便是這個牌位實際上是為了確定死者身份的。”
君留山道，“此類做法是最初設立特質的空白牌位，湊夠死者的屍體，生辰八字，血液等能確定死者身份的物什後，按照製定方位擺放這些東西和牌位，最後牌位上便會自動出現死者的名字。”
“死者的生辰八字、屍體都是為了確定死者的身份，這些條件均符合後，牌位上出現死者的名字，便是說明死者符合施術條件。”
“但是現在牌位上死者的名字並不全。”林眉看向牌位。
“符合條件後，牌位上的名字斷不會消失。”君留山沉聲道。
施術者斷不會在發現牌位上沒有名字後，依舊施法。
但當時的皇帝已經暴斃，說明施術者是在確定五個人的名字都在牌位上後才施法的。
但牌位上的名字現在也確實消失了。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有人在施術者之後來過這裏，動過布局。”林眉推測。
從他們這麽多天的經曆上來看，每個生祭坑距離都十分遙遠。
“所以在設局者最後一遍檢查之後，末代皇帝的牌位便處於一種無人知曉的狀態。”林眉思考。
“若是名字在作法之時消失了，那作法應當是失敗了。”
“林眉，你記得之前微之說的舊樓傳聞嗎？”君留山開口問道。
林眉一愣，當時岑見曾說生祭坑建成後，舊樓的建造也十分順利，但是就在舊樓建成當晚，佛骨被盜，皇帝暴斃。
佛骨，林眉摸了摸在兜中的佛骨。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閃現。
“佛骨已經確定是被生祭坑門口死去的小賊偷走。”林眉快速道。
“皇帝暴斃說明作法就在當晚。”
那麽隻有一種情況。
“小偷動了布局。”林眉說出真相。
君留山點頭。
“設局者怕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有小賊誤打誤撞進了生祭坑，破了布局。”
林眉突然又想到，“我們從生祭坑入口，三日才走到此處，而小偷在偷走佛骨當日便掉進了生祭坑，之後才死在門口，那是不是說明……”
“生祭坑有其他出口。”君留山說出林眉所想。
“那我們快找找這附近。”
林眉眼睛一亮。
因著火把隻有一束，兩人隻好一起在這洞中尋找，順便將擺放末代皇帝牌位的桌子燒了取暖。
一番尋找之後，兩人有了些眉頭。
“那邊似有風聲。”林眉指向下一個隧道。
“風很大，應當離出口不遠。”
兩人起身，迅速向下一隧道前進，走了約有半個時辰。
“好像有聲音。”
林眉側耳靠近她身側的牆壁。
“真的有聲音。”
林眉讓君留山聽。
“似是在牆壁之外。”
君留山思考，“是哨聲。”
哨聲似有似無，若有若無。
兩人試著尋找離哨聲最近的地方。
哨聲還在繼續吹。
似乎發現沒有動靜後，邊吹邊走向遠處。
哨聲又開始離他們越來越遠。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回應他。”
林眉問道。
君留山想了想，大拇指和食指置於口中，吹出一聲口哨。
口哨聲十分響亮。
等待片刻。
哨聲又回來了。
哨聲似有些猶豫，吹的聲音時高時低。
君留山再次吹口哨。
那哨聲應是聽到了，快速吹了幾下後，便停下了。
“他去找人了？”林眉問。
就在這時，牆壁之後似乎有什麽被打開了。
“有人嗎？”一道很小的聲音從牆壁的另一側傳來。
林眉兩人對視一眼。
是顧元禎！
“太子？”林眉問道。
“王妃！”那邊的顧元禎似乎很是驚喜。
隨後顧元禎微弱的聲音又傳來。
“這是一道土門，我挖不開。”
“太子殿下不要急，”林眉在牆壁的另一側道。
“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林眉問道。
“我……本太子現在在太醫院附近。”
“那太子找一塊布巾。”林眉對顧元禎道。
“布巾.……哦哦我有。”
“寫上這裏的位置。”林眉繼續。
“寫好了。”
“然後畫一隻烏龜。”林眉接著。
“最後裹上一塊石頭。”
“丟進太醫院的花池中。”林眉道。
“太醫院花池？！”顧元禎震驚，“那裏麵養著陸醫最喜歡的千年王八，丟進去要被記仇的！”
“太子聽本王妃的沒錯。”林眉笑道。
顧元禎隻好照做。
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後。
“王爺，王妃，你們在裏麵安好？”
牆外，陸太醫小聲問道。
“尚好。”君留山回道。
於是外麵的聲音又沒了，應當是去找人了。
之後薛淨悟帶著暗衛匆匆趕來。
被困三日，林眉與君留山從生祭坑中被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