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夜探舊樓
君留山斟酌語言，“本王是否有幸得知一二？”
倒不是懷疑岑見和林眉有些什麽。
君留山想的是自己的身體或許出了什麽問題。
不然隻是區區中毒，為何林眉卻取來了珍貴的海月南燭？
“王爺幾次遇險，這次險些醒不來，岑侯自當多加關心。”
兩人躲過尋衛，先是前往四層，從高到低尋找。
因著舊樓建好之後還未來得及使用便荒廢了。
所以這裏許多東西都是完好的。
甚至擺放在地上的幾個嶄新的蒲團，還沒來得及用就已經風化破裂。
這些倒是給林眉和君留山的尋找提供了方向。
侍衛們隻會在樓梯間巡視，並不會進入裏間。
盡管裏間有人時不時打掃，但室內還是有一些灰塵。
“顧明玨倒是做了件好事。”林眉笑道。
若是積滿灰塵，怕是她也會有些頭疼。
即便手腳再輕，這些灰塵也會留下他們來過的痕跡。
林眉和君留山一層一層查找。
包括牆壁上，她也仔仔細細研究過。
並沒有什麽線索。
希望薛淨悟那裏能找到佛骨的線索吧。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一層。
如岑見所言，他們在一層用來禮拜的一間側房，找到了五個牌位。
“看樣子這應該就是被活埋做地基的五人的牌位。”
林眉進入房間，便覺得這裏與其他地方不同。
相比其他隻是定期打掃，幾日便落下灰塵的房間而言，這間房間的各處雖然並非十分幹淨，但是卻有人經常來此處的痕跡。
兩人謹慎地環顧四周，確保房中並沒有人。
能經常來此處還如此光明正大留下痕跡的，隻能是顧明玨。
林眉不由提高警惕。
看屋內的痕跡，顧明玨應當是經常來此。
他們要加快速度了。
室內除了釘在牆麵，供奉牌位的立式櫃體，地上還有一些紙錢，牌位兩側還擺有兩麵招魂幡。
林眉大致看了一眼，黑色的旗麵，上麵縫製的是奇形怪狀的怪獸。
這布局，無論怎麽看都像極了靈堂。
五個牌位並排排列，都是單獨放在一個櫃子中。
“這是什麽？”
林眉靠近北方窗戶的牌位後麵，還有一個牌位。
兩人上前，沒敢亂動，先是湊上前看。
“這是一個空白牌位。”
林眉仔細查看，便發現了蹊蹺之處。
“這個空白牌位是今天剛放在這裏的。”
牌位上剛刷上去的大漆味道都未完全散去。
林眉用方巾襯著，將空白牌位拿起。
“的確很奇怪。”君留山看著。
牌位都是一對一的，做這行的都十分忌諱。
隻有需要才會現做，並不會為了以防不時之需而提前做空白牌位。
“牌位工藝十分粗糙，應是放置牌位之人自己做的。”君留山上下打量。
聞言，林眉心頭一緊。
若是專門製作牌位的匠人，有專門的規矩，不會輕易動手腳。
那麽外行人就難說了。
林眉將牌位翻過來查看。
“看，這底下有東西！”
君留山吹亮火折子，將火光湊近牌位底部。
在牌位的底部，有一些用錐子刻上去的東西。
大體一看像是不會寫字的孩童隨意塗寫一般。
“王爺，你認得嗎？”林眉問。
君留山皺眉，“本王不確定，刻的太粗糙了。”
林眉見此隻好讓君留山仔細查看。
自己去查看其他牌位。
這五人的牌位造型樣式都是一致的。
林眉突覺不對，上前湊近查看。
“王爺，這六個牌位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眉低聲叫君留山。
君留山拿著空白牌位，往林眉的位置走去。
林眉接過空白牌位與櫃體上放置的五個牌位一一對比。
發現這六個牌位的製作工藝基本一模一樣。
“九蠻的匠人手藝應當不會如此差勁，隻能是當年建議九蠻皇帝之人製作。”
林眉眯眼，“今日空白牌位出現在這裏，那製作空白牌位之人應當還在宮中。”
君留山將五個牌位中的其中一個拿下，翻過底端。
也有同樣用錐子刻上去的劃痕。
與林眉手中空白牌位的底部對比。
居然是一樣的！
林眉看向手中的空白牌位。
與這牌位相同的前五個牌位皆被活埋。
那這個新的牌位，又是屬於誰的呢？
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聲音很小，似是走路之人有意隱藏。
但門口的侍衛離這裏不過十幾米遠。
侍衛們並未出聲警示，那就是他們認得來人。
他們所在的房間是側室，若是有人進來卻直奔此地。
那來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是顧明玨！
林眉驚歎於顧明玨的謹慎。
兩人在側室內尋找躲藏逃跑的位置。
這間側室十分小，能躲藏的地方十分有限。
兩人看到梁上。
君留山帶著林眉，跳到側室梁上，兩條交叉的木構架之間投下一片陰影。
恰好可以容下一個人。
但側室的建造本就十分簡陋，多年並未修繕。
兩人上梁的時候，腳下橫梁傳來輕微震動。
好在是皇家建造，質量上十分過得去。
但兩人都躲在這裏有些明顯。
君留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指了指林眉，又指了指那處藏身之處。
隨後指向自己，接著指向房中放燭台的地方。
不等林眉反對，君留山跳下梁，躲在牌位下盛放燭台的桌下。
盛放燭台的桌子又低又矮，似是並非為了祭拜而是照明使用。
桌上鋪著黑色的絨布，將桌子蓋個嚴實。
絨布自四周垂至地麵，十分適合藏身。
林眉皺眉，那樣小的空間，她身為女子身材嬌小都不一定躲得下。
可君留山卻縮手縮腳，很順暢的躲進了那個隻有半人高的桌下。
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沒發出一點動靜。
林眉震驚，縮骨功！
來不及思考君留山如何會縮骨功。
門已經被打開了。
是顧明玨
顧明玨是一個人進來的。
他進來後先是查看四周。
尤其是梁上可以藏人的地方。
索性林眉躲得位置十分巧妙。
不親自上來根本不會發現這裏藏了人。
林眉眼見他看了眼桌上的燭火，顯然是想看看燭火是否有被點燃的跡象。
看到顧明玨並沒有叫人或者其他的舉動。
她抓緊手中的空白牌位。
顧明玨不知道這個牌位！
看來這個牌位果真是新放在這裏的。
眼見顧明玨隻是在房中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二人。
林眉歎了口氣。
這“探查某個房間必定會出現顧明玨”的詛咒究竟是怎麽回事？
顧明玨在屋中待了許久，也並未離開。
就在林眉暗暗著急時，宋唯嚴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在顧明玨耳邊說了什麽後，兩人便出去了。
林眉見到他出去，謹慎起見，她待在梁上並未下來。
君留山也沒出來。
就在這時，林眉聽到頭頂“哢吧——”一聲。
是機關開啟的聲音。
林眉看向屋頂正中。
那裏突出一小截噴嘴。
幾根針突然從中射出。
方向是梁上的四角。
林眉一動未動，射向她方位的銀針正正射在她腳邊的梁上。
那噴嘴似乎沒完，“咻咻咻——！”無差別的射出無數銀針。
這些銀針無差別的攻向梁上四周。
林眉覺得不對。
但隻能先行跳出躲藏之處，在梁上四處閃避。
這樣的機關很不對勁，似是想逼她下去。
隨著她的躲閃，噴嘴更是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林眉被逼得隻能跳下梁。
似有所感一般，她扭頭看向門的位置。
門開著，顧明玨帶著宋唯嚴站在門口。
“王妃，可是讓孤抓到了。”
顧明玨含笑，緩緩從門外進來。
機關是顧明玨設的？！
林眉皺眉，顧明玨是怎麽發現她的！
他們進門的時候明明很小心。
顧明玨倒是解了她的困惑。
“平時都固定好開著的門，怎麽今日孤來，門卻關著的呢？”
“莫不是王妃關著門偷偷在裏麵做了小動作？”
她蒙著麵，並不看向君留山的躲藏之處。
顧明玨抓不到她，就沒有證據能治她的罪。
但是看到林眉手中的牌位時，顧明玨表情一變。
“看來王妃著實厲害，一下子就被王妃發現了這麽個東西。”
顧明玨快步上前，想要拿走林眉手中的牌位。
林眉後退，躲過他的攻擊，換隻手接過牌位。
顧明玨想要，宋唯嚴自然上前搶奪。
林眉四處躲閃，她雖敵不過兩人，但他們也休想抓住她。
“王妃將東西給孤，孤就讓你走。”顧明玨勸導林眉。
林眉始終不說話，一點點靠近門口，想要伺機逃跑。
“王妃別想了，若平日裏還有那小賊跟你一起，今日那小賊在頂層，怎麽也救不了你。”
顧明玨手拿折扇，胸有成竹。
一道身影出現在顧明玨身後，擊向顧明玨脖間。
宋唯嚴察覺不對立馬向後方攻擊，被君留山輕鬆化解。
但顧明玨還是被君留山所傷。
傷到顧明玨，君留山也不逗留。
帶著林眉從房中跑出。
臨走前林眉自袖中飛出銀針，直指顧明玨。
那是她剛從梁上下來時順到的。
宋唯嚴為顧明玨擋住銀針。
林眉不指望傷到顧明玨，隻想著用銀針拖延時間。
“顧明玨不可能就這麽來，外麵一定有很多埋伏。”
林眉低聲對君留山道。
君留山點頭，他們必須先想辦法逃出去。
暗衛們也埋伏在舊樓四周，但現在不是與顧明玨正式開戰的時候。
“王爺，你記不記得咱們當時看建造圖的時候，這層最北處，有一處空間。”
林眉問君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