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大神官阿一
隻這一句話林眉便明白，柳若沒有見過顧明玨。
怕是柳若擔心自己會被顧明玨秘密.處理掉，即便到了禦書房附近也沒敢進去打擾顧明玨，才求她過來壯勢。
“陛下，民女乃曹化之妻，曹化的父親雖參與叛亂，但曹化真的是無辜的，求陛下開恩放了他吧！”
柳若跪在顧明玨麵前磕頭。
林眉站在她身側，疑惑看向顧明玨。
聽到柳若的話，顧明玨便明白了。
“柳姑娘說的不錯，禍不及子女，”顧明玨神情莫名，“但孤並未抓走曹化，談何放他？”
聞言，林眉也是一愣。
“柳姑娘，你親眼看到孤的人，將曹化從家中抓走嗎？”
顧明玨漫不經心地問道。
柳若一愣，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若是柳姑娘並未看到，那曹化便是失蹤，人口失蹤就去大理寺報案，若是九蠻每個人丟失都要孤過問，那九蠻豈不亂套了。”
顧明玨的言辭並未有錯。
見此，林眉隻好謝過顧明玨，帶失魂落魄地柳若出去。
“柳姑娘，若是找不到曹公子，便去大理寺報案。”
林眉安慰。
誰知柳若突然拉住林眉的衣袖。
“曹郎一定被蠻皇關在大牢，求王妃帶小女前去一看！”
“柳姑娘，你要見蠻皇也見了，但你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曹化在大牢，況柳姑娘也太高看本王妃了，九蠻的大牢也不是本王妃想去就能去的。”
林眉拒絕。
即便她再想找碎片，也不會因為柳若幾句含混不清的話便一直依著她。
“求王妃恩準！隻要小女去大牢看上一眼，不管曹郎在不在，小女定將碎片一事告知側王妃！”
柳若說的十分篤定。
這時宋唯嚴從禦書房走出，“陛下讓末將帶王妃前去大牢一訪。”
林眉謝過宋唯嚴。
“那便麻煩宋將軍了。”
宋唯嚴帶著兩人，將刑部大牢挨個兒轉了個遍，也沒能找到曹化的蹤跡。
出來後，宋唯嚴先行告退。
柳若則是失魂落魄。
“柳姑娘，有一事本王妃需要問清，很可能是與曹化有關，”林眉看向柳若，“你是如何得知碎片一事，是否是曹化告訴你碎片的消息？”
柳若被問的一懵，半晌磕磕巴巴道。
“碎片確實是曹郎告知於我，那日曹郎回來說是知道如何鑒定碎片真假，說要去與蠻皇做交易，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了。”
看來顧明玨已經知道碎片的一些消息了，林眉心想。
怪不得那日她看顧明玨給的碎片中血色流轉，薛淨悟卻一口篤定那是假的，想必是顧明玨早已通過曹化得知碎片的鑒別方法，因此故意設計。
不過無妨，雖然被顧明玨戲耍，但是救百姓本也是他們的目的，且通過假碎片得知顧明玨這邊有關碎片的進展，他們倒也不虧。
“那你還知道其他有關碎片和曹化的事情嗎？”林眉追問，“比如曹化是如何知道碎片的。”
“這.……這個我不清楚，”柳若慌張道，“曹郎常年運送鏢車，知道一些傳言也很正常，小女並未細問他。”
到此，大概是問不出什麽了。
林眉安慰柳若，“我會找人調查曹化，柳姑娘不要緊張，再好好想想曹化平時有對你說什麽，你要想好，曹化知道的越多，越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柳若隻好應下。
看著柳若失魂落魄地離開，林眉吩咐暗衛盯著她。
這柳若隱瞞了很多的事情，她需要多提防。
若是不出她所料，這位曹化可能就是黑旗先生口中，駐紮在九蠻的九使曹公子。
送走柳若，林眉回到九蠻皇宮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岑見和酒兒在研究新藥的配置。
君留山還昏迷不醒，林眉便坐在君留山床邊，思考目前的所有線索，有一下每一下的戳著君留山的被子。
“王爺還欠著妾身，可要保住這條命。”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是薛淨悟，他對林眉說，“薛昌醒了。”
聞言，林眉起身跟薛淨悟出門，邊走邊問。
“他現在狀態好嗎？”
“剛岑侯來看過，不太好，”薛淨悟回答，“他在冷宮時就時睡時醒，被接過來後一直沒有好轉。”
“岑侯說他很健康，但壽命有所虧損，”薛淨悟停頓，“說可能大限將至。”
林眉聞言，低聲問，“是當初你們被抓去焚仙門做實驗的時候留下的根？”
“應該是，”薛淨悟答，“薛昌可能沒有逃出來，成了藥人。”
“那應當可以用碎片試試。”林眉也希望薛淨悟可以有個家人。
兩人到了薛昌的房門後.進去，岑見也在。
“表嫂，”岑見向林眉打招呼，對薛昌介紹，“這是側王妃。”
林眉看向薛昌，麵貌與薛淨悟一般無二，唇角緊抿，神情冷漠，與薛淨悟卻是兩個極端。
“大嶽的攝政王側王妃，”薛昌開口，看向林眉，“算輩分，在下應當是薛淨悟的堂兄。”
“薛弟已將王妃一事告知薛某，王妃救了薛某，薛某也知自己活不久，知道薛家還有人活著便十分知足，王妃想問什麽便問吧。”
薛昌神情嚴肅，但話語卻十分誠懇。
“既然薛昌公子都清楚，那麽薛昌公子能否說一說這些年在焚仙門的經曆？”林眉問。
薛昌似乎對焚仙門並沒有不滿，但也沒有什麽感情，語氣平淡。
“自從薛家被滅後，薛某在焚仙門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焚仙門中有很多我這樣的試驗品，裏麵有專門的人會定期喂給我們各種各樣的藥物，”說完他看向薛淨悟，“這與薛弟所言並無不同。”
“之後便會被分到焚仙門的各個據點，成為焚仙門新鮮的血液，”薛昌一臉沉重，“而我沒有，他們把我分配給了一個人，一個地位在焚仙門很高的人。”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焚仙門一般，之前並沒有見過聽過這個人，之後我們才明白，”薛昌看著眾人，“原來真的有長生不老。”
聽到此處，在座的幾位都覺得玄幻，連林眉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沒有人打斷薛昌的話。
“那人不是憑空出現，而是他很多年前便是焚仙門高層，”薛昌回憶，“那人指明要將我分配給他，原因竟是因為我之前救過他。”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焚仙門都是怪物，焚仙門的高層居然如此虛弱，”薛昌似在自言自語，“但我當時救下他的時候，他就是如此虛弱，弱到仿佛得了癆病，下一秒就要死去，以至於我鬼使神差地付錢將他買了下來。”
“將他買下任由他自生自滅後，我回到據點才知道，他是焚仙門九使之上更高的高層，白旗先生稱呼他為，大神官。”
到此，林眉似乎抓到了一絲苗頭。
“大神官表麵上不像焚仙門人，也不會去對付什麽人，平日裏帶我遊山玩水，還經常教我一些戲法，但他並未如表麵那般，”薛昌皺眉，“一次我與大神官在廟會上見到一小僧，大神官對其十分上心，給了他許多錢財和衣裳，還為他治病，甚至為他找了私塾讀書。”
“就在我以為大神官可能要將這小僧帶回總部時，大神官卻突然不再理會那小僧，我以為焚仙門人多少會有些古怪的性格，便沒再放在心上，後來，直到某次再去那廟會，想起那小僧便問了一嘴，結果得知那小僧暴斃了。”
薛昌的語氣十分平靜。
“我當時覺得有些不對，恰好白旗跟我說，九蠻有薛家人的消息，我便向大神官請辭，希望他能另找手下。”薛昌說到此事一臉懊悔，“到現在我都十分後悔當時的決定，大神官盡管表麵像人，但他終究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說要我去管理玉衡關人口買賣一事，實際上是用我的臉去誘導當時與我有私情的林家小姐林錦因去發現內幕，我不知內情便進了刑堂，後又藥物發作殺了錦因，”薛昌的語氣中充滿著悲傷，“就算這樣，他還出現在我麵前，說隻要繼續待在他身邊，他就可以原諒我。”
薛昌說完，在場的幾人皆沉默。
“薛某的確為焚仙門做了許多壞事，現在看到薛弟已是心滿意足，”說了這樣一段話，似乎耗費了薛昌很大的心力，“隻願能鏟除焚仙門，薛某就此了斷也甘願。”
見薛昌眼睛似有朦朧，林眉最後問了一句，“薛公子可知大神官名喚？”
“他說，他叫阿一，”
說完這句話，薛昌便陷入了沉睡。
見薛昌再次陷入昏睡，薛淨悟扶他躺下。
林眉跟岑見站在一旁。
“是那個阿一！”林眉肯定，“當初那個阿一說他是薛昌稍微侍衛，實際上薛昌是他的侍衛才對。”
岑見沉思半晌，開口。
“薛昌之症，很是奇怪，微之行走多年也未見過此症。”
“我覺得薛昌口中大神官的行為也著實奇怪，又是送財送食，最後又不再理會。”林眉思考，“大神官在討好那小僧？又或者，大神官的做法實際上是在用吃食，與那小僧做交換？”
聞言，岑見陷入思索。
“這是道法中的因果輪回，有因必有果。大神官的做法其實就造就了因，得到好處的小僧，需要還給大神官果。”
說到這裏，兩人皆是沉默。
根據薛昌的回憶，那小僧還給大神官的果，隻能是命。
長生不老、因果、大神官。
林眉將薛昌的話一一順過，腦中似有些許頭緒，但沒能抓住。
這時暗衛來報，說柳若闖入了天牢。
林眉聞言隻能匆匆趕往天牢。
在路上，她一直沒想明白，柳若一屆女子，也沒武功，到底是怎麽進入皇宮，又是怎麽闖進層層守衛的天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