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嘉禾郡主聽著君留山關心自己的話語,也不由得十分開心,隻是麵上卻不露聲色。
她當然不是真的想歸鄉,隻是找一個借口接近君留山罷了。
緊握手帕的力度也放鬆下來,嘉禾郡主輕輕撫平了手帕上褶皺。
“留歌,無論如何,本王不希望你走。”
輕輕抿了一口茶,君留山側目看著嘉禾郡主的動作,默不作聲。
這一話,直接讓嘉禾郡主心下火熱起來,看向君留山的眼神也更是灼熱。
輕咳幾聲,君留山也不再多言,等著嘉禾郡主的回答。
若是讓嘉禾郡主離開,隻怕楚家舊部的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更何況,自己和君家,著實欠嘉禾郡主與楚家太多了。
聽到這裏,嘉禾郡主心下才鬆了一口氣,請辭是個幌子,若留山哥哥真的同意,她可就是真真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因為陳冉雙,她是有些難過,但她清楚,陳冉雙所作,的確為留山哥哥所不容。
且留山哥哥並非沒有提醒過,隻是一時間,她陷入了自己編織的假象裏不願醒來而已。
“可留山哥哥禁足留歌……”
結巴的說著,嘉禾郡主十分緊張。
她自是不想走的,可不走整日禁足在翠微園,留山哥哥不願意娶自己,自己待在這裏的意義又在哪裏?
“自今日起,你不必再禁足在翠微園。”
淡淡說著,君留山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真的嗎?留山哥哥!那婚約之事,留山哥哥打算何時履行?”
見留山哥哥解了自己的禁足,嘉禾郡主先是驚呼一聲,隨後才冷靜下來,苦笑一聲,主動提起了婚約的事情。
“婚約之事,本王和姚將軍他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想太多。”
抬眸,君留山依舊冷淡。
咬了咬下唇,嘉禾郡主眸中流露出許多不甘心。
不應該這樣的!
是不是她哪裏做得還不好?
“留山哥哥,你不願意娶留歌,為什麽又要留歌留下?”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嘉禾郡主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原因自是有許多,你也無需……”
“有什麽原因,留山哥哥難道這都不願意說?”
還不等君留山那說完,嘉禾郡主就搶先打斷了君留山的話,捏了又鬆,鬆了又捏的衣角顯示著其主人格外迫切想知道答案。
“你年紀尚輕,又無親人,就這麽離開王府,隻怕姚將軍等人會非常擔心,本王有這個義務照顧好你。”
看向嘉禾郡主,君留山也頗為為難。
他不想嘉禾郡主離開,是怕嘉禾郡主會遇到什麽危險。
而且,楚家故裏,並不是什麽好地方。
隻怕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沒了嗎?”
失望的點點頭,嘉禾郡主不由自嘲一笑。
其實,她應該能想到的。
這麽多年來留山哥哥照顧自己,不也有姚叔叔他們的原因在嗎。
“戰王為國捐軀,本王答應了戰王,要護你平安,以後不必再提離開的事情。”
說到戰王,君留山的眸子也不自覺暗淡下來。
如果戰王還在,他和嘉禾郡主,應不至於像眼前這般生疏。
“回去吧,風大,你小心身體。”
說完這話,君留山起身就準備離開,卻被嘉禾郡主一句話留住了腳步。
“留山哥哥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似乎是不敢相信,嘉禾郡主不死心依舊追問。
緩緩搖頭,君留山知道,這些都不是嘉禾郡主想要的。
可是,他的確是因為這些理由才讓嘉禾郡主留下的。
“沒有?”
深吸一口氣,嘉禾郡主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君留山的背影,話語也變得哽咽,瞬間站起身來。
看著說辭沒有更改的君留山,嘉禾郡主不由得心生委屈。
她眼眸中似乎夾帶著水光,但這些卻都沒有在已經轉過身的君留山眼裏。
“說來說去,王爺都是害怕別人擔心,王爺何曾自己擔心過留歌半分嗎?”
猛地甩袖,嘉禾郡主氣極,瞬間眼眶通紅,兩行清淚落下,更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可惜君留山已經出了亭子,也不知到底聽到沒有?
這樣的嘉禾郡主君留山從來沒有見過。
隻是,他再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他與嘉禾郡主的婚事,隻是一場被利用的交易。
可嘉禾郡主始終不明白。
見君留山走遠,嘉禾郡主身後的素錦也是連忙上前來,扶著嘉禾郡主。
“郡主,風大,先回去吧。”
見嘉禾郡主如此,素錦輕聲在嘉禾郡主耳旁勸慰一句,也是希望郡主不要和王爺再僵持下去。
似乎是有些麻痹,嘉禾郡主整個人渾身無力,徑直被素錦攙扶著離開。
她手中的帕子早已無力握住,轉身的瞬間,帕子掉落在地,連今日君留山解除禁足也沒能讓她開心起來。
“王爺,如此,隻怕郡主她……”
跟著君留山離開,錦華也有些不忍心。
雖說嘉禾郡主平日裏任性了一些,可見她如此傷心,錦華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這一切,縱然有陳冉雙自縊的緣故,可也有些自家王爺的原因在的。
“留歌是本王的妹妹,怎能是本王的妻妾?她也不該被人所利用。”
微微歎了一口氣,君留山何嚐不是有苦難言。
不娶她,才是為了她好。
且不說他自己命不久矣,他自己也的確不喜歡嘉禾郡主。
況且,這樁婚事,活脫脫是別有用心。
當日,他收留嘉禾郡主是想護著嘉禾郡主,可沒想利用過嘉禾郡主。
“這……王爺說的有理,隻是郡主年幼,終歸是受不了的,奴婢看,等酒兒回來,還是讓酒兒再去看看郡主吧。畢竟郡主之前就身體抱恙,如今也是清瘦了許多。”
都是女子,雖說嘉禾郡主不是自己的主子,可錦華還是於心不忍。
“也好,酒兒尋藥還未回來嗎?”
點點頭,君留山也算是默認了錦華的提議。
隻是說起來,今日他倒是還沒有見酒兒。
“沒有,想來也快了吧,奴婢去瞧瞧,順便給王爺拿些甜點,怕是等會就要服藥了。”
說罷,錦華就直接離開了。
不一會兒,錦華與酒兒二人就相攜行來,見到君留山,錦華先開口道。
“王爺,酒兒回來了。”
“嗯,怎麽今日這麽遲?”
淡淡看向酒兒,君留山疑惑問出一句。
現在他為什麽還要喝藥隻有酒兒和莫上先生知道。
所以,酒兒對現在的自己來說至關重要。
不由得,君留山就要多問幾句。
“王爺,平日裏這白鹿草到處都是,今日酒兒走遍了京中的商鋪,卻是都未尋得,倒是……”
自家王爺還需要藥材,可京中都沒有白鹿草……
這其中,也有她的責任。
若是她在王府之中提前多多備些,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倒是什麽?”
微微挑眉,君留山雖然不懂藥材,可是也覺得奇怪的很。
酒兒也說了,這不過是味再平常不過的草藥了,可是現在卻如此難尋,若說其中沒有蹊蹺,君留山是斷斷不會信的。
看酒兒這樣子,估計也找到了些許原因。
“酒兒在城中偏僻處發現了許多染病的流民,這些流民的症狀十分奇怪,不過發熱紅疹卻是需要白鹿草,可那些流民卻不會有這個能力買如此多的白鹿草,也就是說城中還有許多人染病……”
抬眸,酒兒說著,神色之間也盡是凝重。
她也是在回王府的路上想到的。
本是為尋不到白鹿草發愁,可恰恰讓酒兒發現了其中的關聯。
“哦?本王會讓折思折寧去查的。”
點了點頭,君留山蹙眉,心中明了。
看來,近日的病情並不像君後辛猜測的那般,倒是有些來勢洶洶的模樣。
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幾日之間,就把城中的白鹿草一掃而光。
這買得起白鹿草的人也許暫時可以控製住病情,但據酒兒所說,還有許多流民沒有錢買白鹿草呢。
“可……”
咬了咬唇,酒兒見自家王爺這麽淡定,也不免有些著急。
但有錦華在,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畢竟,現在君留山喝的藥,對外宣稱不過是普通的補藥罷了。
其中辛秘,就連自家側王妃都不知道。
可沒有白鹿草,這藥是不能用的。
為何自家王爺這麽淡定呢?逼得酒兒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也得忍住不說。
“無妨,沒有白鹿草,再去尋就是。”
輕輕抿了一口茶,君留山的語氣之中也有許多無奈。
既然這疫病露出了些端倪,他這個攝政王,總不能和天下的百姓去搶白鹿草吧。
更何況,他這條命,本來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王爺,微寒特來給王爺請安,聽說王爺需要這白鹿草,剛好微寒這裏尋來些,都是以往微寒體弱求來的藥,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話音剛落,卻聽得一句請安聲音。
嗓音中,還與林眉有著三分相像。
不用想,正是林微寒。
挺胸抬頭,林微寒現在也還不明白為何君留山會在一夜之間厭惡自己,行動間還是下意識的模仿林眉。
即便是此時的林微寒依舊以為,隻要自己模仿的更像一些,君留山就會回心轉意。
反正林眉也已經不在王府之中多日了。
思量之間,林微寒的步子已經繞著來到了君留山身前。
柔柔施了一禮,林微寒主動將手中的藥材包呈上。
含情脈脈的看了君留山一眼,才低頭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