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傾心丹
“這小子……好完美的魂嬰！”三長老正讚歎，嬰兒一把抓住他手臂，竟然掙脫不開，嚇得三長老一陣*，“有古怪，快動手！”
三長老一記魂刀劈下落到嬰兒腦袋上，那嬰兒毫無所覺，一口咬掉他手掌，哢嚓哢嚓吃起來。其他人立刻看出門道，魂力極難被束縛住，老三吃虧說明這小妖怪絕非易於之輩，恐怕比自己厲害得多。
“咻咻咻！”三人頃刻間逃離靈台洞府，三長老一咬牙強行斷掉手臂，頭也不回走了。四人猛地睜開雙眼，都帶著一臉震撼，三長老更是精神萎靡，看來靈魂受損不小，氣的大罵，“好個陰損的小子，和當年那些人一樣壞。”
古俊天解除危機，睜眼看著他們，心想就你們這樣出去純屬找死。四人各自想著對策，古俊天麵帶微笑氣定神閑，早已運轉青木訣調理體內亂七八糟的傷勢。
二長老一直關注局勢，見古俊天躲過劫數，趕緊開口勸道：“族長，此子天賦特異，不如收入族中好生培養，必能助我們重振家族。”
陌上阡尋思，這樣都死不了定是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後輩，以他老子神府境隻能，指不定喂了他多少天材地寶，好東西啊，而且那還是先天洞府天才，真是一味難得的人形寶藥啊。
“小子，你是哪個家族的後輩，你家老祖如何稱呼，你又叫什麽名字？”
古俊天正全力恢複傷勢，聽陌上阡問話，似乎沒有要殺人的意思，“咳咳，我是寧城陸家人，老祖麽，名諱上陸下安，我叫古俊天。”
陌上阡想了一下，仇人中沒有姓陸的，便放下心來，“你竟有這般能耐，很不錯。老夫陌上阡，是這百阝穀之主，陌家族長。說吧，想不想拜入老夫門下？”
古俊天腦筋飛轉，要保命可得下點猛料，“聽聞這斷垣山脈有隱士高人出沒，我本是來撞運氣尋找高人解我身上隱疾。實不相瞞，我爹太疼我，天材地寶吃多了不消化，比如紫色蓮花，方形果子，還有無根空心藤，冰種玉華蕊，千年白雪參……唉，太多了，這些東西前輩能調理化解麽？這樣吧，你們誰厲害我便拜誰為師。”
古俊天虛虛實實，想起《神農本草圖鑒》中記載的一些好東西，胡亂說出來。不僅陌上阡聽了眼睛發光，其餘人也是如此。
大長老盤算一下，立即說道：“小子，藥性藥理我最擅長，我願收他為弟子，悉心調理，必定讓你得到實惠，修煉進境一日千裏。”
陌上阡怎不知道他的算盤，敢和我搶人，還差了點。“不急，二長老，你先幫他調養好身體再說，此事我們好好合計合計。陌昘，你來幫助二長老照顧好他。”
“嗬嗬，如此甚好，陌忝，你也留下幫忙吧。”
二長老搖頭歎息，留下的這些人根本就是添亂。但各脈勢力誰也不放心對方，留下人相互製衡，他也阻止不住。此刻他心緒難平，族長讓自己留下醫治這小子，拉攏之意非常明顯。此子出現已應驗祖訓，大家夥出穀在即，往日爭鬥恐怕這幾日要見分曉。
古俊天見二長老頗為維護自己，印象甚好，如今悶悶不樂，便問道：“二長老因何煩悶？”
二長老看了他一眼，“小子，你可知我穀中許多人的性命就在旦夕之間，見死不救你忍心嗎？”
古俊天一臉懵逼，自己小命還在兩可之間，二長老居然讓我救人，有病吧？
他那裏知道二長老素來勸說各脈放棄毒丹之術改練藥丹，以濟世救人之姿現世才是陌家的前途，今日更想借他做些文章來教育讓小輩放棄修煉毒丹之術。二長老不理會他迷茫的眼神，解去繩索邊調理邊談論起來。
“陌家雖是毒丹一脈，但初祖創業之時，陌家可是正統丹門家世，受世人尊敬。後來八代老祖帶領陌家鏟除魔患，漸漸變得暴戾，走上毒丹術之路。”
“藥丹術也是陌家嫡傳，隻是族人更喜走捷徑，毒丹術修煉迅速而且威力無窮，藥丹術則要慢許多，修煉的人越來越少，現在沒落到僅有我和五長老帶著兩個弟子修煉，陌昘算是半個。毒丹術雖然霸道卻是敗亡之術，如今陌家處境堪憂卻無力改變，令人心焦啊。”
古俊天琢磨這倒是脫困的機會，細思如何能就中取利，頻頻點頭讚同。
陌昘見識過古俊天今日創造的奇跡，心中很納悶，難道真如二長老所說，毒丹術真是末技小道，遠不如藥丹術厲害。“陸公子，你也懂煉丹麽，怎麽化解毒丹本事如此妖孽？”
古俊天尋思陌昘雖然有毒丹術修煉者的狠辣，但本性不壞，二長老願意教他些東西便是明證，說不定是個突破口。“昘少爺，我的煉丹術尚未入門，不過對藥性藥理還算精通。說實話，你煉製的毒丹，嘿嘿，是不是練錯了？”
陌昘一聽，“練錯了？不，絕無可能，大家都是這麽練的啊。”
古俊天不去辯解，反問二長老，“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練錯了？”
二長老思量一下，“陸公子，我雖專研藥丹術，也曾涉獵毒丹術以為借鑒，除了歹毒很辣，似乎沒發現不妥之處。”
“嗬嗬，二長老此話是說沒發覺有錯，可惜。你們倆也這麽覺得？”
陌忝和陌雨點點頭，一臉迷茫。古俊天心中暗笑，“陌昘，我來問你，你練的功夫何處得來？”
“先祖所傳。”
“你家先祖從何處得來？”
“這……據記載是幾代先輩所創製完善。”
“他們所說都對嗎？若都對何須修改完善？再說你們理解的就一定對嗎？”
這一通發問，讓陌昘幾個小輩心思動搖，暗自思索，難道真的錯了？即便二長老經此幾問也若有所思，心想是了，自己看來太墨守成規少了質疑勇氣，不敢質疑則不敢嚐試，便不會有所突破發展，怪不得不能發揚藥丹術，被毒丹一脈死死壓製。
“陌昘，說說你的纏絲丹如何煉製？”
陌昘把如何選藥如何煉製說了一遍。古俊天對煉丹功法一無所知，但看過《神農本草圖鑒》深知藥性藥理，隨口說道：“你看，黑花蛛玉冰蠶雖好，但玉冰蠶用量太過，冰之性雖然能加速毒性，但太過則傷了黑花蛛絲韌性，變得清脆，你這纏絲丹如何去纏住敵人要害？”
陌昘啞口無言，仍舊有些不信。
“你若不信，何不驗證一下。”
陌昘聞言覺得十分有理，取出一隻小巧的褐色煉丹爐，按他所說現場操作起來。隻見他手法嫻熟，如蝴蝶飛舞，把古俊天都看癡呆了。
第一次看人煉丹，古俊天凝神仔細觀察，把他操作的每一步細節，都一一記在心中。此丹煉製過無數次，陌昘隻用了半個時辰煉製完成。丹藥甫一出爐，黑氣彌漫，陌昘自然明白的確比之前要厲害幾分。
古俊天見他臉帶驚奇，“陌昘，是你理解錯了還是記錯了功法所說？”
陌昘喃喃細語，“記錯了嗎？不能夠，那是理解錯了？”陸公子說的句句在理，難道我真練錯了，不如好好問問他，弄個清楚。伸手從納戒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古俊天，乃是毒丹遺脈鎮族丹術《萬毒譜錄》。
古俊天接過來翻看，很快便翻完一遍，然後合上還給陌昘，閉目思索，“陌昘，我明白問題所在了，想不想聽？”
陌昘連連點頭，古俊天扭頭對陌雨問道：“記得藥性藥理如何說的嗎？說給陌昘聽聽。”
陌雨早被他精湛認識折服，便講了一遍藥性藥理。古俊天聽完點點頭，“陌昘，明白了吧，藥丹術才是大道，你的毒丹術隻講毒性之理，那不過是藥性藥理其中一小部分。不過，陌雨所說也問題不小。”
古俊天轉頭問陌雨，“你的藥性藥理，是二長老所教，還是自己看著功法練的？”
“我是照功法練的，不過有疑問都問過師傅了。”
古俊天又點點頭，“嗯，你確定沒記錯看錯？”
陌雨有些猶豫，拿出《回春妙藏》遞給古俊天。二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難看，不過沒作任何表示。古俊天接過來翻了一遍，然後還給她，“小丫頭記性和理解都不錯，不過這功法倒是有些小錯誤。”
二長老真想跳過了抽他大嘴巴子，小小年紀居然敢說陌家鎮族功法有錯，雖然剛才所言毒丹術有些道理，但那又如何。
“咳咳，二長老似乎有意見，不妨說說。”
二長老實在不想理他，搖頭不語。
“好吧，我隻說一處，《回春妙藏》中講的君臣佐使，何為佐？並非隻是助為佐，其實製亦為佐，反亦為佐。所以，佐分三種，佐助，佐製，反佐。”
陌昘不甚明了，陌雨若有所思，陌忝眉頭緊鎖，二長老恍然大悟，“哈哈哈，原以為不助即會心安，其實還可以製衡，甚至反製。陸公子，受教了。”
古俊天盤坐在木板上使勁把腿盤緊，掩蓋住身下尷尬，“真受教了？”
二長老點點頭，然後對陌昘說道：“少族長，外麵世界幅員遼闊，能人輩出。魔患已除，民心思安。各門各派雖有利益爭奪，但絕不是毒丹術這種陰狠毒辣招數，實際上，用毒丹術之人，在他們眼中和魔修無異。”
“咱們陌家沒落，便是從行事像魔修開始，最終被各家族門派圍攻。一族之力豈可與天下為敵，未被盡數剿滅，實賴先祖蔭德，念及陌家除魔有功，才允許遺脈隱匿於此。族長被迫與仇家定下誓言，除非能掉下活人，否則永不出穀。”
“少族長，你希望陌家人剛出穀就被人圍剿麽？況且，陌家隱匿百年，已經沒有誰肯賣個麵子，一旦被圍剿，將被徹底滅殺。”
陌昘沉默，良久才開口：“爺爺要出穀重建陌家聲威，又有誰能阻擋。”
這是陌昘第一次表露心跡，二長老想把保住宗族的希望著落在他身上。雖然小輩們不少人願意聽從陌昘，但他仍然無法左右大局，還是要另想辦法。出穀也就是這幾日，時間已經不多了。
“陌昘，你帶著陌雨陌忝在這裏好生守護陸公子，多交流些外麵世界的消息。”二長老調理完吩咐一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