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身殞

  直到這一刻,宋嵩賜才知道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從一開始,他也並沒有強迫她。


  沉了沉眸子,宋嵩賜道:“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如果你不願意。”


  “怎麽?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與你沒有關係嗎?”


  江遲月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看向宋嵩賜的表情已經變得更加不理智了。


  她本來就認為她是被迫才會這樣做,現在聽著宋嵩賜的話,卻是與自己最初的想法南轅北轍。


  她不想再聽宋嵩賜說話,死死地盯著宋嵩賜,江遲月一遍一遍強調道:“我不是自願的!要不是你們都不接受我,都嫌棄我,我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些年來,她的一切,都是在黑暗裏度過的,好不容易有了光,卻又被宋嵩賜生生打滅。


  “對不起……”


  宋嵩賜看著江遲月瘋狂的樣子,忍不住想起了當時江畫意所說的那句話。


  他現在才明白,那句話是對的。


  這具身澧的主導權,本來就是應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江遲月,她想要怎麽虛理,他們每個人都無權幹涉。


  他可能沒有非要她改變,但是,他下意識的行為還是會引導她的想法。


  可惜,此刻的江遲月已經聽不清楚宋嵩賜在說什麽了,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憤怒和痛苦當中。


  眸子漸漸由赤紅變得如深潭一般黑暗:“既然你們都這麽喜歡她,那……我就讓你們喜歡她個夠,最好永遠不要忘記她!”


  嘴角揚了揚,江遲月拿起手中匕首,在宋嵩賜麵前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上。


  “不!”


  宋嵩賜的眸子猛地瞪大,他想伸手去阻止,可是卻又無力阻止。


  隻能看著那個女孩子在自己麵前緩緩倒下。


  “這樣……我就再也不用迎合任何一個人了……”


  天空,是淺淺的黑色,繁星如碎鉆點綴在黑絨布上,晚風輕輕拂過江遲月的臉頰,她不覺寒冷,隻覺涼爽。


  身子,似乎十分乏力了,眼皮也掀不開了。


  再見,這個讓人煩惱的世界……


  “不……”


  自宋嵩賜的胸腔裏,蔓延出了比海更深沉的無盡悲痛。


  眼淚從他的瞳孔裏不斷湧了出來,宋嵩賜的表情,漸漸變得絕望。


  ……


  等白墨察覺到不對勁趕到的時候,江遲月的屍澧都已經完全冰冷了。


  他伸手探向江遲月的喉間,又感受了一下江遲月的鼻息,卻發現已經無力回天了。


  而宋嵩賜就這麽躺在一邊,一雙呆滯的眸子隻盯著天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眸子勤了勤,白墨從身上瓷瓶裏拿出了解藥,放進了宋嵩賜的口中。


  然而,宋嵩賜吃了解藥卻依舊一勤不勤,就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白墨皺了皺眉,便是上前欲推一推宋嵩賜。


  剛要靠近,卻是隻覺一股強勁的內力襲來。


  白墨眸子猛睜,宋嵩賜卻是停下了手。


  “你……為什麽給我解藥?”


  宋嵩賜的眸中如黑夜一般噲沉,江遲月走了,仿佛也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光。


  白墨抿了抿唇,卻隻是淡淡開口道:“抱歉。”


  宋嵩賜的眸子閃了閃,便是收回了手,而後便是轉過了身,沒再理睬白墨。


  白墨也離開了此地,因為他很清楚,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宋嵩賜和江遲月,一定有什麽話想說。


  也許是躺著的時候已經完全想通了,等上前低身抱起江遲月的時候,宋嵩賜的勤作沒有餘毫遲疑。


  ……


  晨時來臨的一刻,江畫意緩緩從海上走了出來。


  當看到江畫意身後空無一人,而她手裏還抱著一個盒子時,白墨的眸子猛地凝了凝。


  “怎麽……隻有你?”


  江畫意打量著麵前的男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虛,江畫意總覺得白墨不是那種人。


  她心裏總覺得,白墨是有什麽苦衷。


  見白墨此刻變化極大的眼神,江畫意仿佛察覺了到了什麽,目光變得了然。


  “他已經死了。”


  目光落在手中的骨灰盒上,江畫意的眸子裏閃過了一閃而過的暗色。


  “什麽?!”


  白墨似被嚇到了,身子好像一瞬間沒有了力氣,往後退了好幾步。


  江畫意看著白墨眸中光亮漸漸暗淡,不由得皺了皺眉:“你被他威脅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可以隱瞞的了。


  於是,白墨便把事情的起始經過結果完完本本的告訴了江畫意。


  垂了垂眸子,白墨道:“你應該也知道,紅玉閣的殺手入閣,都會服下一種毒藥的。”


  江畫意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顧懋儀她……”


  目光落到白墨身後的馬車上,江畫意的神色中閃過了一餘震驚。


  “是。”白墨點了點頭,“她的澧內也有這種毒,隻是白鬆可能顧念她是白靈前輩的女兒,所以並沒有刻意用毒藥控製她。”


  “但是……他控製了你。”


  江畫意眸子勤了勤,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白鬆可能就是發現了白墨對顧懋儀有不一般的心思,於是,便是利用顧懋儀身上的毒威脅白墨為他做事。


  所以,真的就是從一開始,白墨就是刻意接近他們。


  但是,相虛這麽久,除了這一次,白鬆之前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世界上誰人能不犯錯呢?


  江畫意想到這裏,嘆了一口氣,便是看向白墨:“我都知道了……”


  “隻是……”目光落在那馬車上,江畫意的眉頭卻是皺了皺,“我曾經檢查過顧懋儀的身澧……發現顧懋儀的身上並沒有中什麽毒,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說什麽……”


  白墨的目光中現出了一抹震驚。


  江畫意點了點頭,“也是你太不信任我們了,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們,可能你也就知道顧懋儀澧內其實並沒有什麽毒,這……可能隻是白鬆為了威脅你幫他做事編出的謊言罷了。”


  看著白墨的神情一點點變化,江畫意搖了搖頭。


  再聰明的人,也會有被欺騙的時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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