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子妃薨了
“太孫殿下,請恕我無法答應,雖然我也很希望太子妃的身體好起來,但是你這樣做,也隻是欺騙太子妃罷了,等太子妃好起來了,你又怎麽辦呢?難道告訴她,當初都是騙人的?”
崔娉伶是一個做事遵循內心的人,她沒有什麽原則不原則的,隻要心裏不舒服,便不會做,這也成了她人生中的一個準則,隨心。
“太孫殿下,不好了!”
卻是見太子妃的院子裏突然跑出來了一個丫鬟,太孫心中一震,一個不好的預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
“太子妃,薨了……”
太孫聞言,便是立刻朝著院子裏衝了進去,而崔娉伶愣了片刻,也立刻跟著太孫往太子妃的房間裏跑了進去。
房間裏,太子妃走得很安詳,她仿佛是陷入了什麽美夢中,臉上還掛著笑容。
她知道以太孫的性子,太子離開之後她又離開,太孫一定會撐不過去,所以,她想讓太孫去找喜歡的女孩子表白。
當一個人心裏有愛的時候,他心裏就會有光,而太子妃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作為太孫的母親,太子妃十分了解太孫,他雖然性情溫和,一旦認定了什麽,便會十分堅持,可若是用到了不好的地方,這會成為一種偏執。
所以她希望太孫跟喜歡的女孩子表白。
可是,她算錯了一點,如今,她是太孫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若是離開了,太孫的心就完全死了。
更何況,那個女孩子,根本就不喜歡太孫。
太子妃的床邊,服侍太子妃的宮女們,無一不嚎啕大哭。
太子妃對她們這些下人,無一不是如對待親生子女一般的,她溫柔,善良,如一道光,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而現在,這道光離開了,無一人不是心如刀絞。
太孫趴在太子妃床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有好幾次,下人們都與我太孫要暈過去了,可是太孫卻並沒有暈過去。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光中,漸漸染上了恨意。
半晌,太孫突然站了起來,看向眾人,道:“立刻傳令下去,母妃離世之事,不可傳出去。”
看向崔娉伶,太孫的眸光冷淡如冰:“崔小姐,今日,還麻煩你先不要離開了。”
崔娉伶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孫卻是上前,一個手刀將崔娉伶敲暈了。
福寧殿外。
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口,一臉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建文帝。
韓王一家逃了,他們收拾好了東西,逃了。
李銳見小太監在門口一臉糾結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納悶,“怎麽了?”
福寧殿內。
建文帝知道了消息,目光微微凝了凝。
而後,竟是擺了擺手。
“行了,朕知道了。”
經曆太子一事之後,建文帝看開了許多,因此得知韓王一家逃了,他也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李銳看了建文帝一眼:“陛下,那……可要派人追回?”
建文帝聞言,沉默了半晌,答道:“派吧。”
目光看向外邊天空上漂浮著的雲,卻是閃過了一瞬間的困惑。
崇德皇後不知何時到了建文帝身旁,同建文帝一起遙望著天空。
“陛下,你在想什麽?”
上次江畫意替建文帝診治之後,崇德皇後便問了江畫意,建文帝如今的情況。
江畫意說,建文帝的身子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虛弱了,但仍需好好調養,但是崇德皇後要江畫意說建文帝能活多久時,江畫意卻是沉默了。
她道,剩下的,就是天命了。
但是,盡量不要讓建文帝的內心受到打擊。
因此,崇德皇後在椒房殿聽聞了韓王一家潛逃之事,便是忙來了福寧殿,隻是,建文帝似乎看起來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皇後,朕……是不是做錯了?”
他這一生,為大齊殫精竭慮,卻是對自己的幾個兒子疏於照顧,也疏於管教,他一心撲在政事上,最終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世人都說,建文帝乃是一個明君。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是一個昏君,真正的明君,一定能教導好兒子們吧?
崇德皇後聞言,愣了愣。
她自然知道建文帝在想什麽,可是對與錯,又怎能輕易判定?
“陛下……”
崇德皇後側頭看了建文帝一眼,眸色幽幽。
……
臨近傍晚時分。
定北侯府的下人來稟說,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都沒有治好太子妃,太孫便派人去請江畫意。
“姑娘,您當真要去?”
墨色見江畫意收拾東西,不由得問道。
“自然,怎麽了?”
江畫意見墨色吞吞吐吐的,似有話想說,不由得疑惑問道。
墨色卻是像下了好大的決心才開口了一樣:“姑娘,如今你與魏王世子在帝京已經是公認的關係了,隻要太子之死漸漸被世人淡忘後,你與魏王世子就可以在一起了。”
“所以,算起來,你是站在魏王世子這邊的人了,如今儲君未定,太孫請你去太子府,不會是什麽陷阱吧?”
墨色一雙眼睛裏滿是擔心,江畫意看了,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墨色的頭,“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麽呢?太子妃病重,太孫擔心母妃,請我過去看病,也是正常的。”
“何況,我根本沒有站在魏王世子一邊啊。”
笑著看了墨色一眼,江畫意便是招來了秋言:“秋言,我們走吧。”
這些日子,江畫意終於想通了。
自己喜歡蕭少晗是一回事,而魏王想奪嫡,卻是另一回事。
自己隻是因為和蕭少晗有特殊關係,才能這麽指控蕭少晗,可是,一個人想成為一國帝君,想造福天下百姓,又有什麽錯?
可是,蕭少晗卻是為了自己所言,一退再退,江畫意知道,這些日子,蕭少晗基本不問政事了。
他退了一步,讓她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句話就能夠改變的。
魏王野心勃勃,又怎會因為蕭少晗的一句話而改變?
而她能做的,隻能祈禱這戰爭能變得平和一些,不會傷害到更多的人。
隻是,江畫意並不知道,當她喜歡上魏王世子之後,她就已經無法做到置身事外了。
太子府。
太孫站在院子裏,看著身邊的江儀予,眸色深沉。
如今,太孫身上再無溫和,有的,隻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漠和陰寒。
太子之死,讓他明白了,人隻有變得冷血,才能保護得了自己的家人。
他自問對韓王世子不錯,最後,害死自己父王的,卻是韓王世子的父王。
他不相信作為兒子,韓王世子毫不知情。
而現在,韓王一家居然逃了!
太孫眸中閃過了一抹陰暗,複而看向一旁的江儀予,緩緩開口道:“江將軍,你可知道,韓王逃去哪裏了?”
他早該想到,韓王怎麽可能乖乖聽說被流放到邊疆。
當時,他就應該派人出去,將韓王一家趕盡殺絕,以泄他心頭之恨!
江儀予淡淡答道:“臣不知道。”
話音一轉,卻是道:“不過,護送韓王一府人離開的都是精銳,他們竟也能逃走。”
太孫聞言,嘴角卻是染上了一抹冷笑。
“精銳?隻怕是皇祖父,存心放過他們吧。”
江儀予聞言,沒有出聲,卻是對這位太孫殿下不寒而栗。
如今的太孫,再也不是曾經的太孫了,江儀予在太孫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太孫真正成為了江儀予自認該追隨的人。
以往的太孫,性格太過於溫和,這放在平常人家,也許還是一個人人稱讚的美德,可是在皇家,在這皇位之爭中,這卻是致命的弱點。
好在,現在太孫已經沒有這個弱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