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是誰指使
“老爺,沒有。”
李婆子帶人將玉蓮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是什麽也沒有找到。
明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聲音也陡然提高了許多:“不可能!不可能!”
上前抓住了李婆子的手,明蓮急切地問道:“李媽媽,你可是看清楚了?那是一根喜鵲登梅簪,而且很新,李媽媽,你再去帶人好好找找,裏麵一定有的!”
李婆子今日事情沒辦成,心裏本就有些怨氣,見明蓮不到黃河心不死地撲上來,不由得一陣厭惡。
明蓮仗著自己是家生子,沒少欺負別人,李婆子好在跟王嬤嬤關係比較好,也算是比明蓮更得宜安郡主器重些,所以才沒有受到明蓮的欺負。
但她對明蓮這種仗勢欺人的性格一直就頗為厭惡,如今看明蓮拉著自己的手,李婆子不禁冷冷道:“怎麽?明蓮姑娘是不相信我嗎?還是覺得誰都要聽你說話。”
明蓮被李婆子懟了一句,隻好放開了李婆子的手。
隻是咬了咬牙,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儀予的麵色也冷凝了下來。
這時,楊方雅卻是突然聞到了一股異香,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而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紛紛聞到了這股異香。
江儀予皺了皺眉,“這是什麽味道?”
侍衛聞香而尋,最終發現這股異香來自於明蓮的房間中。
“老爺,異香是從這花盆裏傳出來的。”
侍衛將花盆遞給江儀予,道。
“稟告老爺,這是奴婢買的桂花!”
明蓮堪堪從方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見見侍衛搬來了自己的花盆,立刻說道。
“挖開。”
江儀予卻隻是淡淡看了明蓮一眼,桂花?桂花可不是這個味道!
江畫意看了明蓮一眼,淡淡道:“這是歡迷香。”
楊方雅訝然:“什麽是歡迷香?”
江畫意頓了頓,道:“一般用於夫妻房事,用來催情用的藥物。”
江畫意話音淡淡,江儀予的麵色卻是陡然一僵,他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但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歡迷香。
但是一聽江畫意解釋了,他便是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不由得怒目看向明蓮。
侍衛將桂花一挖開,便是挖出了一大堆藥渣。
江畫意上前細細察看了一番,嘴角露出了冷笑。
江儀予問道:“可是歡迷香?”
江畫意卻是沒說話,一張臉冷得像寒冰一樣。
“父親還是請許大夫過來看看吧。”
許敬正在給江清歡煎藥,聽說江儀予要見他,立刻便趕了過來。
拿起那藥渣的時候,許敬已經麵如土色。
江儀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見許敬的表情,隻覺心裏一跳。
江畫意在一旁冷冷地看了許敬一眼,淡淡道:“許大夫,我剛剛已經察看過了,是什麽,你如實稟告父親即可。”
許敬聽到江畫意說話,隻覺得身上一抖,見江儀予的目光看了過來,許敬聲音一顫,道:“稟告老爺……是……歡迷香……還有,毒害二小姐的毒物……”
“什麽?!”
宜安郡主聞言心裏一震,失聲喊了出來。
楊方雅見狀,臉色已然完全冷了下來,聲音也帶著些嘲諷:“怎麽?現在是賊喊捉賊了?原來那毒害將軍府二小姐的毒藥,就藏在將軍府二小姐的丫鬟的花盆裏啊。”
江儀予並沒有回答楊方雅,他現在心裏亂得很,沒想到事情兜兜轉轉,又扯到了那毒藥身上!
難道是江畫意?
江儀予忍不住瞥了江畫意一眼,隻見江畫意站在旁邊,一言不發,隻是那眸中充滿了怒意,不見絲毫運籌帷幄已經知曉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不是江畫意?!那是歡兒藏藥的時候出了差錯。
不……不,這樣……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宜安郡主此刻腦子轉得飛快,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立刻衝上前踢了明蓮一腳。
明蓮本是站著的,被宜安郡主踢了一腳,立刻就姿勢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宜安郡主猶不停手,一腳又一腳地往明蓮身上踹去:“死丫頭!你竟敢毒害二小姐!你是不是活膩了!啊?!”
明蓮被宜安郡主踹得生疼,這疼痛,讓她一下子就回憶起了在宜安郡主身邊時挨打受罵的日子,一陣恐懼油然而生。
明蓮感受到了這個夜晚最大的恐懼與驚慌,“夫人……夫人……我沒有……我沒有!”
二姑娘的確是安排了她處理這些藥渣,可是她根本沒有將藥渣埋在花盆裏啊,花盆裏應該隻有歡迷香才對!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樣?
宜安郡主正愁沒有替罪羊呢,眼見明蓮自己撞了上來,怎麽會輕易放過明蓮?
聞言隻是冷笑:“死丫頭!本郡主讓你來伺候二小姐,你就是這麽伺候她的?!你說?你到底為什麽要毒害二小姐?!”
宜安郡主說著話,腳下也不停。
明蓮隻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要被宜安郡主被踹碎了,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夫人……夫人……我一家人都是為您做事的……我……我怎麽可能毒害二小姐?”
見宜安郡主動作不停,明蓮眼睛猛地一閃,廢力地朝江儀予和景媛看了一眼,他們不為所動,仿佛已經確認了她就是凶手,沒有詢問,就已經確定了!
不對!不對!
明蓮的眸子裏瞬間閃過了一抹恐慌。
他們,他們是想找替罪羊!
楊方雅沒想到宜安郡主當著自己的麵都如此粗魯,見明蓮痛苦難受的樣子,她心裏動了惻隱之心的同時也不由得一震。
江儀予、景媛、宜安郡主的反應都太過太過奇怪,按照平常,知道丫鬟毒害了小姐,不是應該詢問她為什麽這樣做,是不是受人指使嗎?
怎麽幾人都像是確定了明蓮就是單獨犯案?
宜安郡主對明蓮的拳打腳踢,不像是因為女兒受到了傷害的憤怒,反而像是殺人滅口?
“等等!”楊方雅思及此處,立刻道。
宜安郡主聽得楊方雅說話,立刻停下了動作,皺眉道:“怎麽了?定北侯夫人?”
楊方雅看著宜安郡主,正色道:“我知道郡主生氣,這丫頭毒害主子確實可惡,可區區一個丫頭,為什麽要毒害主子?而且,這丫頭剛剛口口聲聲說,一家人都是為郡主做事的,這樣一來,她就更沒有理由毒害二小姐了。若是把這丫頭打死了,郡主豈不是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定北侯夫人說的是,確實應該問清楚。”
景媛應聲道。
楊方雅的打斷,給了明蓮一絲喘\/息的機會。
她匍匐在地,身姿狼狽,隻能看到宜安郡主的下半身,馬麵裙上是暗紅色的水雲紋,在裙擺上密布著,似一張巨大的網。
明蓮的眼睛裏,漸漸出現了一抹恨色。
她是家生子,是宜安郡主身邊得寵的丫鬟,到了二小姐身邊,也是一直恩寵不斷。
可是如今,卻落得個替主子背黑鍋的下場!
“對!是有人指使我的!”
明蓮反應過來這件事的時候,便是撐著一口氣,大聲道。
“是誰?是不是江畫意?”
宜安郡主眉頭一跳,她本想著就這樣把明蓮打死,這樣就死無對證了,沒想到楊方雅竟要插手此事!
不過,既然楊方雅要插手,那不如讓明蓮指控江畫意!
這樣,又掩蓋了江清歡的事情,又誣陷了江畫意,豈不是一舉兩得?
而景媛,很巧合地和宜安郡主想到了一處,看向明蓮,一雙老目精光四射,淡淡道:“明蓮,你家人都是陸家的,就算是為了父母,老身也相信你不會做出此事,那麽,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了你毒害二小姐?”
景媛的話,雖是讓明蓮說出真凶,但言及其父母,其實何嚐不是一種威脅?
楊方雅道行尚淺,聽不懂景媛的話中意味,但也懂得以勢壓人的道理,看向明蓮,一臉冷然道:“到底是誰毒害了二小姐,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要不然,我定北侯府絕不會放過你!”
宜安郡主聽了楊方雅的話,卻是冷笑了一瞬。
定北侯府?定北侯府算是個什麽東西?
明蓮可是她的人,就算不向著她,也要想想自己的父母,楊方雅此言,實在是聽來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