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別想耍花樣
幽暗的地下室，魏梧桐記得這是吃第七天的饅頭了，她經曆過艱苦的生活，又冷又硬的饅頭雖然難以下咽，但活下去更重要，每一頓她都會好好吃。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魏梧桐確定這裏看守的人有五個，白天兩個，晚上三個，輪班，這幾個人中，拿主意的是一個叫阿華的人。
“阿華，又帶你女兒去看病了？”上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
“情況怎麽樣？能不能治？”
“治治看吧。”
“阿華，不是我說，治了這麽久都治不好，你還是趕緊再生一個吧，以防萬一。”
地洞的木板被打開，下來的正是那個叫阿華的男人，他扔了一個饅頭和一瓶水給魏梧桐。
魏梧桐接了過來，“謝謝。你女兒生病了？”
“閉嘴！”阿華的表情變得猙獰，“若不是要看著你，老子現在就能在家裏陪她！晦氣！”
“她得的什麽病？”魏梧桐繼續問。
“老子叫你閉嘴！”阿華氣得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我女兒沒有病！”
魏梧桐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沒有停下，“我是江州大學醫學院的學生，老師是附屬醫院的院長，你可以把你女兒帶過來我看看。”
阿華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她，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他帶著女兒不知道看了多少醫生，連病因都沒查出來。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是你的女兒。”
他起身，一言不發地從梯子爬了上去。
第二天，地洞的木板揭開，阿華放下梯子下來，解開她腳上的繩子，“上去！”
魏梧桐剛站起來，又跌到地上，她根本沒有力氣。
阿華煩躁地在她腰間綁了一根繩子，讓上麵的人把她拉了上去，一上去，阿華立即綁住了她的雙腳。
這是一幢破舊的房子，不知道多久沒人住過了。
堂屋裏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
女孩的臉色很不好，身體也瘦得皮包骨。
“你去看看。”阿華對魏梧桐道。
魏梧桐明白了，這就是他的女兒。
她身上沒有力氣，走兩步都要喘，阿華提著她坐到女孩兒身邊。
“這裏太暗了，看不清楚。”她虛弱地道。
“別想耍花樣！”阿華沉聲道。
魏梧桐無語，“你自己看看，這裏的人臉色都一個樣，我能看出什麽？”
阿華考慮了一下，“去外麵！”
這麽久以來，魏梧桐第一次看到陽光。
來到院子，魏梧桐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實在一幢廢棄的房子中，牆上爬滿了青苔和雜草，院子裏也是雜草重生，一片荒蕪。
大門口，一隻大黃狗趴在地上，瞪大雙眼，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抬頭看向遠處，目之所及都是長滿雜草的房屋。
這是一個麵朝大海的無人村。
“快點！”阿華催促她。
讓小女孩坐到前麵，魏梧桐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又給她診了脈。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小丫頭聽話地伸出舌頭。
“好，可以了。”魏梧桐看著阿華，“是不是潮熱盜汗、氣短，耳鳴嚴重，有時候甚至聽不到聲音？大便幹結，小便帶血？”
阿華驚愕地看著她，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從未在她麵前說過女兒的症狀，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怎麽治？”他問魏梧桐。
“我開一個方子，先喝藥，一周三帖，連續兩個月。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帶一副銀針來，我給她紮一下針，會恢複得快一些，順便帶上打火機和蠟燭。”
“你的意思是……能治？”
魏梧桐成竹在胸，“當然，腎髒上有些問題，需要好好調。”
阿華神色激動，“你看看我有沒有什麽問題？”
魏梧桐看了他一眼，“思慮過重，肝功能不好，少飲酒多睡覺勤鍛煉。”說完，又補充一句，“少做壞事。”
第二天，阿華來送飯，晚飯不再是幹硬的饅頭，而是一葷兩素，還有白米飯。
阿華對魏梧桐道，“我帶了銀針來。”
魏梧桐點頭，“吃完飯我去紮針。”
阿華等她吃完飯，帶著她來到上麵，遞給她一個針包，“你看行不行？”
銀針有些粗糙，將就能用。
魏梧桐洗了手，讓小姑娘躺在椅子上，撩開她的衣服，用手在她肚子上按了幾下，找穴位。
她捏著銀針，手不停地顫抖，試了好幾次，都沒對準穴位，倒是把小姑娘的皮膚紮出了血。
“你幹什麽？”阿華怒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手砍了？”
魏梧桐虛弱無比，說話有氣無力，“我……我沒有力氣，紮針很費力的。”
阿華看著她蒼白的臉，氣得踢了椅子一腳，“老二，去給她弄點吃的來！”然後，在那人耳邊輕聲吩咐，“這幾天不要放那玩意兒了，讓她把病看好再說。”
很快，那人弄了一碗青菜雞蛋的麵，雖然算不上好東西，但比幹硬的饅頭好多了。
魏梧桐吃完，將碗筷放到一邊，給小姑娘紮針。
看到她手上長長的銀針，小姑娘有些害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目光一直盯著那根針。
魏梧桐握住她的手，朝她笑了笑，“別怕，一點也不疼，我會輕輕的。”
她對準穴位，針一下插了進去。
“疼嗎？”她問。
“不疼。”小姑娘搖頭。
“我說了不疼。”魏梧桐笑道。
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疼。”
紮了三針，她問阿華：“打火機和蠟燭帶了嗎？”
“你想做什麽？別耍花樣。”
“燒針！”
魏梧桐點燃蠟燭，拿起剩餘的針在蠟燭上燒。
見她隻是老老實實地燒針，阿華才放心了。
燒好針，她又在其他穴位紮了幾針，時間到了，將針拔出來，遞給阿華。
“今天回去關注小便帶血的情況有沒有好轉，還要連續紮三天。”
“好。”阿華對旁邊的人道，“把她丟下去。”
魏梧桐又被丟進了地窖。
第二天的早餐也是阿華送來的，雞蛋、麵包，還有一盒牛奶。
“你女兒怎麽樣？”魏梧桐問。
“不便血了。”
“那就好！藥繼續吃，今天和明天再紮兩次針，接下去隻要吃藥就可以了。”
阿華點點頭，突然對她道，“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