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霸氣側漏
宋母愣了下,回過神來,原本漲紅的臉更加紅了,像是要滴下血來。
她隻記得眼前這個女人,是搶走她兒子的人、是一家小小的事務所的負責人。
她卻忘了,她除了是搶走她兒子的女人、是事務所的負責人之外,還是溫家的大小姐、顧家的少夫人。
溫家也就罷了,比之宋家,還差了幾分,可顧家卻是宋家不能及的。
唐夜溪確實隻是一家小小的事務所的負責人不錯,可她背靠顧家。
要是有人敢對她或者事務所不利,顧家會置之不理嗎?
不會。
熟悉顧時暮的人都知道,他最護短不過。
不管他因為什麽和唐夜溪在一起、不管他和唐夜溪之間的關係如何,隻要唐夜溪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他就不會讓任何人輕侮她。
即便是她、是宋家,也不可以。
見她漲的臉色赤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唐夜溪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
其實,她並不想仗著溫家和顧家的勢力壓人。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她自己就是被人尊重的、忌憚的,而不是借著溫家和顧家的名頭為自己撐腰。
可是,形勢比人強,她一人之力比不上宋家是事實。
如果隻有她自己,宋母瞧不起她,她隻會一笑而過,並不會放在心上。
世上的人那麽多,要是誰的看法她都在意,煩惱就多了。
她向來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她。
別人說的又不一定是對的。
誰瞧不起她,她還瞧不起對方呢!
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的事,她是絕對不會計較這些的。
可現在,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還事關唐無憂。
她不能讓唐無憂被人瞧不起。
沒辦法,她隻能狐假虎威一把,把溫家和顧家拉出來撐門麵。
很明顯,這一招還是很管用的,把宋母給震住了。
宋母想說,顧時暮和唐無憂無親無故,未必會全心全意為唐無憂的未來打算。
可她不敢說。
顧時暮除了護短之外,還有一個特性……記仇。
她以宋家夫人的身份自傲,可她還沒失去理智,猖狂到以顧時暮的長輩自居,對顧時暮指手畫腳。
剛剛,她說唐夜溪的事務所登不得大雅之堂,要是傳到顧時暮的耳朵裏,顧時暮必定會不高興。
顧家的少夫人,不缺錢勢,唐夜溪即便想做全職太太也沒問題。
她開了一家事務所,是解悶也好,是有心拚搏事業也罷,顧時暮必定不圖她賺錢。
她的事務所是賺錢還是賠錢,顧時暮都不在意。
就憑她現在已經是顧家的少夫人,顧時暮仍舊讓她開著她那家事務所,就說明顧時暮對她開事務所的這件事是縱容的。
原本,她並不看好顧時暮和唐夜溪之間的這段婚姻。
在她的記憶裏,顧時暮不近女色,她不覺得唐夜溪能將顧家那位太子爺變成繞指柔。
她以為,顧時暮娶唐夜溪,是為了那兩個孩子。
顧家子嗣單薄,忽然有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不管是顧時暮,還是顧老爺子,必定都十分喜歡、歡喜。
她認為,是那兩個孩子,讓唐夜溪有了嫁入顧家的機會。
可她大兒子說,並不是。
顧時暮對唐夜溪是真心喜歡,他對唐夜溪的態度,近乎寵溺,百依百順。
男人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可以烽火戲諸侯,可以一騎絕塵妃子笑,顧時暮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縱容她開一家事務所,沒什麽稀奇。
沒錢沒勢的人開事務所,叫為人服務,為了賺錢,四麵逢迎,討好顧客,或許會卑微進塵土了。
可唐夜溪不會。
顧家的少夫人開事務所,喜歡開就開,不喜歡開就關門。
她並不指望開事務所賺的錢養家糊口。
無欲則剛。
便應了她剛剛所說的話,她開門做生意,是雙向選擇,她瞧不起唐夜溪,唐夜溪也可以瞧不起她。
唐夜溪也有資本瞧不起她。
腦海裏有了這個念頭,她的心一下涼了。
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件事給忘了?
她不敢得罪顧時暮,她就沒有任何辦法要挾唐無憂,讓唐無憂回到她身邊。
隻要唐無憂願意,就算唐無憂願意做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庸人,她也沒辦法。
唐夜溪笑笑,“宋夫人,還有事嗎?”
宋母勉強擠出一抹笑,“沒事了。”
“沒事我們就先走了。”唐夜溪微一頷首,帶著唐無憂上車離開。
宋母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心裏又是難過,又是失落,眼前發黑,頭腦陣陣暈眩,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難受的喘不過氣。
晚上,顧時暮和唐夜溪哄睡了兩個孩子,回到臥室,顧時暮問唐夜溪:“今天發生什麽事了?看你不太高興。”
他早就看出唐夜溪有些不對勁,可孩子在旁邊,他不方便問。
唐夜溪愣了下,摸摸臉,“很明顯嗎?”
“不是很明顯,不然孩子們該看出來了,”顧時暮說:“就是有些魂不守舍,有心事的樣子。”
“也不算是什麽心事。”唐夜溪把她偶遇宋母,發生了爭執的事簡略的和顧時暮講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幽幽歎息:“別看我對著她說的振振有詞,可我靜下來想想,覺得她的話也不是全然不是沒有道理,無憂年紀還小,和我做這個或許真的不好,他該有他自己的事業。”
“我倒是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無憂的話也有道理,”顧時暮說:“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痛快開心?他就喜歡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
唐夜溪糾結,“他現在年齡還小,我怕他以後後悔。”
“怕什麽?”顧時暮輕描淡寫的說:“他是你的弟弟、我的小舅子,有我在,他的未來難道還會差了?他現在想和你做事務所的事,就做事務所的事,以後他做夠了,他想做什麽,我就支持他做什麽,有我支持他,他想做什麽做不成?”
唐夜溪:“……”
看著顧太子爺理所當然輕描淡寫的樣子,她忍不住幽默一把,“他想殺人放火可以嗎?”
顧時暮笑看她,“他想殺人放火,你同意嗎?”
唐夜溪:“……不同意。”
“好了,別想這麽多,”顧時暮揉揉她的後腦,“今朝有酒今朝醉,隻要他現在開心就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有我們在,他的未來總歸是差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