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擦藥
上次他的傷雖然好了,可那樣大的傷口,肯定是落下疤了,正好能給自己當一回“小白鼠”不是?
她一邊琢磨,一邊搗鼓中飯,等飯做好了後,鍋裏的祛疤膏也涼了。
吃飯時,江顏就在糾結,這要怎麽和宋七說。
她倒不怕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就是打心底覺得這事情就是尷尬得緊。
所以一直拖到晚飯間也沒好開口。
……
燈如豆,跳動的燭火將裏映得一地昏黃。
江顏按照慣例給宋七用針灸治眼睛,針才收,她便喃喃地開了口。
聲音略帶幾分小心。
“那個,我今日研製出了一種祛疤膏,要不,你拿去擦擦?”
“主要是,我想看看成效…”
江顏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隻能幹巴巴地開口說了這兩句。
原以為宋七肯定會幹脆拒絕,沒想到他竟然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好。”
“…?”
來得太突然,江顏還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怔了一會兒後,又立馬將抽屜地的祛疤膏給拿了來,才打算遞給他時,沒想到這家夥又突然來了一句。
“不過,我的眼睛看不見,還得麻煩你每天幫我擦擦了。”
“……”
江顏隻覺得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他的傷都在胸前背後,這擦藥又得脫衣服。
這家夥肩膀寬闊,身材肯定不錯。
眼下簡直能幻想出這未來的十多天裏,自己會是個什麽心情…
“若是不妥當,那便算了吧。”
其實這的確也沒有什麽不妥當的,江顏隻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她應該會沒有這麽多扭捏的心思吧。
自己的心虛,應該是來源於那他的那絲心動吧…
她收攏起心神,淡淡開口。
“沒有什麽不妥當的,我是大夫。”
“既然這樣,就從今天開始吧…”
“嗯。”
這話才一說外,宋七便將外套給解開了,露出整個赤著的上身。
腰背結實寬闊,腹部肌肉線條柔美,如今這橘黃色的燭火照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光圈,顯得整個皮膚都更剔透了起來。
江顏一陣口幹舌燥,臉上也是更熱了些。
這人是本就不害羞,還是因為看不見而肆無忌憚?
好容易擦完藥後,江顏的手心已然是一片濕潤了。
“你快將衣裳穿上吧,祛疤的中藥效果不會很快,要擦七到十天才會有明顯的效果,若是想將疤痕徹底祛除的話,起碼得要一個月以上。”
宋七不說話,隻是嘴角微微地翹著,弧度十分好看。
其實說來,他這個樣子,自己也覺得挺奇怪的。
……
天剛微亮,陳清趁著霧靄蒙蒙的霜色走來了,這倒是讓江顏有些意外。
她不太喜歡陳清,所以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
陳清更是皺眉,冷聲開了口:“江姑娘,那賀家點名讓你去看病!”
他也不進屋,就是在院子裏嚷嚷。
心裏十分不服氣。
從前在這鎮上都是來找他哥哥的,最近一個兩個來找江顏,而且是指名道姓的,她就是不服氣。
明明是個姑娘家,憑什麽哥哥要被她壓一頭?
這都算了,還要自己親自來找。
江顏應聲出來,本想問下是誰差人來找她的,可想著這陳清的性子,便又沒有再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勞煩小陳大夫了,我一會兒就去。”
雖然不喜歡他,可來者是客,禮數便周金,所以江顏又假客氣地開了口:“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喝杯茶水?”
陳清自然是不會進去,隻是淡淡說了句不用後,便又囑咐她快一些後,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聽著是賀家,江顏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沒來由覺得是賀如霜在搗鬼,畢竟上次沒有害成,這會兒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如今她去治病,應該就是個圈套。
等著她跳坑罷了。
江顏雖然可以拒絕,但如今身為醫者,不管是什麽情總,她都是要去看看。
至於後麵怎麽樣,她既然有防範在前,便不怕賀如霜的陰謀詭計,若是被逼到絕處,大不了提前將殺手鐧掏出來。
宋七絕對不放心她一人去賀家的,所以說什麽都要跟去,江顏也無可奈何。
村子裏今日也演了一場好戲,上次江嬌和江婆子搞出來的事情,如今正好到了期限,那人直接追到了村裏來要銀子。
江婆子怎麽說他是誣陷都沒用,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若是拿不出錢,就得將江嬌送出去。
權衡利弊,於氏最後還是將五兩銀子賠了出去。
那人走後,眼下幾娘兒正拍著大腿哭呢…
這一出戲可讓村子裏的人都看爽了,尤其是何氏和高嬸子幾個,如今簡直是出了一口惡氣!
賺錢的法子雖然被堵了,可眼下見著江婆子一家吃癟,眼裏也是神采奕奕的,這幾天的不快全都拋到了腦後。
江顏瞧了一會兒,也沒有多留,直接和宋七駕著牛車去了鎮上,先是到濟仁堂露了個麵後,立馬對著賀府的方向使去。
賀府坐落在舞水鎮東邊的位置,白牆青瓦,一派繁榮。
在這整個鎮上,更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賀家算是書香門第,如今的當家人賀中齊更是鬆鶴書院的院長。
祖上還出過大官兒,所以江顏在賀府那會兒,吃穿皆是各有講究。
再加上大小姐對她又好,雖然是當著丫鬟,可卻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有派頭。
江顏瞧著那牌匾上賀宅兩個字,腦子裏原主的記憶也漸漸浮現了出來。
“我陪你一起進去。”宋七擔心她。
不過江顏倒沒覺得有多麻煩,如今賀如霜帶著“麵具”不會堂而皇之地對自己做什麽的。
而且,她肯定也不會那麽傻。
一定是想給自己下套,最後借別人的手除掉自己吧。
可笑,背負著親姐姐的性命,還想要自己的雙手幹幹淨淨?
不可能。
江顏淡淡啟唇:“不用了,她應該不會對我明目張膽地做什麽的,至於其他的,她防著就是。”
她還摸不清狀況,隻能小心謹慎。
宋七沒有說話,可看著她進去了以後,還是對著在暗處的一月吩咐了一聲。
隨後,一個輕盈的身影,便飛上了賀家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