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周如虎意外升職
蕭景銳在說蕭景辰和蘇菡麵前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忍不住捧腹大笑:“你們說,他們倆是不是傻?年紀一大把了,卻如此天真好糊弄。我年紀小,扮醜取悅皇伯伯,皇伯伯即便不高興,也不會真動怒。可他們呢,都二三十歲的人了,還玩這一套?”
蕭景辰道:“你小子看著憨厚,心眼倒是不少。關鍵這事,他們還怨不得你。”
蕭景銳切了一聲:“他們自己傻怨得了誰?皇伯伯明明就是考我課業的時候我都答對了,才賞了我兩頓禦膳。我若是酒囊飯袋,光會耍滑稽,他能給我好臉色才怪!”
蘇菡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些王世子們被隆安帝斥責的模樣,但是從蕭景銳的描訴裏聽著就覺得十分有趣。
等到蕭景銳走後,蘇菡忽然道了句:“皇帝毫不掩飾地表明喜歡景銳,難道真的就是他課業好?”
蕭景辰搖了搖頭:“當然不可能。真論起課業來,這些個世子們,哪一個不是被精心培養,文武雙全的?他再如何強勢,心裏總歸也明白,自己已經是末日黃昏。他應該也一直在考慮繼承人的問題。比其那些成年的,若我是他,大概也更喜歡景銳這樣聰明,但是心智相對淳樸的。尤其是景銳年紀尚小。旁人都覺得,他的競爭力最低。可站著那個人的位置上來看,這反而是優勢。因為璞玉更易雕琢,也更容易控製。若是立了景銳為太子,再扶持幾年,大局自然能定。”
蘇菡搖了搖頭,歎息:“可惜,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扶持他選定的繼承人了。”
即使蘇菡和蕭景辰都挺喜歡蕭景銳的。但是在經曆過襄王之事後,他們絕對不會再扶持擁立旁人了。隻有將大權握在自己手裏,才不會處於被動地位。
果然如蘇菡所言,隆安帝的身體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在安穩了一段時間後,因為一次傷風,隆安帝再次病倒。
蘇菡到的時候,他正虛弱地躺在龍床上,病骨支離,蒼白得仿佛已經沒有生命力的蒼白頭發從枕頭上一直鋪散下來。看起來是那麽的蒼老,那麽的可憐。哪怕他是帝王,在疾病和衰老麵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朕到底是老了。”從來不服老的隆安帝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想朕年輕的時候,有些傷風感冒的,懶得喚太醫,自己扛個三四天便不藥而愈了。昨夜不過心煩意亂之下,去散散步,吹了些涼風,竟然就,就起來不了。”
蘇菡給隆安帝檢查了身體。他風寒入體,高燒已經到39度。吃了退燒藥,效果甚微。蘇菡隻好又給他掛了點滴。
一開始隆安帝很排斥這些奇怪的醫療器具,但是蘇菡說:“陛下若信,臣就用。不信,也無妨,喝些湯藥慢慢調理,總也能好。”
隆安帝思忖了片刻,總歸還是點了點頭:“朕都用你做禦用太醫了,自然也該多信你些的。”
在蘇菡一針紮進他手上血管的時候,他蹙了蹙眉頭:“反正朕還握著你的生死,總不怕你會弑君。”
蘇菡突然有些遺憾,自己紮針的手法為何要如此嫻熟,如果生疏些,多紮幾針就好了。隻當出出氣。
“如虎,你在此候著,注意更換藥水,我先下去熬藥了。”
這幾日,蘇菡也將周如虎帶到隆安帝這裏。主要是事情多,蘇菡需要人打下手。
周如虎應了句:“是,放心吧師傅!”
等到蘇菡走後,周如虎就蹲守在邊上看醫書。偶爾抬頭看一眼輸液袋裏的藥水。等到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將書一合,利索地把針頭從舊的輸液袋裏拔出,再換到新的一袋裏。
隆安帝小睡了一陣,一睜眼就看到周如虎幫他換好藥後,就繼續蹲到一邊看書去了。
“你叫周如虎,平安侯家的?”隆安帝之前雖然沒有和周如虎說過話,但是對於蘇菡身邊的人,他早就調查過。
周如虎眼皮也沒抬一下地繼續看書,隨口答了句:“是啊。”哎,這本書可是他家娘子給他布置的任務,這幾日必須要啃完,要不然娘子要生氣,責怪他不上進。
隆安帝還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心裏有些惱怒,同時卻好像對周如虎來了興趣。
“你本是堂堂的侯世子,怎甘心做個醫工?”
周如虎一邊翻著書,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不甘心又能如何?我還想做醫正呢,可也不好越過我師傅。”
隆安帝道:“醫正嘛,暫時得讓你師傅做,朕離不了她。不過,朕看你的醫術也不錯,破格提你為太醫,如何?”
周如虎翻書的動作頓住,愣了一刻方才反應過來:“陛下,您您沒開玩笑吧?”
隆安帝慈祥地笑了笑:“你出身侯府,自然該知道君無戲言。從今日起,你便是太醫院正式的五品太醫。反正也要服侍朕,有太醫的身份也方便不少。”
周如虎頓時大喜過望,把書往懷裏一塞,跪下來叩首:“謝陛下隆恩!謝陛下隆恩!”
隆安帝笑著讓他免禮,他起來之後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當上太醫了,我爹再不能看不起我了!”
隆安帝順著他的話問道:“你爹看不起你?”
周如虎性格直率,大喜之下,難免有些得意忘形,遂將自己過去如何如何混賬,氣得老爹差點和他斷絕關係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說給隆安帝聽。包括後來又如何如何遇到蘇菡,和蘇菡結伴入京,並且找到了人生理想的事情也都說了。
隆安帝一直和顏悅色地聽著,彷佛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隻是一位慈祥的長輩,聽著晚輩的敘述。
周如虎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遂急忙請罪:“陛下恕罪。”
隆安帝笑著擺擺手:“無妨,無妨。朕就喜歡你這樣率性之人。或許是朕一直身處高位,周圍的人或阿諛奉承 ,或陽奉陰違。敢對朕說真話的人越來越少,更不要說似你這種坦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