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露餡
而自己呢，早早就被訂了親，且還是那麽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成天跟在後麵姐姐長姐姐短的小蘿卜頭。
可是命運就是這麽無情。當初那個憧憬著未來的少女，最後嫁的卻是和他父親那樣年歲的老頭子。
而蘇菡總是看不上眼的小蘿卜頭卻再也沒有長大的機會。
蘇菡扶著胸口劇烈地呼吸著，她很想吐，這惡心的命運讓她倒足了胃口。可是那隻是一種心理反應，隻有幹嘔，根本就吐不出來。
蕭景辰見狀嚇了一跳，急忙攙扶住她的胳膊：“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他扭頭就要喊外麵的人去找郎中，蘇菡拽住了他的袖子，努力地平複這心緒：“不用，我沒事。”
可是蕭景辰看蘇菡的樣子根本不像沒事。她的臉色很白，失了血色一般。渾身還在顫抖著，雖然一直努力地克製，可是眼眸中分明有淚光浮現。
蕭景辰忙勸慰道：“你莫要太傷心，注意身體。再如何，事已經年，最難的時光福安已經熬過去了，後麵就都不算什麽了。這次孫鶴銘去大梁出使，在宮宴上見到公主衣裝華貴地坐在梁帝身側有說有笑的，並非你想象中那麽淒慘。而且，她已經懷了孕。”
蘇菡苦笑一聲：是啊，都已經是皇後了，她不強顏歡笑又如何呢？”
福安從來不是那種隨便會選擇輕生的女子，哪怕命運在無情，她都會堅強地麵對。更何況為母則剛。
“阿辰，”蘇菡喚了一聲蕭景辰：“可否幫我個忙？”
蕭景辰道：“你說。”
蘇菡將手伸進袖口裏，默默閉上了眼睛，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從藥房空間裏取出一大堆的藥品，在蕭景辰驚訝的目光中，一瓶接一瓶，一盒接一盒地往外掏。
在如今這個醫療技術落後的時代，女子懷孕生產乃是極為艱辛之事。哪怕是身處在社會最頂層，亦不免會有各種意外發生。
蘇菡也沒辦法幫福安公主太多，隻能盡量拿出一些她可能會需要的藥品帶給她，以防萬一。
“這些藥品有安胎的，也有生產時，、需要用到的。還有應對孩子出生時各種情況的藥品。我這兩天會詳細地寫個使用說明。你那裏得用的人手多，我想讓你幫忙送到梁國交給福安公主。”
蘇菡看著那些瓶瓶罐罐裏的藥品，眸光裏有晶瑩的淚水湧動。她想到年少時期，自己剛入醫道，一切都是懵懵懂懂，技藝不精，卻偏偏喜愛到處給人看病。當然，沒有人願意讓一個連醫術的皮毛都沒摸到的半大的孩子給自己診治。
除了福安。
她會慷慨地把胳膊伸出來：“諾，給本宮好好把把脈，若是診錯了本宮可要揪你的頭發絲！”
甚至在蘇菡學針的時候，擔憂地道：“你真的確定你紮得準穴道？保證不會出問題？好吧，本宮相信你，誰叫你是本宮的朋友。”
可是她的信任換來得卻是一場“酷刑”，還差點傷到了要害，所幸被蘇茂之發現，即使出手，要不然福安的一隻胳膊都差點廢了。
當時蘇茂之氣得要打蘇菡，是福安公主擋在她身前，道：“是本宮讓她紮針的，即便有什麽問題也由本宮兜著！”
有時候福安也會悄悄地和蘇菡說：“本宮真羨慕你有個那麽好的父親。哎，我父皇雖然對我也不錯，可是本宮總感覺他的心是冷的，隻有對我太子哥哥才會有那種父子間的舔犢之情。”
不知道那位身在遙遠梁國的福安公主若是知道太子也是隆安帝害死的，會是怎樣的感受。
“好。”蕭景辰把那些想把那些藥品都收起來，可是拿來幾盒之後卻發現，自己的袖袋裏無論如何都裝不下這麽多東西。
“菡兒，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乾坤袋，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拿出這麽多藥來，且看你的袖子裏也分明一點不鼓。”
他這麽一問，蘇菡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露餡了。剛才忽然聽到福安公主的情況，讓她心思恍惚，一心隻想著要怎麽能幫她一把。再加上她對蕭景辰已經沒有什麽防範心理了。這才一不小心當著他的麵，從空間裏掏出藥品來。
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冒失了，支支吾吾地解釋：“是嗎？大概是女子的袖子比男子的寬，你方才又沒太注意才感覺有些奇怪。”
這個解釋真的很牽強，連她自己有點心虛地垂下頭。
蕭景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又看了看蘇菡的袖子，雖然男女服裝款式不同，但是袖口卻是差不多的。內部的袖袋，即便容量有所不同，也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他笑了笑，卻沒有刨根問底，隻道：“行吧，菡兒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我的袖子是撐死也裝不進那麽多東西的，你還是找個箱子給我吧。”
蘇菡想了想，覺得也瞞不久。若是一直如此，萬一造成什麽誤會，比如讓蕭景辰以為自己會巫術就不太好了。
遂道：“你真的想知道？”
“你若是覺得為難，倒也不必多說。”話是這麽說，但是蕭景辰已經往她身側坐下，一副等著聽故事的樣子。
蘇菡道：“也不是為難，隻是怕你覺得匪夷所思，以為我是在編排故事。”
蕭景辰道：“不會，菡兒說什麽我都信。”
蘇菡仔細地回想了下，便開始娓娓道來。
“這事說起來，還是要從我在襄城外救了你之後，又被郭清兒侵占功勞開始說起……”
如果說人真的有靈魂存在，那麽蘇菡的靈魂就是在那天被郭清兒下毒後，飄到了另一個世界，生活了五年後再度飄回來。
她不知道現代的那個她如今是否還安好，隻能在回想的時候遙遙祝福兩句。
那段經曆對蘇菡而言是極為寶貴的。她學會了很多的現代醫學知識，甚至在回來之後，還莫名其妙地帶了個藥房空間。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段奇遇，或許現在的蘇菡早已死在了那個寒冷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