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嫌疑
很快，京都府尹到了。
由於此事設計道徐國公府，在場的人裏還有許多高官家的女眷，特別是還有蕭景辰這樣的王世子，非同一般。因此，府尹特意命人將此事上報到了隆安帝麵前。
在皇帝的旨意還沒下達之前，府尹按普通凶殺案的流程走。一邊讓仵作查驗徐珞的屍身情況，然後便將在場所有的賓客和丫鬟都分開進行盤問。
特別是後廚裏有可能接觸到食物的下人，和徐珞進入鄭府後接觸到的人，嫌疑最大。
為防止串供，府尹特別調用了鄭府單獨的房間分別進行問話。
輪到蘇菡的時候，府尹問道：“本府剛才問了很多人，都親眼看到嘉禾亭主給徐小姐用過藥，用的是什麽藥，煩請嘉禾亭主呈上來讓本府一觀。”
蘇菡便將那一盒白色的藥片拿出來呈上去道：“事發突然，徐小姐有呼吸困難的症狀，我初步判斷徐小姐是花粉過敏引發了哮喘呼吸困難。所以第一時間便給她服用了抗過敏的藥物。”
府尹衙門裏也有大夫，專門用來輔助辦案，那也是位經驗老道的大夫。看過藥片之後，那位大夫道：“此藥片模樣奇特，味道微苦，一時也判斷不出是否有毒，需要找人試藥。”
蘇菡道：“不必找人試藥，我服一顆給你們看看就行了。”
雖然健康的人不能亂吃藥，但是為證清白，少量服用也無傷大雅。蘇菡就這麽幹吞地服下了一顆藥。府尹等了一會兒也未見她有什麽不良反應。
蘇菡問道：“如此，我可算證明了清白？”
雖然她現在還一頭霧水，但是隱隱覺得此事可能是衝自己而來的。要不然那徐珞怎麽會死得那麽巧？
府尹道：“隻能證明這個藥無毒。本府聽聞，嘉禾亭主在襄城時便和徐小姐有過矛盾，且徐小姐還因你而被送回京都。可有此事？”
蘇菡道：“是。”
府尹又繼續問道：“可是因為徐小姐心悅襄王世子，而襄王世子卻心悅你？”
蘇菡蹙眉：“府尹大人，此事與案情並無直接關係。也並不能表示我就和她的死有關。”
府尹道：“可是在場眾人中，唯有你與她結過怨仇。並且她死之前也盯著你喊了句：‘你害我’，種種跡象表明，嘉禾亭主的嫌疑最大。”
蘇菡現在很後悔當時為什麽要多管閑事，給徐珞診治。但作為醫者，當時的反應確實是出自本能，私人恩怨都是後話，何況她也實在沒有料到徐珞會死。
現在好了，自己真的是有口難辯。哪怕她的藥是無毒的，可是別人還是會懷疑她。
事已至此，蘇菡隻能道：“吾乃醫者，並不會殺人，也沒有殺死徐珞。其他的一概不知道，還請府尹大人查個水落石出，讓逝者安息。”
該問的已經問情，府尹隻能揮了揮手：“你且先下去吧。不過由於你的嫌疑還未擺脫，暫時不能離開，希望亭主諒解。”
蘇菡被捕快帶出去的時候，迎麵遇到了蕭景辰。他身邊還有一人，五十多歲的模樣，穿著玄色帶暗紋的衣袍子，襯得整個人愈發的冷厲。但是這種冷厲中又透著一股巨大的悲憤。
不用多說，蘇菡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他的身份：徐國公陸定坤，也是蕭景辰的舅舅，徐珞的父親。
徐國公家兒子不少，卻隻有徐珞一個女兒，且是將近四十時才得的。因此格外寵溺這個老來女，直到最近兩年才發現女兒好像被寵壞了。但再如何，還是自己的愛女，能打能罵，卻從未想到她會如此突然地死去。
蕭景辰本就記掛蘇菡，此事遇見，忍不住問了句：“你可還好？”
不等蘇菡說話，徐國公就先開了口：“不好的應當是我的珞兒吧！”
說罷瞪了蘇菡一眼，大步跨入室內。
蕭景辰給蘇菡示意了一眼，讓她安心，一切自有他在，其他話也來不及多說，隨在徐國公後頭進去了。
蘇菡被人引到一個單間，也不知等了多久，水米未進。直到看到外頭天光漸暗，方才知道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等待的時間也真是煎熬。期間她想了很多，徐珞是怎麽死的？她一開始的症狀分明就是過敏，自己的診治是不會出錯，即便錯了，那一點點的抗過敏藥也不會致死。
如今自己成了頭號被懷疑的對象，難道幕後凶手就是為了害她而不惜殺死國公之女？
且不論是誰，這樣做也實在太不合算了。她一個五品的亭主，在京都這種遍地都是權貴的地方根本不夠看的。在隆安帝的眼裏更是比螻蟻強一點而已。要想害她，有的是法子。哪怕想要她誤診致死，也隻需趁她外出的時候，隨便找個死士冒充病號即可。完全沒有必要拉上徐珞，那畢竟是國公之女啊！
就在蘇菡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房門開了。暖暖的橘光溫柔地灑進黑暗的室內。蕭景辰親自提著燈籠，周身都沐浴在那一片暖光中，使得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潤的氣質。
“走吧。”他說，語氣淡然，彷佛什麽事都不曾發生。
“走？去那裏？”蘇菡並不笨，目前的情況很明顯，自己作為第一嫌疑人，無論有無實據，她都輕易脫不了身。今天一天一直被軟禁在鄭府裏，卻沒有下牢，已經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自然是隨我回襄王府。”蕭景辰走過來，輕輕地彈了下她的額頭，“傻愣著幹什麽？走啊！有我在，自會保你無憂。”
走出來的時候，果然無人阻擋。
此時，賓客散盡，整個鄭府撤去了白日的喧嘩。鄭子澄攜女兒鄭蘭香親自送了出來。
到了鄭府門口，鄭子澄還像蕭景辰拱了拱手：“此番有次意外，實在是……”
他歎息了一聲，麵上滿是哀傷。
鄭蘭香則對蘇菡道：“我相信你並非凶手。你我自小相識，你什麽脾性，我在了解不過，斷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你且放寬心，相信刑部定能徹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