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負傷而歸
蕭景辰道：“我也有此疑問，所以潛入王府內部想去探探安王的情況。但是安王寢殿附近的守備十分森嚴，我不敢貿然闖入。倒是從府內下人們口中聽聞安王病重。”
蘇菡聞言推測道：“莫非就是因為安王病重，安王世子年幼，所以庶長子蕭靖獨攬大權，妄想奪位？”
蕭景辰點了點頭：“安王早年有奪嫡之心，是以他娶的幾位側妃皆是高門貴女，頗有權勢。特別是庶長子蕭靖的母親，乃是朝中二品武將的嫡次女，崔氏。崔氏的長姐乃是當朝賢妃。論起來，蕭靖的母族如今倒是比安王嫡世子更加強大。所以，他若是想要奪位，倒也不怕無人支持。”
蘇菡不屑地冷笑：“就那種罔顧百姓，強逼良女為妾的下作之人，若是真做了一方之王，隻怕遭殃的也是此間的百姓。安王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東西，居然也放心的放權給他？”
蕭景辰忽然倒抽了口冷氣，“你下手輕些！”
“你別亂動，清創不到位會發炎的！”蘇菡到底還是放輕了手腳，用沾了碘伏的醫用棉花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周圍。傷口的皮膚已經全部被碘伏染成了古銅色，倒顯得傷口越發的猙獰。
為免他疼，蘇菡繼續和他說著話，以分散注意力：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還要去見安王嗎？”
蕭景辰道：“安王怕是沒那麽容易見了。蕭靖既然封鎖消息，派重兵嚴守王府，想來他的行為也並未得到安王的支持。我懷疑他可能趁安王病重，將安王軟禁了。否則不會如此大膽，敢在王府裏隨意入住東殿。哼，即便安王有心扶持他，若是知道他做下的種種惡行，隻怕也知道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唯今之計還是得設法見到安王，把情況告知與他。”
他思索了一陣，道：“明晚我再去一趟安王府，想辦法潛入安王殿內探探虛實。”
“不行！”蘇菡一著急，手上便沒注意控製力度，蕭景辰疼的悶哼一聲：“輕點！”
蘇菡冷聲道：“疼了讓你長長記性！那蕭靖既然有如此圖謀，若是發現了你，必然會痛下殺手。我不許你去！你答應送我上京都，護我周全的，就必須要做到！”
蕭景辰歎息一聲，心中雖有不忍，卻也隻能耐著性子道：“此事關係到戎城，若是我不盡早處理好，任由那蕭靖胡來，引發戎城打亂，西戎必定來攻。即便事後能將西戎再度打回去，朝廷問責下來，我們襄王府也得要擔著責任。更何況，這還關係到幾萬災民，雖然是安王藩地之民，可也是人命啊！”
他說得道理，蘇菡又哪裏不知？所以也無語反駁，隻是想到安王府危險重重，近日隻是在外圍探探便負傷而歸。若是再去安王寢殿，保不齊還會遇到什麽危險。想到這些蘇菡就心亂如麻。
心雖亂，但是她手上動作卻一直沒停。方才說話的功夫裏，她已經利索地給他的手臂打好了局部麻藥。
蕭景辰見她情緒厭厭，便故意找話：“你這個針裏的東西還真是神奇，一針下去，便無知無感了。”
蘇菡道：“是麻醉針，打下去後能麻痹手臂神經，自然就不會再有痛感，即是為了取出箭頭的過程給你減少痛苦，也方便我下手。”
傷口看著很嚇人，好在那箭沒有射入骨裏。蘇菡用手術刀，割開了一點表皮肌膚，再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沾滿了血的箭頭。
“這箭頭乃是倒刺，還好你當時隻是折斷了劍尾，沒有硬拔，要不然非得帶出一大塊肉來！”
蕭景辰笑笑：“此乃常識，我自然知曉。中箭的那一刻，我想到身邊有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傷。”
他不在意，但是蘇菡在意。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他再涉險。
一邊給他的傷口縫針，她一邊問：“蕭靖可認識你？”
蕭景辰道：“當年在京都時，我襄王府和安王府極少往來，兩家的孩子私下裏都不在一起玩耍。再後來，各回藩地。雖然間中也回京過幾次，出席過皇室宴會。但是蕭靖乃是庶子，嫡庶有別，他沒有資格參加正式的皇宴。所以論起來，我隻知道有他這麽一號人，卻不曾見過。”
蘇菡想了想道：“你先不忙著去探安王。若是安王府那邊召見你，你把我也帶著。”
蕭景辰忙道：“帶你做什麽？你休要胡來，安王府可不是我們襄王府！”
蘇菡道：“我仔細想過了。安王既然病重，安王府全權交由蕭靖主管。那麽召見下屬官員的必然也是蕭靖。他不識你，你正好可以以羅縣縣丞的身份去見他。我呢就扮作你的隨身丫鬟。你牽絆住安王，我想辦法混進去安王寢殿去看看情況。安王既然病了，我便去看看能否替他治好。若是安王能康複，那蕭靖就不能再橫了。”
“不行！”蕭景辰猛地站起來，差點扯動了傷口。
蘇菡道：“你坐好，誰叫你站起來的？我一晚上給你清創、取箭、縫合容易嗎？你傷口若是裂了，我可不管！”
蕭景辰握住她的肩膀，嚴肅地道：“你休要亂打主意！此事不要多管，就在客棧裏好好住著，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之後，便帶你去京都。”
蘇菡道：“你心裏清楚，這個辦法遠比你半夜三更的潛入安王府更好。白天王府的守備不會那麽嚴。並且因為時常有訪客出入，王府裏多幾個生麵孔，旁人也不會起疑問。世子，你即是襄王世子，也懂得此事繞不開。那為何不選一個更加安全容易的法子呢？幾萬災民正在忍饑挨餓，柳知縣也不知道能否說動其他幾個縣裏的災民。沒有多少時間了，刻不容緩！”
蕭景辰沉默了。
蘇菡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道：“再說，我不見得就會有什麽危險。真要被人發現了，大不了就說自己走錯路了。王府那麽大，走錯路不是很常見的事嗎？我先前在你們襄王府還走錯過幾次呢。總之，我自己會見機行事，若是不行，立馬就撤回去，絕對不會冒進。”
蕭景辰沉吟半響，隻道：“此事容我考慮考慮。”
蘇菡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他既然能考慮，其實也是認同的，隻是一時間不願意鬆口而易。
她給蕭景辰的手臂上裹好了紗布，“你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些，不要壓倒傷手。明日我會再來給你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