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從天而降的親事
再說平安侯夫人打定了要給兒子娶媳的主意，沒幾天便拜訪了襄王妃。
襄王妃在花園的涼亭裏接見了她，倒是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問：“說罷，尋我何事。”
論起來，襄王妃的舅公的妻舅是平安侯的表叔。關係雖然扯得遠了，但是平安侯這些年一直以親戚名義走動。
隻不過平安侯夫人嘴碎，不太招襄王妃喜歡。受了幾次冷遇之後，平安侯夫人非必要也不輕易登門了。今日忽然來訪，襄王妃自然一眼就看出她有事相求了。
平安侯夫人做人不行，但是禮足的很。先奉上了一匣子極品雪燕燕窩，討得了王妃的幾分笑顏後才開口：
“實不相瞞，我今日來確實是有事相求。我家虎兒你也知道，都二十好幾了，至今也未能說個親。沒有媳婦兒約束，他整日在外惹是生非，把我家侯爺氣得不輕，父子倆險些大動幹戈。我思量著如此下去不是回是，便想讓王妃您幫著說和門親事。”
周如虎什麽德行，襄王妃能不清楚？襄城裏的名門望族，哪家瞎了眼也斷不肯將好好的閨女嫁入火坑。
襄王妃直言道：“周世子的情況，你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些年遲遲不婚，不就是你眼光太高，總盯著高門楣的去。你若是能將眼光放低些，找個下官之女，倒是不難。”
聽到這裏，平安侯夫人心裏也是一陣氣苦。早些年，她確實是眼光高，可近兩年她放低了要求，寒門下官家的女兒都找人去說過親。可……
她談了口氣：“那些人也是沒眼光，我虎兒如今雖然荒唐了些，可本性不壞。不過就是成熟的晚些，還未長大罷了。那些個人家，一個個眼睛都長到了頭頂。也不想想，我虎兒可是未來的平安侯，嫁過來那就是等著做侯夫人的啊！”
襄王妃嗤笑了起來：“隻怕還沒熬到做侯夫人就要先被夫君氣死了吧？哪個女人喜歡夫君日日流連花叢？”
平安侯夫人道：“往後我自會嚴加約束，不叫他在外胡混。如今娶媳也是希望能多個人管著她。總之還是得勞煩王妃費心，替虎兒尋找一門合適的親事。門楣不求太高，不過於辱沒就行。長相得好些，否則怕留不住虎兒的心，性子不能太軟弱，不然鎮不住虎兒。”
她又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其他的了，便道：“暫時就這些了，要求也不多。”
襄王妃心覺好笑：就這要求還不算多？正想一口回絕，心念一轉間，忽然想到了蘇菡。
她本來覺得兒子喜歡蘇菡，將來做個妾室什麽都可以。她做母親的，能順著兒子，自然不會逆著。
可兒子對蘇菡的關心程度，以及先前說的那些話，簡直讓她感到後怕。
一個王世子的婚事，是需要經過天子同意，並非私自就能作主的。
若是公爵之女，還可以兩家一道去天子跟前求個恩典。可蘇菡……終究是配不上啊！
她不能讓兒子為了一介民女耽誤了婚事，更害怕他會為了娶她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兒來。
思索了好一陣，直到侯夫人連喊她好幾次，襄王妃才回過神來，打定了主意道：“到是有位小姐十分合適虎兒，隻是門楣稍稍低了些。你若是不嫌棄，應當也算是一樁好姻緣。”
平安侯夫人急忙追問：“誰？”
襄王妃抿了口茶湯，淡淡地道：“前任太醫院醫正之女，蘇菡。”
……
蘇菡怎麽也沒想到，人在家中坐，親事卻突然砸上頭。
這天一大早，周如虎便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蘇菡居住的別苑，也不等家丁來報，已經飛奔到了廳裏。
沒找到蘇菡，問了下人說是在用早餐，讓周世子在廳裏等等。
周如虎卻是一刻都等不及，直接又衝進了飯廳。
蘇菡剛咬了口小籠包，忽然一抬頭便見周如虎出現在跟前，驚得半個小籠包都滾掉在地。
“你怎來了？”
來了也不通報，橫衝直撞的過來不說，這會兒居然一屁股就坐在蘇菡的對麵，“本世子實在太震驚，太意外了！早飯都未顧得吃，便來與你說一件要事……不過，聞到小籠包的味道我倒是突然就餓了。快叫人給我拿副碗筷來，我邊吃邊與你說！”
蘇菡放下了筷子，一臉正色：“周世子，你我似乎並不算太熟識吧？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闖進來，還大大咧咧的要飯吃？不太合適吧？”
周如虎昨晚又和他爹吵了幾句嘴，氣得平安侯爺晚飯都沒給他，便將他關回房裏思過。
今早又因為得知了一個震撼消息，又錯過了早飯，此時餓得狠了，便直接捏起一隻小籠包一口塞進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咱們反正都快是一家人了，見什麽外嘛！”
他還想再吃下一個，蘇菡已經連盤子抱走，瞪著他道：“你說什麽？誰跟你是一家人？”
周如虎三下五除二地把嘴裏的食物吞咽下肚，故作神秘地道：“我此番前來就是特意給你通風報信的。我老娘要把我和你撮合到一起！”
“什麽？把誰撮合到一起？”蘇菡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平安侯夫人的眼睛可是長到頭頂上的，若蘇家還是從前的名門望族，她還有可能看上自己。但是現在自己隻是一介民女，別說是侯門貴族了，便是普通些的人家，可能還要嫌棄她無父無母無兄，娘家單薄不能給丈夫任何幫助。
周如虎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指著蘇菡：“你、我！”然後又將兩個指頭並作一起：“咱倆就快要成一對了，你說是不是不該再見外？”
“不可能！”蘇菡把盤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盤子發出砰的一聲響，碎成了幾塊，小籠包也紛紛滾出，可惜沾上了碎瓷渣吃不了，看得周如虎一陣心疼。
“你不吃也別浪費，給我吃啊！”說著便伸手抓起一隻幹淨的包子，正要塞進嘴裏，卻被蘇菡一手搶過：“先別吃，趕緊說到底怎麽回事啊！”
周如虎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