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年夜飯
“都不是。”蘇菡垂眸咬了咬唇，深思之後才道：“世子，可否借個人幫我辦個私事。”
“可以。”他一口應下，揚聲喊了句：“寒冰！”
寒冰應了一聲，抱著永悅從旁邊的屋子裏鑽了出來：“世子，有何吩咐？”
蘇菡忙道：“不需要勞動寒侍衛，隨便找個小兵就行。我剛才是覺得廚下做飯的羅大娘可能有些問題，因此才向世子借個人，幫我盯著她看看她與誰有接觸。”
蕭景辰問：“你覺得她有什麽問題？”
蘇菡便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我雖隻是懷疑，並無實居。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問題很大，所以那碗餃子我沒敢吃。”
蕭景辰看向寒冰：“都聽清楚了？”
“是！奴才知道怎麽辦！”寒冰說罷將孩子交給蕭景辰後，幾個匆匆離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蘇菡道：“世子，派寒侍衛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蕭景辰卻不這麽認為：“此間局勢能如此快速穩住，蘇姑娘你居功至為。有人想動你，便是想破壞此次抗疫，其心可誅！必要第一時間揪出此人，方才安全。這種事，寒冰最為拿手。”
蘇菡見他思考的周全，自然不會在小節上糾纏。正想和他道個謝，然後離開，卻聽蕭景辰道：“你既還未吃飯，不如去我那邊吃點？”
大晚上的，寒冰又不在，蕭景辰身邊也沒見其他隨從。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怕是不太好。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經曆過流放，名聲什麽的也根本好不到哪裏去。怕的是對蕭景辰不太好，畢竟男人也需要避嫌。
蘇菡正想推辭，又聽他道：“這個小東西慣會鬧騰人，寒冰一走，本公子連想吃飯都不踏實。”
言下之意，是他也尚未用餐。
孩子是蘇菡硬塞過去的，寒冰也是為了她的事才離開的。她自然不忍心再看他光顧著抱孩子，都抽出手吃飯。遂點頭道：“也好。”
蕭景辰的住處就在旁邊，征用的是一個空置的農家小宅。屋內雖然簡樸，但是收拾的很幹淨。寒冰按照蘇菡交代的，每天給屋裏來來回回噴灑消毒水。因此，一進門，便聞見一股子消毒水混合著飯菜香的奇怪之味。
對此蘇菡和蕭景辰早已習慣。
堂屋的小木桌上擺放著幾個小菜，以及一盤幹撈餃子。餃子上還冒著絲絲熱氣，看來是剛擺上不久。此外，還有兩副碗筷，應該是蕭景辰和寒冰主仆二人準備用餐。
在階級等級分明的時代，主子是絕對不會和下人一桌而食用。
想不到蕭景辰居然如此不拘小節，蘇菡忍不住歎了聲：“世子，你對屬下真好。”
蕭景辰順著她的目光落到碗筷上，不自然地幹笑了幾聲：“還，還成吧。”
他是不好意思說，其實那副碗筷是他為蘇菡準備的。
剛才他出門也是想親自請蘇菡過來用餐。這些天來，蘇菡的辛苦他是看著眼裏。也知道她常常忙碌得忘記吃飯。
今晚是大年夜，飯菜擺上桌，他不由得便想起她來。是否又忘記了吃飯？
想著想著，忽然吩咐寒冰多準備一副碗筷，然後就親自出門去請她過來用餐。所以才有了剛才不慎相撞的一幕。
至於什麽男女之防，他倒是沒有顧慮到。他隻認為自己欣賞蘇菡的為人和醫術，將她視為好友。
“坐下吃飯！我這裏的飯菜都是寒冰親自把關，萬不會有問題。你大可放心食用。”
“世子，把永悅給我抱，你先吃。待你吃好了再換我吃。”
蘇菡伸手想接孩子，蕭景辰卻一掀袍擺，抱著孩子坐下：“沒事，她剛吃飽，不吵不鬧乖著呢。我邊抱邊吃就行了，你趕緊吃，否則飯菜涼了便不好吃了。”
蘇菡：“可是……”
剛才是誰說一個人抱孩子吃飯都不踏實的？怎麽現在就能一手抱娃一手吃飯了？
蕭景辰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哈哈哈一笑，拍了拍永悅粉嘟嘟的小臉：“永悅啊，有時候乖巧的很，我能一邊抱著一邊吃飯。可一旦她小脾氣上來了，就不許人坐，非得站著抱。有時候站著都不頂用，得滿屋子走來走去。這會兒，估計是看你來了，有意賣乖，睜著也不吵不鬧呢。”
“那也給我抱著吧。你好吃個安穩飯，免得孩子半道再哭鬧。”
“噓！”蕭景辰忽然做了個手勢，蘇菡抬眸看去，見繈褓裏小家夥的眼睛睜著睜著，忽然慢慢閉了起來。閉上了卻又彷佛舍不得睡，又勉強抬起了眼皮。但是眸中的神色已然迷離。看起來一副懵懵的表情，十分有趣。
直到蕭景辰輕輕地拍了拍小家夥，小家夥才放棄掙紮，眼簾合上陷入了美夢之中。
蕭景辰見孩子睡得安穩了，便將孩子安放到床上。
重新回到餐桌前，他忍不住向蘇菡邀功：“本公子照顧孩子照顧得如何？”
蘇菡忙伸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誇讚：“很厲害啊！比我見過的很多年輕的母親帶的都好呢。這些天也真是辛苦你了。”
蕭景辰得到了誇獎很是受用，滿臉堆笑：“也是永悅乖巧好帶。白天吃飽了玩一陣子便要睡，一睡就是好半天。夜晚就更省心了，戌時過半便開始夜睡。起初幾晚夜裏還需喝一次奶。昨夜居然一覺睡到辰時。”
蘇菡聽地也很欣慰，又問了些孩子的吃奶情況，還有奶粉和尿不濕的餘量。
兩人就這樣，邊談邊吃，話題從孩子到患者身上，又從患者到孩子。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子時，這時，屋外忽然響起：“砰砰砰”的聲音。
蕭景辰猛地站了起來：“差點忘了，今晚有煙火。走，出去看看。”
外麵的村道上三三兩兩地站著不少村民，看到蕭景辰和蘇菡出來了也都熱情地打著招呼。
大年夜，他們或是按著往常的習慣守夜，或是每逢佳節倍思親正在思念著死去的親人。聽到了外頭放煙花的聲音便不約而同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