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空靈山穀
一個月後。
綠域，空靈穀外。
……
“誒，你們找到入口了沒？”羅峰擦著一把汗，轉著腦袋四下問了問。這是他們到達空靈穀的第二天了，但令人蛋疼的是，他們還沒找到入口。
按照太玄丹閣那位長老的說法，空靈穀在綠域中西部張家領地邊上，方圓百餘裏。
穀內隻有一個院落群，裏麵住著空靈穀穀主，人稱神醫的“牧羊先生”。
可是大家在天上飛來飛去一整天了，也沒看見這個山穀有什麽入口。
小白最初提議大夥直接飛進去，省得麻煩，但是小唐則建議禮貌一點，畢竟大家是來求人家給黃芸療傷的。
要是招呼都不打就貿然進去的話，到時候牧羊先生一生氣，那黃芸的傷勢可怎麽辦？
經過最終決議，羅峰還是選擇禮貌一點從入口進。於是，現在的問題來了：入口呢？
小白也擦了把汗，再次提議：“沒找到啊。要不咱們飛進去吧。依我看這個破地方可能壓根就沒入口，說不定這個什麽牧羊先生自己都是飛進去的。”
現在是初夏，但是綠域已經很熱了，大夥這一天多一來一直飛上飛下快繞空靈穀一圈了，渾身早就汗濕透了。
而且據大家這兩天考察，這山穀裏麵真個是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可外麵就是片不毛之地簡直鳥不拉屎，連一條河一條溪水都沒有，害得大夥一直沒能洗澡，渾身臭得跟啥似的。
其實小白的建議現在已經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尤其是考慮到大夥身上難聞的汗臭味，和周圍一望無際的光禿禿的石頭後，隻是心裏總有些擔心，萬一得罪了穀主影響到黃芸療傷的事情，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咱們再找找看。這山穀裏麵的建築雖然不多，但是總住了幾個人吧，平時要出去買什麽東西啥的，總得進進出出吧。等看見有人進出了，我們就過去問問。”
這是羅峰的話，他剛說出口就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山穀方圓百裏，就算他們都到了武尊境界，一眼也看不透首尾，要真有人進出的話，他們也不一定注意得到。
唉，沒想到給黃芸治病的事情，連入個門都這麽難，真不知道進了山穀以後怎麽說服穀主給她療傷。這的確是個很蛋疼的問題。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他們找了塊兩天之後，終於有人從山穀裏出來了。而且出來的人，正好朝他們這個方向飛過來，而且，好像就是衝他們來的。
“來了來了，有人來了！”小白好激動，仿佛已經看見了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即將消失的畫麵，“看這打扮應該就是山穀裏的人。”
大家都聚攏了過來，一臉熱情地用目光迎接來人。來人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麵容慈祥神色自若，看上去一臉逍遙任平生的樣子。
大家的雙眼頓時精光大盛，心想如此仙風道骨氣質非凡的老者，肯定就是空靈穀穀主牧羊先生了。
“老前輩請留步！”羅峰抱著昏迷不醒的黃芸，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前輩……可是空靈穀的牧羊先生？我有一位朋友中了誅心掌，危在旦夕，還請前輩——”
“誒誒誒，打住。”老頭不很耐煩地伸手示意：“你說誰是牧羊先生呢？老夫看起來很欠扁嗎？老夫看起來很歹毒嗎？老夫看起來像是死了至親怨天尤人的人嗎？我村子裏的人就算是咒罵，都不輕易說別人是牧羊先生，你給我放尊重點兒。”
羅峰和大夥：“……”
大夥聽完這番話，內心震撼不已，紛紛神色複雜地打量起這位白發老者來。
從他剛才的話可以斷定，山穀裏的神醫牧羊先生，九成九不是什麽好人——至少名聲臭到極點。不過話說回來，這白發老者又是什麽人？
從境界氣息上看，這老頭也是個武尊巔峰之境，怎麽就提到“我們村”了呢？難道這是個村夫？武尊巔峰的村夫？要不要這麽誇張？
羅峰強壓住內心的苦逼，再次客氣地開口：“老前輩見諒。那請問前輩可知道這山穀的入口在什麽地方，我要帶我朋友前去找牧羊先生解毒。”
白發老人突然一臉疑惑地看著羅峰，然後又看看其他幾人，臉上露出一種看傻逼的表情。
“你說你們，也都是年輕人，怎麽蠢到這種地步？這方圓百裏的大山穀，就沒一個地方是開著的，明顯沒有入口。要入口那也是空靈山莊那裏有入口，你說你們在這裏瞎晃悠個什麽勁？再說了……”
老者說著看了看羅峰抱著的黃芸，眉頭微皺：“再說了，這女子沒救，還是就地埋了吧。”
羅峰已經忍這個老頭很久了，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爆發起來：“臭老頭，你——”
老頭一張慈祥的臉古井無波，並沒有因為羅峰對他的稱呼而動怒，隻是用微笑的語言打斷他。
“小夥子不要衝動，我這麽說也是為了你好。這丫頭的傷那個放羊的治得了，但是他不會治。就算他破天荒地答應治她，也肯定會讓你們去做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傷天害理之事，與其以更大的罪惡來換一條性命，還不如把這份思念埋在心裏。”
“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牧羊先生既然被稱為神醫，為何不會救她？為何會要求我們做傷天害理之事
？難道神醫不是以懸壺濟世為宗旨嗎？再說，她是因為我才落得此等境地，就算搭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救她，還請前輩指引求見牧羊先生的方法。”
“蠢！”白發老頭搖了搖頭，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真蠢！就為了一個女子，值得嗎？那個放羊的是個神經病，在空靈山莊門口立了牌子，牌子上寫明救人的規矩，你們此次前去鐵定不合規矩的。不合規矩還求他救人，那就是給他機會害人。”
老者說了半天，不見羅峰回答，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能蠢到這種地步，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勸你們怕是不管用。這樣吧，你把這個戴在身上，就說是牧牛先生喊你們去的。”
老者說著從腰間取出一個像飾品一樣的小型牛角，遞給羅峰。起初羅峰愣了好半天，一時間沒搞明白啥情況，但是老者沒耐心等他反應過來，把牛角丟在他手上就走了。
說也奇怪，這老者明明隻有武尊巔峰的境界，離開的樣子也是閑庭信步的那種，卻瞬息三千丈地瞬移遠去。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瞬息三千丈的速度是什麽概念？以羅峰現在全力爆發修羅之氣，並將神行步發揮到極致來狂奔的話，極限速度也就瞬息三四百丈而已。
要想咋正常情況下到達瞬息三千丈的速度，豈不是要武聖中期？
不過這位自稱是牧牛先生的老者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們心裏的疑問沒法解答。
那麽，新的問題又來了——牧羊先生和牧牛先生有啥關係？是兄弟嗎？難道憑一個牛角裝飾品，就能讓牧羊先生知道他們真的遇到牧牛先生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沒事了掛個小牛角在身邊是什麽意思？
唉，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瀾滄大陸廣袤無邊，真的是無奇不有啊。
大家沒做多想，懸著一顆心朝空靈穀中央的空靈山莊趕去。以他們現在武尊中期的瞬移速度來看，橫跨五十裏的距離隻要半盞茶的功夫。
還在空中的時候，大夥就看見一個很小的山莊在視野裏逐漸放大開來，山莊門口則站了七八個人。
我艸，搞了半天這山穀真的沒入口，入口在山莊這裏。虧得他們幾個在外麵晃了一天半，結果都是白晃的。
幸好從頭到尾隻遇到一個怪老頭兒，要是遇到很多人的話，不知道要被人笑成啥樣子。
大夥來到空靈山莊外麵，紛紛急不可耐地跳進遠處的一個湖泊裏麵洗澡——除了羅峰。
羅峰雖然也很想到湖裏先洗個澡再來排隊，可是一看見黃芸煞白的麵容，他就忍不住立刻排隊，希望能讓牧羊先生早點給她療傷。
湖很大，湖水很清澈，五個男人就靠岸邊脫了衣服三下五除二洗了一遍。
至於小白，她跑得老遠老遠，遠得大夥都不知道去哪個方向了，直到羅峰排隊排到第三位了才回來，身上換了套幹淨的黃衣衫，看起來清新淡雅。
空靈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方圓十裏左右。山莊外麵有一大圈籬笆圍著，隻在中央的湖岸邊和一片樹林，隻見稀疏地坐落著幾間茅草屋，看起來頗有鄉野風景的感覺。
遠遠看去，偶爾有一兩個藥童或者仆人，從一間屋子走到另一間屋子，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看起來像是在製備藥物。
絕美的風景，配上恬靜的氣氛，配上古樸的生活方式，讓人心向往之。要是能夠拋棄心裏的紛爭，拋棄世間的紛爭而閑散於此，也不失為一種莫大的成就啊。
羅峰也是這麽想的，想象著裏麵的人多麽愜意，多麽與世無爭，多麽超然脫俗，直到看見籬笆邊上掛著的“三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