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書生一身文士衣衫，但卻不是那些窮讀書的樣子，看腰間的配飾，便是知道，這人並非苦寒之人…
讀書人姓向，名問…
在這望都城也算是個名家之後，父親在朝中也算是有個一官半職，算不得多麽大的官…
不過也算是文官，說是書香門第自然是算不上的…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書生氣…
待人以物也算是謙和的，當然若是說多麽卑躬屈膝也談不上，自然還是有些傲氣的…
畢竟在望都城裏也是一些唱曲紅人們追捧之人了…
他寫就的一些詞也算是挺能在一些風月場所，聽到的…
雖然合轍押韻是有的，但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才情，說是聽起來朗朗上口罷了…
而前兩日便是有一首向問的詞，流傳開來，一時間也是讓望都城的老學究都直稱好…
當然是不是他自己寫就的便是不得而知了…
像是一些官宦子弟去找一些苦寒名家，買上一首好詞的也不在少數…
雖然若是此事被人挖出，這人的名聲就臭了，不過一般這種事也不會那般輕易被人知道便是了…
而正是因為這首詞，便是讓這向問有了些底氣…
他這詞便是那些深居簡出的世家小姐都是喜愛的緊，說不得便是有一首抄錄版…
而秦奏也是看到了向問身後的遠處的一人…
秦奏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想來也是花家之人…
想來也是他將向問接引到此處的…
世間雖然修士繁多，但太平年間，老百姓還是更喜歡這些文人學子更多…
“你是何人？”
秦奏這般問著，但手中還是沒有停下，更是沒有抬頭去看一眼這向問…
他並非是這大梁之人，這兩日也是沒有外出過，自然不知著家喻戶曉的才子人物…
“在下向問，字才提”
這般介紹自己，也隻有這些文人會如此了…
當然像是北方三國，都是不興這些，雖然私塾確實在長陽…
而中三國，江天、大夏分別崇尚道佛二教，自然也不是這般風氣了…
而唯獨這南二國為此，雲江與大梁為是崇文…
“沒聽過”
秦仙帝懶散開口，更是極為不給麵子，就是看上一眼都未曾有…
也就是才子在外，都要表現的儒雅一些，便是早就破口大罵了…
而那在向問身後的花家之人，更是皺眉…
此刻也是有些不悅，更是在想此人為何人，竟是如此狂妄至極…
雖然秦仙帝確實並未聽過這人，但他人臆想之下，便是狂妄之言了…
“你又是何人，我花家可是沒有狂徒的”
那向問身後之人也是此刻直接開口，說著便是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起來秦奏…
秦仙帝來時也是頗受矚目，但大多也隻是一些花家少女而已…
雖然期間也是發生了一些事，不過也沒太受到他人關注了。
花家自然也是有人不知道這事，不知道秦奏的…
“子渡莫要如此開口，不知小兄弟尊姓”
子渡便是向問身後的人了，大名花舟，字子渡，也是花依的哥哥，不過兩人素來沒有往來，便是也就不怎麽親近了…
而與那日的紈絝子便是不同，這花子渡也是頗受家中器重之人…
也算是代表花家年輕一輩之人，時常代表花家出席些才子詩會，或是一些世家子小宴…
望都城認識之人也是不少，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不過與那花家三叔等人的老一輩比，卻是有些像是承祖上蔭蔽之人了…
說的好聽為如此，說的不好聽便是花家這年輕一代無人…
無大才之人了…
而向問此刻開口，也算是頗為謙卑，但稱呼卻是小兄弟…
秦仙帝與他兩人看外表，可是年紀相仿的，若是單論年紀，便是稱呼一聲老前輩，向問都不算吃虧的…
“師父，我來吧”
李鈺兒也是想來也是聽到動靜，便是走到門前，正巧看到向問在問秦仙帝名字…
聽過之後也是微微有些生氣的，自己師父又何時被人稱呼小兄弟過…
此刻這般開口，便是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花舟自然不認識李鈺兒。也是暗自皺眉，想著這少女又是何人…
竟是單以相貌便是讓他花家眾女子黯然失色了…
“在下不知兄台是花小姐的師尊，失敬失敬了”
這便是向問誤會了，花依之名確實是傳遍大街小巷，但其實真正見過其真容的還真是沒幾人…
便是隻知花家有女，沉魚落雁…
李鈺兒自然有傾城之姿，此刻從小院裏出來也是難免被不知情之人誤會了…
“我不是花家人”
小丫頭這般說來，便是小跑到師父身邊，接過秦奏手中掃把…
這話自然是說給向問的…
這話一出向問也是轉頭看向了花舟，見其點頭，便是知道自己誤會了…
“今日課業做完了”
秦奏好笑的看著小丫頭，竟是也知道維護自己師父了，便是有些欣慰…
不過該有的嚴厲還是不能少的…
“沒有，還差一些”
李鈺兒怯怯開口，剛剛便是正在院中舞劍，聽到動靜，這才出來…
此時秦仙帝問起，也是老實回答了…
“回去做課業吧，這地還是我來吧”
秦仙帝將小丫頭攆了回去…
走時更是有些不太情願了，這三地之事，自然應是她這做徒兒的來，沒想到今日卻是被兩人看到，把她師父都小瞧了…
師徒二人這一陣對話，便是直接將那二人晾在一旁…
見李鈺兒離去，兩人也是有些不太高興了…
花子渡也是開口問過秦奏姓名，不過也是因為態度不好，未得到答案，算是活該…
而那向問態度謙遜，卻是也未曾得到答案…
此刻便是也皺起了眉頭，哪裏有剛剛的好相處樣…
“閣下自覺清高，我等高攀不起”
徒兒都是如此美人兒，那些掃地之人自然不可能之事普通之人…
向問微惱開口，說著也是直接繞過秦奏，想要入小院…
花舟也是跟隨，期間不忘瞪了秦奏一眼，想來若是秦奏是花家不懂事的下人，之後定是要嚴懲不貸的…
對於秦仙帝的身份，依舊沒有因為一個李鈺兒改變多少…
秦仙帝自然不想去理會這二人，此刻也是翻了翻白眼…
二人初來也是姿態甚高，語氣更像是高人一等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奏也隻是與之說了兩句話，便是不再與之說話了…
此刻他人眼中竟是自恃清高了…
倒也讓人有些好笑了…
二人來到小院門前…
“在下向問，特來尋訪花依小姐”
小院院門並未關閉，但若是貿然去內，便是失了禮數…
此刻也隻站在外，輕敲院門…
小院裏隻有李鈺兒一人，此刻小丫頭也是手中提著木劍…
秦仙帝隻是教了小丫頭一記劍招，便是那一劍三百裏的掃劍…
李鈺兒初學劍，自然做不到一劍三百裏，便是一劍三裏、一劍三丈都是不能…
此刻便是過了一陣風都算是不錯了…
而此刻小丫頭也是一記掃劍不停出，絲毫不理會院門口之人…
花依自然也在，不過此刻卻是在廚房張羅著晚飯，想來也是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
此刻已是夕陽西下，不過太陽還是露了半個…
“在下向問，素來仰慕花依小姐”
見無人應答，院中少女也是不曾理會，向問便是又看了看花舟…
顯然是在問這舞劍少女到底是不是花依本人，而顯然不是的…
花舟自然搖頭，雖然這少女與自己妹妹花依一般，有沉魚落雁之姿，不過兩人卻也不是同一人…
雖素來沒有什麽來往，但認錯人的事，段然是不能的…
“在下向問，前來拜會花依小姐”
這次向問便是拔高了聲音…
“妹妹你若是在，便是出來一見，我是你十五哥”
花舟在一旁也是開口…
院中李鈺兒舞劍專心致誌，對於二人剛剛對自己師父不敬之事也是多有記恨，便是自然不會去幫著叫自己花師娘出來…
小丫頭最為記仇，也最為尊敬自己師父…
而院外的秦仙帝也是沒有開口，本就不喜那些讀書種子，今日便是更不喜了…
兩人站在門前，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姑娘剛剛在下多有得罪，不知花依小姐是否在家”
向問見半天沒人應答，便是才想到李鈺兒，此刻先是賠罪，再是開口…
其實也隻是有些放不下麵子，不好真的賠禮道歉，此刻也是沒什麽辦法才開口…
“你又沒有得罪我，賠什麽禮，道什麽歉”
李鈺兒繼續掃劍，也沒看向問二人，便是自顧自說了起來…
向問二人自然沒有得罪她這翩翩少女…
但卻是對秦仙帝無禮，光是這一點便是夠將他二人記在小本子裏了…
“姑娘莫要開玩笑，若不是在下得罪姑娘，為何在下說話，姑娘不曾理會，便是語氣上也是可以聽出姑娘是生氣的”
讀書人說話自然是一套一套的，若是尋常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也就真被向問這番話說得不那麽生氣了…
而李鈺兒剛剛說自己不生氣之時，語氣上可是生氣的很…
花家老祖花杜棠也是曾說過，花依這一處便是不許他人招惹、打攪…
這兩年也算是沒人膽敢違背，便是每次有事，都是如此這般…
若是花依不耐煩便是將人晾在外麵幾日，便也就沒人再來了…
若是一般花家子孫得院子，他花舟便是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說不得還要指著鼻子罵上一罵了…
不過花依這一處他是不敢造次的，也隻是跟在向問身後，不敢多說什麽…
若是惹得老祖宗不高興了，隻怕他這名義上花家這一代第一人的地位便是不保了…
此番引薦向問來此，也確實是幾人在外鬼混之時，自告奮勇之舉，但卻本以為以他兄妹關係，還是沒有這般難得…
無非便是想要結交向問，不想此刻卻是有些丟了夫人又折兵…
若是此事不成，隻怕便是也將這向問得罪了…
“你讀的那些聖賢書中沒說過麽？”
李鈺兒又開口，若是說起文氣，小丫頭也是有的…
便是與秦仙帝同行萬萬裏遠，一路上所看之書也是不知繁多，便是儒家聖學、雜記、醫術，便是一些誌怪也是有所涉獵…
說不得便是小丫頭都是比之這向大才子強的…
“說過什麽？”
向問皺眉開口，不知李鈺兒要說什麽，便是開口問了…
家中自然有不少聖賢書，若是讓人看到，說不得還真讓人以為是一些個書香門第了…
雖然那些書中內容不一定熟稔，但若是提起一二，還是知道的，最起碼是看過的…
“辱人者人恒辱之”
小丫頭不緊不慢，便是一字一句，說的也是極為清楚，想來也是怕離得遠了，那二人聽不清…
而聽到這話的花、向二人也是直接變了臉色…
院外的秦仙帝也是笑了起來，自己這徒弟也確實收得不虧…
最起碼還是有趣的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