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寬恕與救贖（3）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是吧？”


  王靈靈把陳三妮推到一棵大樹底下，樹底下有供人乘涼的椅子。這家醫院的風景很好，綠化得很漂亮，還有假山和噴泉。


  這棵樹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年了，從樹樁的粗壯來看至少也一百年了吧，樹上有鳥清脆的聲叫，它的對麵就是假山。雖然內心深處對明亮陽光有些緊張，但不能否認，陳三妮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王靈靈做到椅子上。看著陳三妮。一句話也沒說。


  終於陳三妮開口：“你看著我幹什麽？”


  “就等著你問我這句話呢？”王靈靈笑了。


  “真是個心理醫生。”陳三妮看向遠方。


  “多謝你對我職業的充分肯定。嗬嗬，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願意聽嗎？”


  “你們醫生都有秘密嗎？”


  “什麽意思？”


  “上次，那個胡則安大夫也給我說了他的秘密。”


  “嗬嗬，每個人都有秘密。”


  “好，我可以聽聽你的秘密。”


  “但是，聽你的語氣好像興趣不大嗎？嗬嗬，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秘密。這可是個真正的秘密，我誰也沒有告訴。今天我告訴你，是因為我佩服你，我真的佩服你，有那麽大的勇氣麵對你的寶寶。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看著陳三妮雖然沉默，但是表情的細微變化，證明了她在認真地的聽，並且認同了她的說法。於是，她繼續說：“我要告訴你的事我為什麽要當心理醫生的故事。我上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我的英語老師是個禿頭，可惡又難看的禿頭，起先，我的英語成績很好，他選我當了英語科代表。所以我便常常要到辦公室送同學們的作業本，或者聽他的各種指示，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我總是覺得那個老師的眼神總是盯著我發育的胸看，果然，有一天，他乘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把手伸向我的胸。”


  “我當時害怕極了，真的很害怕。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我推開他的手，他又伸過來，像一條可怕的毒蛇。後來，他經常以各種借口讓我去他的辦公室。乘著沒人就占我便宜，他似乎每次都胸有成竹，他知道我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


  說到這裏，她和陳三妮都已經淚流滿麵。


  “我每天都做噩夢，我總是夢見那個禿頭把罪惡的手伸向我！我快崩潰了，我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我變得很自卑，性格的孤僻讓我沒有朋友，所有的人遠離我，讓我更加覺得自己很髒。這樣持續了一個學期，終於放假了。我以為我可以擺脫這個惡魔一陣子了，沒想到他叫來我媽媽跟她說我的學習成績越來越差，要利用假期給我補習，讓我每天都去他的家！媽媽不知道情況，她感激地答應了。可是，她不知道她將把我推進地獄！於是，我決定自殺，我去買安眠藥，醫院根本不給我開，沒辦法，我就割脈。”


  王靈靈取下左手的手表，一條醜陋的疤痕出現在陳三妮眼前。


  “你知道嗎，我為什麽帶手表而不去用手術修複這個疤痕呢？這和我遇到的一個心理醫生有關。我自殺未遂，被我媽媽發現了，她當時真的很震驚！她不明白以前聰明乖巧的女兒，隻是一個學期的時間就變成了問題少女！於是，她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說到這個心理醫生真的很有趣，他是個很帥大男孩，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從小我就比較喜歡斯文的男生，所以我願意聽他說話。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我還很好色。嗬嗬，後來我才知道他還是一個實習生。他跟我說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他任職告訴我他上中學的時候早戀的事情。慢慢地我就信任了他，我告訴了他那個老師對我作的卑鄙無恥的事情。他就告訴我說‘你真是傻呀，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時間的匆匆過客！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變成一粒塵埃消失在歲月的車輪裏，你又何必如此早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呢？更何況，是為了那種可惡的人，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個禽獸根本不會因為你的死亡而停下罪惡的腳步，在你之前和之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呢！’我就問他那怎麽辦呢？他說報警，勇敢地指正他！那麽你將成為自己和別人眼裏的英雄。我就問他那你會把我當英雄嗎？他說當然！”


  “就這樣，我把那個禿頭告了，果然，還有幾個女孩也站出來指證他！他受到了法律的嚴懲！而我也真的成為了英雄。”


  “以後的日子我很快樂。我順利的考上了大學，畢業以後，順利地當了心理輔導師。我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我覺得我的生命很有意義。不過，要不是因為他，我早就死了。哪還有坐在這裏和你說話的機會。”


  “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沒有把這個疤用手術遮掉？”陳三妮問她。不知不覺，她對王靈靈打開了心扉。這就是心理輔導師的厲害之處。


  “因為，我可以麵對這條疤痕啊！隻要可以麵對了，不把它遮掉又有什麽關係?這是我青春的記憶。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我的記憶。”


  陳三妮沉默了。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現在的老公就是那個以前輔導過我的實習生！嗬嗬，沒想到吧？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隻要是勇敢和堅強的人，幸福就會在不遠處等著我們。所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