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賜劍紫電

  訓練休息的時候，泠夜給靈犀遞上準備好的竹筒。靈犀笑笑接過，喝著甘甜的泉水補充體力。


  “靈犀，馬上就要到拜師大會了，你做好準備了沒啊？”泠夜眨著眼睛，很小聲的問。


  靈犀還沒有答話，蘇月朗就先插嘴：“她不過才來了三年，就想要拿下魁首，根本是異想天開。”


  “什麽啊？”泠夜小臉皺得像包子一樣，用力推推蘇月朗，“靈犀明明很厲害啊，連教習師傅都誇獎她很有天分也很認真！”


  蘇月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瞥了眼悶不出聲的靈犀，接著說：“法術上倒是有些天分，劍術差的卻不隻一點。”


  靈犀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握著竹筒的手微微收緊，顯示出她的情緒。


  相處近三年，蘇月朗那不饒人的利嘴是早就熟悉了的，靈犀知道他並無惡意。不過，他說的的確沒錯。她在劍術上好似天生就缺失了一分靈氣，無法做到他人那樣人劍合一。


  蘇月朗忙著應付泠夜的嘮叨，眼睛卻看見靈犀低斂的眉眼，心中微微一動。也許這次拜師大會之後，她就會離開碧雲山了吧。看她依舊瘦小的身子，心中竟有些許不舍，一個小丫頭，離開碧雲山的庇護該怎麽辦？蘇月朗突然皺眉，他怎麽會這樣想，他不是最討厭麻煩的嗎？靈犀注定是個麻煩，離開這裏才是最好的結果。一定是泠夜這個家夥總在自己耳邊提起靈犀，他才會有這種想法的吧。


  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眸中的溫柔其實早已深種。


  滿月之夜。月色如銀輝，皎潔明亮。


  靈犀趁洛宸星熟睡，偷偷跑到靜思湖畔練劍。拔出青銅劍，使出課上所學的奔龍流雲劍法。身體因無法駕馭沉重的劍身，整個人顯得笨拙呆滯。一套劍法下來，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夜深修煉，果真刻苦。”清冷的聲音伴著夜風傳到身邊，那一抹如月色般無暇的白映入了靈犀眼中。


  靈犀連忙俯身行禮，輕聲道，“見過掌門。”


  “免了。”穆離塵衣袖一揮，目光深遠寧靜。


  靈犀突然很放鬆，剛剛練劍不得要領的煩悶焦躁完全消失了。果然是冰山掌門，連帶出的氣息都會讓人心神安定。


  穆離塵不說話，靈犀更是不敢出聲，一時間萬籟孤寂，空氣靜的好像凝固了一樣。


  突然，風吹林動，樹葉沙沙作響。


  “我來這裏是想要給你一把劍，讓你可以參加拜師大會。”那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總會讓靈犀覺得，他沒有七情六欲，是個琉璃冰仙。


  穆離塵沒有理會靈犀的反應，憑空化出一把劍。靈犀恭謹的雙手捧住，心裏卻驚詫萬分，怎麽會是一把石劍？

  還沒等她道出心中的疑問，穆離塵已經割破手指，單手結印，血滴在石劍上，瞬間沒入劍身。原先平凡無奇的石劍閃著光芒，外殼開始寸寸斷裂，露出它的本來麵目。玲瓏的三尺長劍如同紫水晶一樣晶瑩剔透，劍身劍柄無不紋飾別致，精巧絕倫。


  靈犀下意識的握住劍柄，一個名字出現在她腦海中——紫電。觸到劍的那一瞬間，靈犀覺得它好像本來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如同一股暖流匯入身體，渾身都充溢著靈力。從未習過的劍法便行雲流水的使了出來。身姿輕盈如燕，那靈動的神韻讓穆離塵眼中一亮，那雙死寂無瀾的眸中漾起抹溫意，又瞬間消散。


  待到整套劍法練完，一口濁氣呼出，靈犀隻覺渾身舒爽，完全不知疲累。她知道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趕緊向穆離塵說道：“多謝掌門賜劍。”


  “拜師大會上盡力而為，切記不可強求。”


  漠然的聲音在靈犀耳裏卻帶著一分關懷。看著麵前雪衣烏發，形相清臒的穆離塵，靈犀突然覺得他好孤單，好像茫茫世間，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閃過，靈犀大著膽子開口：“掌門，若我能取得魁首，我可以拜你為師嗎？”話出口才驚覺不妥。人人皆知穆離塵自從成仙之後便不再參與俗事，現在她卻想成為他的弟子。靈犀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怎麽能配得上這樣的師父呢？


  “好。”低沉好聽的聲音打斷了靈犀的胡思亂想，穆離塵的嘴角破天荒的微微上揚，“若你取得魁首，我便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