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他到哪裏去了
曹二柱要暈了,甚至有些生氣了,他知道那入股的事很棘手,容易出亂子,沒想到普通村民沒有亂,村幹部家裏先亂起來了。他又回頭看了看朱老四的屋裏,壓住自己的怒火,心平氣和地說:“你砍四哥的哪兒了?你告訴我,四哥也不在家,你們屋子裏好像沒有什麽血跡……”
何登紅仍然哭著說:“嗚嗚,我一時犯糊塗,我用菜刀砍到他的肩膀與脖子之間,還砍了兩下,他當時就暈倒到地上了……我嚇壞了,丟下菜刀就跑了。嗚嗚,我犯了大事兒了,殺人了……喂,你看到村裏有警察不?嗚嗚,我恐怕要坐牢,恐怕還要槍斃……我現在很害怕,嗚嗚……”
曹二柱和孫明芝又進屋裏看了看,沒有看到朱老四,估計他沒有死,曹二柱安慰何登紅說:“登紅嫂子,你沒事兒的。你現在在哪兒,快點回來,泉兒在哭著要媽媽呢!哎,現在村子裏平靜得很,沒有看到什麽警察。”
何登紅不停地哭著,等了好一會兒才說:“嗚嗚,你別管我,要是你四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幹脆跳到水庫裏淹死了算了,嗚嗚……”
曹二柱聽出眉目來了,知道何登紅在哪兒了,他對著手機大聲問:“何登紅嫂子,你現在呆在梨花衝水庫是不是?登紅嫂子,我跟你說,你別衝動,千萬別再做什麽傻事兒了,我和我姐孫明芝開車去接你,你別走了,等著我們!”說著掛了電話。
孫明芝皺起眉頭說:“何登紅現在一個人在梨花衝水庫是不是?那兒不是有重建大壩的工人麽,她要是做什麽傻事兒,會有人營救的。”她不放心朱老四,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究竟是死是活,現在連人都沒有看到,她再次打聽老頭老太太,“朱大伯,黃大媽,四哥現在怎麽樣了,他到哪裏去了?”
老頭像沒有聽到的,仍然沒有理,隻顧收拾屋子。
老太太抱著泉兒,眨著眼睛說:“一個大男人,還是村幹部,竟然讓老婆當家,什麽都聽老婆的,這下好,挨刀了,砍死你,看你還事事都聽她的不?”
泉兒瞪大眼睛看著大人,不哭也不鬧,就像一個傻子。
老頭不理,老太太又答非所問,曹二柱和孫明芝沒招兒了,隻好退到堂屋外麵。
孫明芝看著堂屋,她分析說:“看兩位老人的樣子,估計朱老四隻是跟何登紅吵過架,動過手,何登紅拿刀砍了朱老四,不過他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不然這兩個老人不會如此淡定的。耀軍,我們走,現在別管那個朱老四在哪兒了,你開上車,我們到梨花衝水庫去看看,先把何登紅弄回來,她呆在水庫邊上也很危險的。唉,我真是烏鴉嘴,說有人走極端,還真有人走極端。”
“沒有到是朱老四跟何登紅,真豈有此理!”曹二柱把車開到了梨花衝水庫,遠遠地看到那個大壩的殘垣斷壁上坐著一個女人,曹二柱和孫明芝走近一看,正是何登紅。
何登紅看朱老四翻著白眼倒到地上,她嚇得丟下菜刀就跑,跑出了家,可不知往哪兒跑好。她一個人跑了一會兒,先到一個山坳裏坐了一會兒。自己殺了人,犯了這麽大的事兒,心裏好害怕。朱老四是自己的老公,是最親近的人,他一直很聽自己的話,他掙的錢也都交給自己,自己跟他沒有深仇大恨,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殺他,現在想起來好後悔,感覺自己當時太衝動了。於是,她捂著臉傷心地哭泣起來。
何登紅在山坳裏坐了一會兒,看到有人來了,好像是那個程再勝,她趕緊離開了。
自己殺了人,想到過到鄉派出所自首,可又怕坐牢,甚至被槍斃,所以也就沒有去。
實在找不著躲藏的地方,何登紅看到那些在修建梨花衝水庫大壩的工人們到那個殘缺的大壩上看了看,又離開了,便走到那個殘缺的大壩上坐了下來,看了看水庫裏的水,看著一陣一陣的波浪,真想一跳了之,可她隻是這麽想,可下不了這個決心,她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泉兒……她又“嗚嗚嗚嗚”地哭泣起來。
當何登紅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時,她嚇得要死,以為是警察在找她,一直不敢接電話,連來電顯示都不敢看。
手機響了好幾遍,何登紅才鬥膽去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一看是曹二柱打來的,她才敢拿起電話,並接通了電話。
曹二柱看著埋著頭坐地水泥地上的何登紅,心裏很生氣,但又覺得好笑,他故意說:“登紅嫂子,你想不開,想跳水庫呀?你想折騰自己,你現在就跳,看我能把你救得上來不?嘿,你是知道的,我會遊泳的。”
何登紅坐在那個殘缺的大壩上,一直把頭埋在雙臂裏,她接了曹二柱的電話,知道他會來的,所以她聽到曹二柱的說話聲,沒有感到驚奇,他淡定地才抬起頭,搖了搖頭說:“哎呀,想跳,真想一死了事,可又下不了決心,心裏放不下我的泉兒……泉兒還小,要是沒有媽了,他怎麽活呀?”
孫明芝拽起何登紅,騙她說:“登紅嫂子,我們回去吧,泉兒在家裏哭著鬧著要你呢!你忘了那首歌了,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何登紅站起來了,卻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曹二柱推了推何登紅,三個人一起走下了那個殘缺的大壩,他說:“你要是跳了這水庫,算是給我四哥做了好事兒了。四哥現在是村幹部,又是林場場長,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啊?登紅嫂子,你莫傻,莫讓四哥討那個便宜。”
估計何登紅哭泣的時間不短,兩隻眼睛已經紅腫,她眨著眼說:“二柱,你四哥那個鬼東西沒有死啊?”
曹二柱和孫明芝一聽都愣住了,他們在朱老四家裏沒有見到朱老四,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更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