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金融霸主的悲情獨白
今夜的邪王墓熱鬧非凡,可謂是群龍聚首,熠熠生輝。
人工架起的跨海公路上,墨綠色限製級布加迪威航以光速飛馳著,響徹震天的刹車聲如利刃般撕破天際的黑幕,兩道刺眼的星火之光深深嵌在地麵,跑車在邪王墓大門前停下了,身著銀色連體超短裙的葉淩匆匆下了車,神色凝重奔向內廳。
推開休息室大門,就看見白大褂醫生在為卓文茜處理頸項上的傷口,白皙的眉頭須臾間蹙起,一步走到卓文茜跟前,提起醫生的肩領,言語清冷,“怎麽回事?”
呃?醫生畏畏縮縮轉過頭,有種躺著也中槍的悲涼錯覺。
“怎麽到這兒來了?你老公和你哥在書房。”卓文茜一邊岔開話題,一邊示意醫生出去。醫生巴巴點著頭,對卓文茜感激不已。
葉淩掃了眼落荒而逃的醫生,轉而看向卓文茜的脖子,大概猜到是哪個混蛋的傑作了!從手提包裏掏出香煙,拿出火機按了兩次才按出火光,匆匆點上,狠狠吸了一口,仿若隻有香煙衝上腦門的快意才能平複一路趕來的心煩意亂,“隻要他沒斷氣,就不用我來找他!”
卓文茜微怔,這言外之意是來找她的?黛眉輕蹙,幽幽看向葉淩,等著下文。
“魔頭帶著易成你模樣的血琉珠去了澳洲,這事你應該知道吧?”葉淩輾了輾手中的煙灰,隨手把煙盒扔給卓文茜。
卓文茜點頭,最近沈家的一舉一動都掛在媒體刀尖上,她想不知道都難,雖然那張臉是她,但那魔頭去哪兒跟她沒什麽關係,淺淺一笑,取下支細煙在手裏把玩著,完全不在意。
葉淩回望了卓文茜一眼,看來文茜還沒猜到魔頭真正的用意,也許是直覺,葉淩總覺得大哥瞞了文茜很多事,雖然她理解這樣隱瞞的初衷,可隱瞞延伸至最後就會轉為欺騙,這真是為了文茜好嗎?
“他回來了,想見你!”兩年前,葉淩毫無猶豫的站到了大哥這邊,可兩年後的今天,葉淩後悔了,當初的毫不猶豫成全了她和大哥,卻讓當年稚嫩懵懂的小雛菊在大哥手裏徹底凋零,看著如今的卓文茜遍體鱗傷的一步步走向血海深淵,葉淩愧疚至深,她不想再讓自己後悔,莫名的,她也希望卓文茜的幸福,由她自己來決定。
許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卓文茜的腦子亂七八糟,脫口而出的話顯然和葉淩的話意錯開了位。
“見我?不是有血琉珠嗎?她演技沒這麽差吧,這麽快就……”卓文茜有些心不在焉,自顧自說道,隻是話沒說話,她就晃過神來,“你說誰回來了?”
看著葉淩從頭至尾都沉著張青臉,卓文茜後知後覺,能請動葉淩的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他回來了?他從哪兒回來?這一年裏她不止一次問過寧之航,但寧之航總是岔開話題,最後直接把他留給他們的新婚大禮給了她,雖然腦子裏打了一百個問號,可她還是閉嘴了。
在她心裏,他的優秀絕對能與寧之航並駕齊驅,他有尋找自己幸福的權力。
“寧雨晨!”葉淩緩了緩語氣,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
作為大哥與二哥之間的甲板,葉淩言盡於此,剩下的思肘和決定就是文茜自己的事了。
看著不知何時已點上煙的卓文茜,葉淩發現她回來以後,卓文茜不再是她認識的小綿羊了,渾身上下都透著極致的疏遠,讓人完全捉摸不透,雖然當年的小綿羊又懦弱又好欺負,不過比起如今將自我封閉的她,葉淩還是覺得那時的小綿羊可愛一些。
怨誰?是怨所有事的始作俑者藍眼魔頭,還是怨她那習慣掌控一切的霸道大哥?即使關係如她,也不敢再妄下評斷了。
“帶我去吧!”
沉默許久,卓文茜傾吐一口雲煙之後,熄滅了煙蒂,輕言細語的話沒有多餘的感情,葉淩丟給她的問題似乎不需要糾結什麽,對她而言,寧雨晨不僅是寧之航的堂弟,更是她大學四年的知己,唯一的藍顏知己。
“好!”
葉淩認真點頭,扔掉煙頭,拉著卓文茜匆匆出了休息室。
……
書房裏,剛剛叫囂要把寧之航鞭屍的賈明軒正被血影子綁在長椅上,並將他那張罵爹哭娘的臭嘴用毛巾堵上,而坐在高位上的寧之航直接忽略他要殺人的惡眸,繼續與範詩芸談著下一步計劃。
“沈家老頭?”寧之航的提議讓範詩芸瞪大了眼,“魔域門的手段一向陰毒,以那魔頭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將他滅口了!”
寧之航嘴角微揚,墨黑的眸子閃爍著運籌帷幄的精光,傾吐煙圈,搖搖頭,說道,“換做他人,或許早下地府報道了,可那人是他親爹,還間接殺了他母親,魔頭不可能讓他死得那麽痛快!”
範詩芸看了寧之航一眼,莞爾一笑,智障呆子終於轉回帝國霸主了,不過比起如今笑容森冷的霸主,她還是覺得智障呆子看著順眼一點,“可即便能把他弄出來,怕也隻是個活死人了!”
聽著寧之航的意思,想必在魔域門有他的眼線,可那老頭子說不出話,一切仍是個死局。
“他能不能開口說話,就靠你了!這是魔域門的毒液,你先拿回去研究研究!我會派人在魔域門的鬼醫身上套消息,那人是個人才,不過為人奸詐又膽小如鼠,不配讓我花重金去爭取!”話畢,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透明小瓶,遞給範詩芸。這是那日血琉珠潛入寧家給文茜治臉的血紅色毒液,他事後讓邪王墓的醫生看過,卻沒什麽頭緒,可範詩芸不同,範氏家族是名聞世界的醫學世家,而範詩芸更是第三代中的魔女,曾巡遊過世界各地,不僅精通中西醫,更對西域那些亂七八糟的蠱術有著濃厚的興趣,這玩意交給她絕對沒錯。
握著透明的水晶小瓶,看著裏麵如生命般冒著氣泡的血色液體,範詩芸歡喜得眉飛色舞,“寧之航你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麽個寶貝也不早點給我!”
寧之航一愣,嘴角狠抽,這還是他認識的溫婉嫻雅的芸姐嗎?
範詩芸匆匆起身,向外奔去,突然想到了什麽,頓足,回頭,迅速拉下一張冰臉,淡淡開了口,“請問,我能去看看他嗎?”
寧之航又愣,嘴角再抽,罷了罷手,準了!上官毅,給老子爬起來,趕緊把你老婆領走!
嘭!
門關了,寧之航沉默片刻,這才想起角落裏還有個被血影子綁成木乃伊的賈明軒,轉身,挪步,緩緩走到木乃伊跟前,慢條斯理的,親自給他鬆綁。
“唔……唔……”隻剩兩隻眼睛的賈明軒死命的掙紮,用眼神示意寧之航把他嘴上那玩意拿掉。
寧之航睨了他一眼,好看的眉肆意挑高,“不吼了?”
“恩……恩……”木乃伊死命點著頭,媽的,老子不吼你,老子要殺你!
寧之航唇瓣微揚,笑得妖邪無比,隨手撤掉他嘴裏的毛巾。
“媽的,寧賤人……唔……”賈明軒還沒喘過氣,毛巾就又原封不動堵了回去。
“還是這樣好!安靜!”寧之航自顧自的點著頭,很快就為賈明軒鬆了綁,不過為穩妥起見,寧之航就著繩子將賈明軒的手腳套的嚴實無比。
賈明軒崩潰了,媽的,這是要綁老子進豬籠嗎?還不如把老子弄成木乃伊呢,至少老子死了還能找這寧賤人冤魂索命。
寧之航倚在長桌邊,哀歎一聲,退去了調侃之色的俊美容顏瞬間蒙上層冰霜,眉頭緊蹙,薄唇微啟,“你說,我該拿文茜怎麽辦呢?老爺子這邊下了死令要她的命,我壓得住一時,能壓得住一世嗎?警方證實了,她就是凶手!可我卻無法給母親報仇,因為我下不了手!”
木乃伊愣在當場,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臉破碎的寧之航,他,他,他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嗎?
並未在意呆若木雞的木乃伊,就像一個男人悲情的獨白,寧之航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痛楚中。
“我知道因為沈安琪的事,她一直很恨我,所以才會想盡辦法要跟我離婚!母親去世後,為了能保住她,我派人徹查了這件事,結果才發現她離婚,逃獄,不顧一切奔向那個魔頭是為了給兒子報仇,當時我還在疑惑她怎麽會知道幕後主使者就是那魔頭!
直到上官毅綁了詩芸去羅馬,我才收到消息,母親去世前曾去羅馬找過她,想必一切都是母親告訴她的!不過,不過我怎麽都想不到,為了給兒子,她會踩著我母親的屍體上位!
原來,她竟然,如此的恨我!”
媽的,什麽跟什麽啊?這豬腦子都查到這個份上了,怎麽想不明白?賈明軒淡定不下去了,死命的掙脫著,“唔……唔……”其實他是想說,戒指!戒指!
不過,未等寧之航從悲情中抽離給賈明軒鬆綁,書房門開了,慕容狄麵色凝重進了屋,第一句話就給了寧之航當頭一棒。
“王,葉淩小姐把夫人帶走了!”